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叫你們留下。”
這時,司機也詫異地望向兩人,似是沒想到老爺爺居然會開口挽留。
謝子安說話的時候很小聲,他說了什麼,現在也只有老爺爺知道。
“現在,你有什麼想問他的,他應該都會回答你了。”
謝子安一臉自信,那副傲然的公子哥模樣難得呈現在臉上。
韓軒點了點頭,剛準備坐下來和老爺爺好好聊聊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汪汪汪,汪汪汪!”
病房空蕩蕩的,又只有他們幾個,所以特別安靜。
鬧鈴一響,韓軒幾乎是嚇了一跳,半響才顫巍巍地拿起手機。
校花不會是醒了吧......
韓軒定定地望向手機屏幕,頓時深吸一口氣。
果然是校花打來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
韓軒朝謝子安晃了晃手機,隨後趕緊跑出了房間。
第一次來神戶醫院,韓軒並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也沒打算走多遠。
出門往右走了兩步,恰好是剛剛路過的那個窗口,韓軒便停下腳步。
想都沒多想,趕緊接通了電話。
“學姐......”
“你是不是在神戶醫院?”
“嗯......嗯?你怎麼知道?”
韓軒愣在原地,沒想到校花居然知道自己在這。
“這可不是帝都,你別亂跑,很危險的。”
校花的語氣顯然是很擔憂,惹的韓軒忍不住笑了。
這個小傢伙,真是太可愛了。
這麼擔心自己,藏都藏不住。
韓軒舒了口氣,笑着說道:“我是看你太累了,所以沒叫你。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謝子安也來了。”
校花愣了愣。
謝子安怎麼也在這邊?
算了,他在就在吧。
“我馬上過來,你可不許到處亂跑!”
蘇佳撅着小嘴,敲了幾個字。
回到夏依依爺爺的病房後,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尷尬。
韓軒舒了一口氣,又坐在原先的位置上。
一時之間腦子有些混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韓先生,你不用緊張,我來幫你翻譯就是了。”
司機朝韓軒擺了擺手,隨即坐在了一旁。
韓軒不知道校花什麼時候到,剛剛自己已經把房間號和大概位置發給她了,和他說是在精神科。
校花後來就沒說什麼了,大概已經在打車趕過來的路上。
第二次嘗試和夏依依爺爺溝通,他的神色比之前舒緩很多。
看樣子,老人家也像是打算敞開心扉來和自己溝通。
想到這,韓軒也就心裡面稍稍輕鬆了些。
“老爺爺,你想聽聽關於那朵花的故事嗎?”
韓軒試探性地問了問。
夏依依呆呆地坐在牀上,渾濁的眼珠子不知望向何方。
氣氛有些凝固。
良久,他還是點了點頭。
韓軒便將自己打算說的那個故事和盤托出。
傳說俊美的少年雅辛託斯和太陽神阿波羅是至交好友,而西風之神傑佛瑞思也對這位美少年青睞有加,所以常常爲此吃醋。
有一次,雅辛託斯和阿波羅在草原上擲鐵餅時,被躲在樹叢中傑佛瑞思發現了,嫉妒之心使傑佛瑞思失去了理智。
當阿波羅將鐵餅投擲給雅辛託斯時,被稱作是西風之神的傑佛瑞思悄悄在旁發力,調整風向,使得鐵餅重重地打在雅辛託斯的額頭之上。
雅辛託斯頓時倒在地上,待阿波羅趕到時,他早已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阿波羅抱起朋友痛哭。
片刻後,他發現在雅辛託斯血液流過之處,長出了許多成串的紫色花卉。
太陽神阿波羅爲了追憶朋友,將該花命名爲雅辛託斯,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風信子”。
其實韓軒並沒有養什麼風信子,只是打算和老爺爺有個話題可以展開。
老爺爺點了點頭,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或許他也聽說過這個故事,韓軒想。
“許多年前,我也喜歡風信子。”
老人忽然緩緩開口,聲音略帶沙啞,蒼老的聲線彷彿將人拉到了以前。
“那爲什麼後來又不喜歡了?”
韓軒愣愣地望着老爺爺,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絲憂傷。
“因爲後來見過太多漂亮的花,所以不覺得風信子還像曾經那麼好看了。”
老人嘆了口氣。
“老爺爺,您可以告訴我們,爲什麼您要將這滿屋的花給毀了嗎?”
韓軒儘可能平復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的疑問不顯得那麼突兀。
好不容易能扯到花的話題,現在不問的話還等什麼時候。
畢竟連夏依依這麼親近的人,他都不願意說出真相,又怎麼可能會和韓軒這麼一個外人說些什麼。
“孩子,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爲好。你知道的越多,反而會發現,那些煩惱啊,不乾淨的東西,都會朝你撲面而來,就像擺脫不掉的惡魔,永遠纏着你。”
老爺爺意味深長地看了韓軒一眼。
那一刻,韓軒似乎看到了他那渾濁的雙眸之下閃爍着的剛毅果斷。
也許他從來都沒有瘋,只是因爲什麼事情受到了刺激,暫時沒有緩過神來。
韓軒搖搖頭:“老爺爺,我什麼都不怕。”
開什麼玩笑,韓軒現在可是有系統的人了。
既能瞬移又能隱身的。
要是打不過的話,還可以跑啊。
“孩子,你真的很特別,我能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你一股那副不服輸的模樣。很好,夏依依交了個好朋友,這讓我很意外。”
他這麼一說,韓軒倒是愣住了。
這麼還忽然誇起自己來了?
要誇也得誇謝子安啊,畢竟是他說服老爺爺的。
韓軒納悶地望向謝子安,誰知道後者只是攤了攤手,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記得你剛剛說,我們不應該爲了沒有生命的東西,去加害活着的生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這些該死的花,害死了那些無辜的人,你說,這花是不是有罪?”
花害死了人?
怎麼可能,難道這些花有毒?
不可能,老爺爺明明很瞭解這些花花草草,怎麼可能會養一些有毒的花來害自己。
韓軒總覺得他是話中有話,好像想表達什麼,又沒有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