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拆掉了自己身上的繃帶,身上紅彤彤的,要是我現在去唱戲的話,根本不用化妝,直接可以演紅臉。
回到這裡,既感覺到了自由,也感覺到了壓抑。
自由的是這個地方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壓抑的是到這裡之後哦,就一直感覺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靠在沙發上,想起了與我有交集的人,最後思想停留在了唐怡的身上,不知道那個實際上很脆弱,卻又故作堅強的女子現在怎麼樣了。
但是不想給陳玉明打電話,不想讓他知道我回來了,既然我身邊的人和事情都是被安排的,那我就斬斷所有的關係,看你還怎麼牽制我。
手裡拿着電話,實在無聊,就隨便翻起了電話簿,一個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我的眼簾,最後電話停留在了室長的號碼上。
這麼久了,不知道她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作爲朋友,我應該打個電話去慰問一下的。
於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這個號碼,不過號碼已經停機了,之後將號碼翻到了李韻的號碼之上。
跟她有交集完全是室長那件事情開始的,其實到現在我還有很多疑問。
室長的死應該不是她乾的,章麗也沒有承認是她,只是我們認爲是章麗,第二就是記得當時在寢室樓底下的時候,有個東西摸了陳玉明一下,最後我把這一摸歸結到了李韻身上,但是以她的性格,很難想象她會幹這麼無聊的事情。
關掉電話,我跑到屋子裡面拿起了另外一個電話,就是那個然剛森的電話,老太太爲它充過幾次電,所以現在裡面還有一點兒電,再說我拿回了兩個充電器,一個是老太太的,一個應該就是他的了。
這一天的時間,我都在研究這個手機,我實在不明白,老太太實力那麼弱,怎麼可能在我沒發覺的情況下將老衣買給我,還有到底是誰在那天接了我的電話。
老太太的電話,我也研究了一個遍,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扔掉電話,拿出那兩件老衣,放在這裡這麼久了,現在突發奇想,想要穿上試試,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奇怪的發現呢。
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我脫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將這件老衣披在了身上。
剛穿上去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陣冰冷,之後就暖和了,仔細感覺了一下,除了開始有些冰之外,其他的全部很正常啊。
這衣服比羽絨服還保暖,如果不是樣式醜了一點兒的話,還真不忍心把它脫下來。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等黃瑩睡着之後,我抱着這兩件老衣跑了出去,到一個人很少去的山林裡面,用樹枝茅草搭了一個簡易的小茅草屋,然後又用茅草紮了兩個人形大小的稻草人,將老衣披在了上面。
“要是衣服裡面有東西的話,你們就呆在這裡養幾天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們。”
這個地方在城市的最外圍,人跡罕至。
以前聽人說過,苗疆有種養蠱之術,上次在《真誥》之中見過一種養魂之術,只要將鬼魂附在一些特定的東西之上,使起不接天,不挨地,不受日曬,任其選擇天地之中的陰陽二氣吸收。這樣靈魂的成長速度雖然快,但是也有很多弊端,那就是這些靈魂在這段時間裡面不能離開這裡。
回頭再看了一眼這兩件穿着老衣的稻草人,然後離開了這裡。
每一枚硬幣都有正反兩面,這座城市也是一樣,白天它表現的總是張揚激昂,到了夜晚,它無處不話淒涼和孤獨。
世人全部都睡了,只留下它一個人在夜晚之中,亮着幾道昏黃的光線,照亮自己的這片世界,等到第二天日光的降臨,然後又聆聽人們的喧囂。
現在還不想回去,到學校圍牆的外圍轉了一圈,然後找了一個比較矮的地方爬上樹跳了進去。
首先就是到自己的教室去回味了一下,在這種教室裡面上了十幾年的課了,一時間突然告別,說毫無牽掛,那是說謊。
很懷戀老師在上面講課,我在下面偷偷玩兒手機,於老師打游擊戰的時候,那個時候哪兒有這麼多的事情。
現在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我註定就不屬於這個地方。
回味了一下,然後起身從窗戶跳出了教室,在校園裡我曾經去過的角落裡面隨意瞎逛,包括我自己的寢室。
站在寢室門口,通過門上的一個小玻璃窗口,看了看裡面,這裡面的人已經有三個人搬走了,空了三個牀位。
想當時,我來晚了,就剩下一個離廁所最近的位置了,爲這事兒,我還跟室長鬧過呢,因爲那幫孫子上廁所都不衝,專門來整我。
在這裡駐足了一會,聽見樓梯口傳出了聲音,我馬上跟了過去,看見一個十八歲左右的男聲,看着自己手裡的手機,穿着拖鞋往樓下走。
又是一個泡妹兒的。
我笑了笑,學校這方面的風氣很不好,班上談戀愛的人很多,白天沒有機會曖昧,只有等晚上大家都睡着了之後纔敢出來。
