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槐這回學聰明瞭,不管嘉嘉怎樣花言巧語,他都沒有輕易鬆口,只說要時間考慮。
等送走了一臉不甘的嘉嘉,向槐也顧不得先前說的重新開張的事了,拉着小安坐在沙發上,問:“上回的情況你是親身經歷過的,那還只有二三十人,要是嘉嘉公佈了你的消息,熱度能持續多久咱不敢說,但總會熱鬧一陣兒的。小安,你好好想想,不用顧慮太多,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說起來,他也是覺得小安唱歌的天賦太好,埋沒了着實可惜,纔沒一口回絕嘉嘉。像他這樣平平無奇的人,最羨慕的就是小安這樣有獨特天賦才能的人了。
自那日頭腦發熱表現了一番後,往日只敢自己小聲哼唱的小安似乎衝破了一條無形的枷鎖,膽子越來越大,從一開始只敢在自己房間哼唱,到後來學到了新歌就樂顛顛地跑去唱給向槐聽,變化不可謂不大。只是他膽子再大,目前爲止也只敢在向槐跟前“放肆”,外人面前是萬萬沒那個膽量的。
只是,想到唱歌時自己發自內心的快樂,還有被人誇讚時那種滿足感和成就感,小安推脫的話卻如何都無法說出口。
見小安沒有爽快地搖頭說“不”,向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人能找到熱愛並擅長的事去做,真心不容易。小安,喜歡就去做,別怕,哥陪着你呢!”
兄弟倆一鬆口,本身網紅起家自帶營銷團隊的嘉嘉果斷放手去做,一環嵌一環的套路撒出去,很快就將小安從不經意間激起幾朵浪花的“帥氣小哥哥”推成了火遍全網的黑馬,說是一夜爆紅也不爲過。
如烈火烹油般的知名度不僅引來了形形色色的廣告商、星探,還招來了好幾檔選秀節目的邀請。
“現在選秀節目多火啊,咱小安又高又帥,唱歌又好聽,絕對能吸引一大票粉絲,到時候趁機籤個好公司,資源多人脈廣,不管是唱歌還是演戲都不用愁的,妥妥的巨星胚子!”
向槐知道嘉嘉是好心,不過他爲了“知己知彼”可是花了一大筆錢在“付費服務區”查了國內幾大經紀公司的底,那九轉十八彎的套路看得他汗毛倒立。大經紀影視公司尚且如此,小的更別提了,一旦被拉上賊船,想要下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安性格內向,人多點兒他都怯場,去參加選秀還不跟誤入狼羣的小綿羊一樣任人宰割啊!”向槐不好解釋他得知的內幕來源,就含糊着以小安的性格做擋箭牌。“大經紀公司實力強,競爭肯定也更加激烈,各種爾虞我詐層出不窮,我們要啥沒啥,還是不去湊那熱鬧了。”
“你們準備單幹?”嘉嘉看了眼乖乖坐在一邊看電視的小安,想到聽圈裡姐妹說的那些似真似假的傳言,也覺得純良乾淨的兄弟倆不去蹚那渾水比較好。“也好,反正你們家不差錢,就當玩票唄。”
向槐面上呵呵笑着,心中卻是有苦難言。什麼不差錢,他連一套房子的首付都沒湊齊好嗎!還有他跟小安住的這房子,是千姨掏空了家底買下的,估計若不是最近精怪界大換血正值多事之秋,千姨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不然的話,口袋空空的她早帶着自己到處接活賺錢了!
“……我最近查了不少資料,做了個大致的策劃,你姑且聽聽。”琢磨了好幾天,向槐心裡有了大概的想法,纔跟小安商量,“咱呢,也不求大紅大紫,你喜歡唱歌,也有人喜歡聽你唱歌,能做到一舉兩得就好,當然能賺錢算是錦上添花,賺不了錢也沒什麼,橫豎等師父騰出手來了,咱不怕沒飯吃……”
小安認真地聽着,雖然大部分時間一臉茫然的模樣,呆呆地“嗯”一聲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光翻唱名曲總不是個事兒,哥的意思呢,是咱請幾位專業老師,學學樂器,能學會作詞作曲更好,學不會也不用勉強。”就算知道小安在智商上有些欠缺,可對於他在音樂上的天賦,向槐卻是沒有理由地持樂觀態度,總覺得小安翻唱別人的歌有些屈才。
“嗯,聽哥的!”小安點頭如搗蒜,完全沒有剛來古城那會兒千姨說要送他去學校時的不安和恐懼。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兩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少年,就這麼草草定下了所謂的計劃,懷着一腔熱血開始了他們的事業。
自搬出古文化街,向槐跟之前的朋友就沒聯繫過。不過陰差陽錯,倒是跟錯估他年紀對他追求失敗的幾個姐姐成了不錯的朋友。這些姐姐有像嘉嘉那樣事業小有所成的,也有本身就是白富美靠着啃老逍遙生活的,他們性格各異,卻有一個共同點——交友廣泛。於是,兩眼一抹黑的向槐通過幾位姐姐的朋友的朋友的親戚的介紹,很快就找到了靠譜的老師。
周老師是國內知名藝術院校的退休教授,屬於中規中矩的那類,跟她的明星學生沒什麼深厚的感情,也沒參與創作過什麼知名項目,總之,就是那種高手中的小透明,本身基礎紮實,靈性有限。按說一路高不成低不就地到退休,本應該心態平和,踏踏實實享受退休生活。無奈這位周老師是個心氣高的,以前工作時一直忙碌着無暇顧及還好,如今退休了一閒下來,有空回顧自己的前半生了,不知是更年期的影響還是觸動了哪根纖細的神經,失落感如潮水般襲來,甚至到了輕度抑鬱的程度。
周老師的子女想了很多辦法寬母親的心,可成效都不顯著,聽子侄說起有個在網上挺火的小帥哥想請老師,他們就試着跟母親提了一嘴。結果沒想到母親看了小孫女發給她的那位小哥的唱歌視頻後,跟枯木逢春似的,一下子來了精神,不光主動前去“應聘”,連學費都只是象徵性地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