“阿姨,在這裡還好嗎?”我問道。
只是聽了她的經歷,感覺很傷心,但是她坐在我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由傷心變成了揪心。
她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眼眶之後充斥了一些透明的液體,說道:“還好啊。”
這次來,我本來是準備來問她室長還有那具殘肢的相關問題的,但是看着她這個樣子,我怎麼狠得下心。
不忍心問出那些話,坐在那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這裡吃的也好,住的也好,還有人服侍,就是志恆在上課,住在學校好久都沒回來了,怪想他的。你是他同學,你回學校叫他回來一次,我給他炒了點兒板栗,讓他回來拿。”我在發呆的時候,她開口說道。
我一陣呆滯,看來她真的有些不正常了,不過都到這個份上了,我只能順着她的意思說了。
“一定帶到!”我點了點頭,信誓旦旦說道。
之後再閒談了一會,我準備離開,期間有好幾次想要提起那具女屍的事情,但是被我活生生憋了回去,只在不忍心勾起她那些傷痛的回憶。
或許現在的她跟我一樣,營造了一個完美的世界,要是我的一番話將她那個世界給破壞了的話,不僅僅是她會恨我,連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在這裡跟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我們離開醫院,還是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跟她的鄰居在談話的時候,自然將她撿到殘肢的地方打聽到了。
這裡是一個垃圾場,站在離那裡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味。
經過垃圾場的時候,避過垃圾場,我們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菜市場,這裡很多挑着擔子賣菜的人,這些人一般都會在這裡,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瞭解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到一個老太太的擔子邊上,蹲下身來,挑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菜,付錢的時候說道:“聽說那邊垃圾場那裡發現了死人的?”
老太太一聽,立馬來勁兒了,跟打了雞血一樣,說道:“對對地,那天還有一個女人撿了一塊兒肉回去了呢。”
我假裝吃驚,問道:“怎麼會?有誰會撿垃圾堆的肉啊。”
老太太聽我懷疑,臉色一沉,然後正色說道:“真的,我就在這裡看到的。”
老太太說了這句話之後,立即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沒有看到她撿肉,看她的樣子有些瘋癲,她從這裡走過去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人提着袋子,我懷疑是那個年輕人把那個東西給她的。”
聽見這個信息,我身體一怔,連忙問那個年輕人張什麼樣子。
“每天這麼多人從這裡經過,我記不清了,那個年輕人跟你差不多高,大概27歲左右,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
“那具女屍呢?查出什麼沒有?”
“連頭都沒有,也沒有人報警說是丟了人,到現在還是一個懸案。哎呦……想起來就嚇人。”
看來在她這裡只能得出這些東西,付了錢,我帶着黃瑩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今天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飯呢。
吃飯之後,拿出了久違的筆記本還有簽字筆,在上面寫起了東西。
很久沒有動筆了,現在都不適應了。
在潔白的紙上寫上了這幾天發現的所有的東西。
這幾天所有出現過的人物有:蔣宇凡,李韻,室長,還有室長的母親,垃圾堆的碎屍,既然牽連到了紙人,自然不能忘掉操場上的兩個紙人,人民廣場的那個紙人,還有那個嬰兒,廁所的死屍,追溯到更早以前,那就得算上埋在學校的那四具屍體了。
然後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先是在操場上看見兩個約會的紙人,然後就是人民廣場上的紙人生孩子,之後再就是李韻家的奇怪發現,再往後就是學校廁所的有可能是室長又有可能是蔣宇凡的屍體。之後就是室長墳墓裡面的紙人,還有就是室長母親撿到的女屍。
這整件事情之中,有兩個人非常重要,一個是蔣宇凡,還有一個是室長。
現在應該已經能確定廁所那具屍體就是室長的了,所以,他身上的蔣宇凡的錢包應該是被人放上去的。
而且李韻家的東西,也極有可能是蔣宇凡放進去的,因爲只有他可能有鑰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當時在操場上發現的四具屍體之中,一具是紙人,另外三人之中應該沒有蔣宇凡。
再看看李韻抽屜之中那些書信,寫信的人對李韻和蔣宇凡之間的事情瞭如指掌,知道李韻和蔣宇凡之間的具體事情的應該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李韻,一個是蔣宇凡,最後一個就是蔣宇凡之後找的那個女人,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女人名字應該叫做’趙秋林’,因爲在書信之中頻頻出現這個詞。
李韻是不可能寫這些東西,能寫這些東西的人極有可能是蔣宇凡。
想到這裡,我便吸了一口冷氣,李韻說在十年之前就已經將蔣宇凡弄死了,要是他還活着的話,那就太可怕了,十年沒有動靜,這要一份什麼樣的忍耐力。
假設蔣宇凡還活着,而且這一切是他做的的話,現在不能解釋的就只有室長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就是蔣宇凡做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除此之外,那個女屍是誰?出現在垃圾場的那個男人是誰?超場上那兩個紙人,人民廣場上的紙人是誰?
