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那裡再次被咬,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淡定了許多,說道:“各位前輩,不好意思,我家夫人一時餓了。”
砰的一聲,夜凝砸了他一拳,臉頰通紅的站了起來。
與之同時,景越口中的那幾個前輩也出現在視線中。
這儼然是一處偏殿,裡面有一盞長明燈燃燒着,下面是幾具森森的人類白骨。
這些骨頭有的已發黑和風化了,儼然不是短時間形成的,不過從姿態來看,這幾位前輩像是相愛相殺中死去的,畢竟從這裡看去,他們的手或者武器,都深入了彼此。
失去了直刀之後,景越本能的想去找點武器,結果發現那些白骨旁的武器也腐朽了,一拿起來不是碎掉,就是變成了鏽,根本無法用。
不得不說,不止他丟了刀,聖女姑娘還丟失了人間楓火槍,只能說鉅虧。
景越裝作若無其事的揉了揉發紅得且有點溼的胸口,問道:“剛那是什麼鬼東西,這又是哪裡?”
夜凝忍不住吐槽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敢來這靈墟?”
景越聳了聳肩,說道:“天大地大,能有老婆的事大?”
聽到這裡,夜凝一雙幽藍的眼瞳看着他,警告道:“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燒你!”
景越一本正經道:“你就算燒死我,也遲早是我老婆。”
夜凝秀眉微蹙,說道:“你那女上峰呢?”
“也是老婆。”景越回答道。
“你找死!”
說着,夜凝就慣性的要拿槍來嚇這狗賊,結果陡然發現人間楓火槍已丟了。
不過景越這誰都想要的話雖然讓她生氣,可是對方冒着這麼大風險來找自己,她依舊忍不住感動和感到甜蜜。
自從爹孃出事後,這些天她都是一個人在扛,甚至已做好了永訣的準備,誰料想卻在這裡看見了他。
這傢伙還是有點良心,知道疼人的,就是
哼,勉強能原諒一半吧。
之後,兩人交換了一下情報,景越這纔對白帝靈墟有了些瞭解。
白帝是古蜀國最爲偉大的帝王之一,也是一代明君,無論生前死後,皆被無數百姓掛念和愛戴。
只是他死後,確實有些非議。
白帝死時,是回到了故土安葬,可自從白帝靈墟出現後,卻吞噬了蜀地不少東西。
比如他出生的白石鎮,又比如他曾經生活多年的皇宮,皆陷入了這靈墟之中。
再傻的人也不會天真的認爲這是巧合,人們不禁有些猜想,是不是白帝死後,神魂未滅,依舊想過之前的生活。
這位帝王修爲通天,同樣的,他的靈墟內靈氣充沛不說,還有不少珍寶,於是這裡又危險同樣又充滿了誘惑力,誘惑着一代又一代修士前來冒險,以及死去。
“白帝當年修的功法,相傳名爲‘九死蠶’,蛻變九次之後,就會成爲與天同齊的仙人。總之,他是當世,也是後世這上千年來,將這門功法修到最深的人,可他依舊沒有獲得長生,死在了這裡。”
搖晃的燈火中,夜凝說着她來前所瞭解到的資料。
事實上,太初教確實對白帝靈墟有不淺的研究,因爲它地處蜀地和南疆的交界地,兩國間對它的探索和爭奪從未停止,而太初分教一直是大祈國的主力。
聽着夜凝的話,景越不由得嘀咕道:“九死蠶,外面那大東西也是蠶,那玩意兒該不會是白帝變的吧?”
夜凝點頭道:“有這種推測,卻無法肯定。”
兩人很快做起了計劃,夜凝雖然知道一些白帝靈墟的情報,可只能算是紙上談兵,首先,他們得決定是繼續深入,還是嘗試逃離。
以兩人如今的狀態來看,如果外面那大傢伙依舊守着,原路返回逃離是沒可能了。
至少三天內不行。
他們能逃到這裡,多次發動滅字訣,已算是受了內傷,更何況兩人的武器都丟了,實力更是大打折扣。
“這一次出發得太匆忙,很多準備都沒做足,不過我猜這地界應該是白帝之前居住的皇宮偏殿,裡面確實藏着珍寶,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死在這裡。”
夜凝看着那白骨,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把武器,白帝以前居住的皇宮地圖我看過,這裡如果是未宣殿或者天元殿的話,應該離藏器閣不遠。”
景越點了點頭,說道:“聽老婆的。”
“不是你老婆,不準再叫我老婆。”夜凝嗔怒道。
“好的,老婆。”
“你!”
夜凝想着對方是因爲自己陷入了險境,一時還真不好對這死皮白臉的發作,於是說道:“你愛叫就叫吧,反正我當聽不見。”
“好的,老婆。”
夜凝:“.”
這處殿宇很是老舊了,不少柱子都坍塌了,瓦礫一片,可你站在這裡,依稀可見當初它的恢弘和壯闊。
跨過了那幾具白骨,就是一條並不窄的迴廊。
迴廊的牆壁上雕刻着一些字畫,只是早已斑駁,一片模糊。
這回廊的牆壁上也嵌着長明燈,不至於太過昏暗。
肉眼可見的,這回廊也是破破爛爛的,可以看見山壁岩石的入侵。
這麼看,它就像是被生生塞入了這山壁中一般,略顯醜陋。
嘀嗒嘀嗒.
越往裡走,越是潮溼,地面上和牆壁上佈滿了青苔,還有細小水流不斷滴落,在路上形成積水。
有水之後,景越反而生出了些安全感。
身懷水靈體的他,有水的環境也算他半個主場。
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他依舊忍不住活動了一下右側肩膀。
之前和毒公主對決時,他麻利的切掉了被毒刺刺中的血肉,雖然及時用真元止住了血,可現在依舊有些痛。
夜凝看在眼裡,忍不住說道:“活該。”
“吶,自己拿去灑點。”
說着,就拿出了一隻瓷瓶遞了過去。
景越迴應道:“灑多少,我不怎麼會。”
“真是笨死了,蹲下。”
景越很聽話的蹲下,於是一臉埋怨的夜凝還是親自爲他灑上了金創藥粉。
這藥粉是教內丹師秘製的,一灑上去就融於血水中,很快的,景越肩頭的不適感就消失了。
於是他忍不住說道:“多謝老婆。”
夜凝徑直給了蹲下的他一腳,轉身就走了。
看着對方那看似嗔怒,實則小害羞的窈窕背影,景越清楚,這鐵杵總算有了成針的趨勢。
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