我可沒有閒心跟上去看,看他們還不如看黃片兒呢。
看了看樓上,以前李韻就是從這棟樓的樓頂上跳下去的,心底冒出了一個想要上去看看的想法。
這裡是八樓的天台,看着下面,連籃球框都成了一點,真不知道當時李韻是怎麼有勇氣跳下去的。
在這裡,我目睹着那個男生跑到了小樹林那邊,過了幾分鐘之後,一個女生從女生宿舍偷偷跑了出來。
笑着搖了搖頭,這些人遲早會後悔的,我沒有必要去提醒他們,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做了才知道它是不是正確的。
現在令我後悔的時候不是跟李韻搞得曖昧了,而是每次她想放棄的時候,我都會做出一些事情老拉住她,她的結局與我不無關係。
其它的事情,我沒有後悔過,因爲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
記得當時在鄉下第一次見到黃瑩的時候,我以爲我完全是因爲她的美貌,才答應幫她的,但是現在想想,就算我不回鄉下,就算黃瑩毀容了,命運還是會安排她跟我相見的。
在前幾天,聽見爺爺說黃瑩的記憶是被人篡改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絲興奮,因爲那些記憶不是黃瑩的,黃瑩沒有受過那些苦難。
若是仔細想想,很容易就會發現,那些屍骨根本不是黃瑩的,或許正是被植入黃瑩的記憶之中的那個人的,那個很苦難的女孩兒的。
現在時間是十二點四十幾,今天晚上還有月亮,將這片土地染上一層銀色。那邊的那對小情侶已經在那裡瘋狂親吻了起來,要是告訴他們,在那個地方死過三個人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在那裡搞曖昧。
親吻一陣之後,男生開始在女生的身上動起了手腳,不出一分鐘,女生身上的衣服就被褪去了一空。
非禮勿視……
雖然很想看,但是我還是將視線轉了一個角度,往別的地方看去。
學校是建在墳場上的,但是學校卻極少鬧鬼。
世界上有兩個地方極度陰暗,但是卻很少鬧鬼,一個就是學校,另外一個就是警察局。
世界上還有三個地方極容易鬧鬼,一個就是醫院,一個是殯儀館,最後一個是監獄。
不過我們學校不同,這個地方死的人太多了,以前聽老師說,我們學校以前是墳場,在墳場以前是監獄,所以以前在施工的時候,挖出人骨頭是經常的事情。
坐在天台邊上,雙腳騰空,繼續觀賞着這裡的風景,風雖然有些刺骨,但是很舒服,很自由。
小樹林裡面的小情侶已經進入了正戲,我嘖嘖嘆了幾聲,這麼冷的天,光着身子在地上打滾,他們也不怕冷。
伴着他們微弱的呻吟之聲,我在這裡看風景的興致也被他們打攪了,不滿地看了他們幾眼,然後轉身下了樓梯。
學校就只有他們辦事兒的那個地方很好出去,其他地方太高,出去很費勁兒,更何況我現在只有一隻手。
沒看風景了,我的注意力自然轉移了,所以感覺到了周圍空氣傳來的寒意,不由地收了收衣服。
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之後,悄悄跑過去看了看,他們倆已經辦完事兒了,但是卻遲遲不肯離開,穿上衣服,躺在草地上看起了月亮。
要不是考慮到他們太年輕,不想給他們留下陰影的話,我現在肯定直接衝了出去,然後直接指着他們的鼻子罵他們行爲不檢點。
在這兒等他們等的實在無聊,拿出手機,靠在值班室上玩起了黃瑩最喜歡玩兒的遊戲。
不知道過了過了多久,值班室那邊終於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收起手機,轉身出去,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但是說完之後,我發現前面根本沒有人,再看了看小樹林那邊,他們倆還在那兒,看樣子應該是聽錯了。
靠……還有完沒完,看了看身後,然後直接向那邊走去,你們不讓我好受,我也沒有必要顧及你們的臉面了。
我大步向他們踏去,他們還在躺在草地上,臉向天上看着月亮。
“喂,你們兩個人,這麼晚了在這裡幹什……”話還沒說完,我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上。
因爲在說話的時候,一陣微風吹來,地上兩個人的頭部整整齊齊向我這邊偏移過來。
這地上躺着的哪兒是兩個人啊,明明就是誰扎的兩個紙人。
完全沒有準備,本來想嚇他們的,沒想把自己差點兒嚇尿了。
兩個紙人安安靜靜躺在地上,我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怕衝撞到什麼,另外就是以爲這倆紙人會有什麼動靜,但是幾分鐘之後,紙人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偶爾會隨着風在地上移動一下。
見它們沒有動靜,我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兩個紙人。
白色的紙片,與遠處看起來的完全不同,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
紙人與真人一般大小,我拿在手裡的同時,簌地燃燒了起來,連忙將它們扔在了地上,離他們遠遠的。
然後在四周看了看,沒有什麼動靜,立即翻牆出去,這事情應該不關我的事情,還是不要自找麻煩。
剛纔着實被嚇了一跳,到現在心臟還不停地跳呢。
希望這次不是找我的,勞累這麼久,應該休息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