這些完全想不透。
對了……還有那個嬰兒。突然想到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線索沒有用。
“黃瑩,等我一下!“
跟黃瑩說了一句之後,連忙跑下了樓,鑽進破洞裡面,將裡面的那個嬰兒提了出來。
抓着嬰兒散步並作兩步上了樓,黃瑩看見這個嬰兒的時候,愣了一下。
我將嬰兒放在了茶几之上,然後對着黃瑩說道:“一會兒看見我流鼻血之後,就把我拉開。”
黃瑩看着嬰兒,遲鈍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拿出四枚銅錢,然後再拿出了四道黃符,四枚銅錢分別放在乾位,坤位,坎位,離位。
四張符紙懸掛在茶几的四方,這四方代表的依次是巽位,艮位,兌位,澤位。
之後再在嬰兒周圍圍上了一圈紅繩,萬一一會兒他吸了我的魂之後跑掉了怎麼辦?
等到一切準備好了之後,我慢慢解開了纏在嬰兒身上的繃帶,一股極陰之前慢慢蔓延,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是紅衣厲鬼和嬰靈,而這個嬰兒本就是鬼魅所生,而且自身也是鬼魅,在出生之前宿主想要除掉他,沒能成功,他的恐怖性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嬰靈。
全部解完之後,我將手慢慢伸了過去,黃瑩在一旁死死盯着我!
周圍的空氣有些凝固,手剛接近茶几,就感覺到了那種極陰的氣息,這一次終於感覺清楚了,在這種極陰的氣息之中,我的靈魂也在慢慢地逝去。
對着黃瑩點了一下頭示意之後,將自己的手猛地按在了嬰兒的頭部。
幾乎是同一時刻,嬰兒睜開了眼睛,雙眼炯炯有神,很享受這個過程。
纔剛剛放上去,黃瑩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但是被我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這不是靈魂的剝蝕,而是靈魂的轉移,所以在靈魂上感覺不到疼痛,反而覺得很舒暢,因爲換了一個新的環境。
慢慢地,身體不再那麼舒服,感覺越來越冷,嬰兒眼睛也越來越有神,嘴角還露出了一絲不屬於他這個階段的笑意。
我打了一個冷顫,現在主要的意識還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不能看到嬰兒的世界。
“黃瑩,在再過半分鐘,將我兜裡的那道黃符貼在我額頭。”
黃瑩點了點頭,滿臉正色注意着我臉上的表情變化,我露出一點兒不舒服的表情,她就會皺眉,想把我的手抽開。
所以我儘量將這些表情收了起來。
三十秒左右之後,我開口說道:“就是現在!”
黃瑩點頭,迅速將我兜裡的符紙取出按在了我的額頭上。
剛貼上去,我就像定住了一樣,不再開口了,現在我的靈魂已經大部分轉移到了嬰兒的身上,在他的身體裡面,不斷有記憶想要將我侵蝕,但是都被我拒之門外了。
那道符紙能保住我身體的靈魂不被轉移光,留下一絲殘魂,作爲我回來的引子。
現在另外一具身體完全沒有了感覺,眼前看見的只是一片無盡的迷霧。
我的身體雖然傷殘,但是靈魂還是完整的,所以在這個時候,我有提到了兩隻手的感覺。
揮了揮手袖子,將迷霧散去了一些,這些迷霧已經讓我的神識有些模糊了,如果不快點兒看清有關他的東西的話,我可能會被洗淨記憶,永遠留在這裡。
撥開迷霧,快速向前,在迷霧的盡頭,我停住了腳步,前面是一面墨色,往下一看,下面是一個黑色的深淵,看不見底,像是直接通到了地獄之中。
站在這個地方,回頭,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難道他已經將以前的東西全部忘盡了?他是一個新生兒,不得不讓我想到這個可能。
不對,在出生之前,他曾經控制過那個女生說過,那就說明他有意識,那些埋藏的記憶應該就在這些地方,只是我沒有找到而已。
看了看面前無盡的迷霧,還有眼前無盡的深淵,站在懸崖邊上,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這些東西只是這個嬰兒營造出來的,完全不需要畏懼。
聽着風在耳邊呼呼地刮動,我眼前慢慢變成了一篇黑暗,睜開眼睛,果然眼前是一片黑暗。
往下方看了看,黑黢黢的,彷彿沒有底但是僅僅在幾秒之後,眼前的黑暗突然散去,留下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最後我狠狠摔在了這片的紅色的海洋之上,腳下踩着熾熱的火焰,我觀察起了這個地方。
這是一條長長的溝壑,腳下是軟的,因爲那是岩漿。
這個裂縫不算寬,只有五米左右,兩臂被烤的通紅,一眼望去,這個地方就像是被人一刀切出來的一樣。
往前走了一會兒,根本不見盡頭,眼睛掃了掃兩邊的璧上,突然停下了腳步,在牆壁上,看見了與火烤的不同的紅色。
發現之後,走到絕壁的邊上,這纔看清楚,那些不一樣的紅色是一道道的符文,這些符文我打鬥沒有見過,不過光看着就能感覺到上面的無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