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是什麼?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
於天命而言,萬物皆有定數因果,相比於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夫妻是由緣而定。
緣來姻定,緣去姻散。
這也是天命谷一貫的測算遵旨。
簡單來說,未來你的妻子或丈夫是誰,是已經註定好的,你現在喜歡誰沒任何卵用。
但這對於某些不信命的人來說,催純粹就是搞笑的。
所以當白纖羽聽到天命谷測了她的姻緣時,內心很不以爲然,但還是好奇問道:“他們爲什麼要測我的姻緣?”
紅塵和尚道:“因爲你是天命女。”
白纖羽如遠山般的柳葉臥眉微微一挑,冷笑道:“所以你知道結果了?”
“對。”和尚點了點頭。
“那我的姻緣如何?”
“那封婚書是真的,你與陳家確是有姻緣糾葛。”和尚輕聲說道。
白纖羽脣角綻出嘲諷笑意:“我還以爲會有不一樣的結果,說我是什麼未來皇后呢。看來這天命谷真的很厲害,連這種都能算到,下次我會考慮帶兩盒點心感謝他們。”
“但不是陳牧。”和尚又說道。
白纖羽臉上雖然依舊帶着動人的笑容,但眼中卻泛着冷漠:“不是陳牧?”
“對,天命所言並不是他。”
和尚很認真的說道。
暖色的陽光順着門外灑下,沐浴着和尚的背影宛若透着薄柔的光輝。
他雙手合十,再一次認認真真的說道:“你和陳牧並無姻緣糾葛。”
“那我應該嫁給誰?”
“不曉得。”
“呵,我還以爲你會說,嫁給你呢。”白纖羽面露不屑。
紅塵和尚搖了搖頭:“貧僧是出家人,不娶妻的。不過,貧僧很喜歡你,所以會一直追求。若是有機會得到你,貧僧會遵從內心,相伴還是離別再做決定。”
不要臉的和尚估計也就只此一家了。
白纖羽也懶得聽他瞎扯,玉蔥般的手指比向門外:“滾出去。”
“你就不想知道,爲何你的姻緣與陳家有瓜葛,卻不是陳牧的原因嗎?”
紅塵和尚輕聲說道。
唰!
長鞭如被激怒的毒蛇毫無徵兆的朝着和尚襲去,在空氣中扯出滲人的爆裂聲。
紅塵和尚面露無奈,朝着旁邊走了一步。
長鞭在地上抽出深痕。
白纖羽冷冷道:“別讓我容忍到極限,再有說我夫君壞話的時候,我真的會踏平你們大威寺!”
望着清冷絕美的女人,紅塵內心鋪滿了澀然。
似乎這世上也唯有陳牧,才能享受到她的溫柔,對於其他男人只有冷漠與兇狠。
“小僧告退……”
紅塵和尚再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前來的青蘿瞅着和尚的背影,皺着瓊鼻哼哼道:“臭和尚真是陰魂不散。”
白纖羽收起長鞭,坐回桌前默默的喝茶。
望着她眉宇間的鬱結,青蘿問道:“姐,這和尚胡說八道的,你可別真信啊,姐夫本來就和你有姻緣,況且你們現在都……都行房了。”
白纖羽搖了搖螓首:“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天命谷突然又測算我的姻緣,最近似乎過於在乎我了,這不是好事。”
“是不是那狗皇帝在背後做幺蛾子,看到你跟姐夫這麼親熱,害怕你們過線。”
青蘿猜測道。
白纖羽美眸凝視着杯中茶葉,沉思片刻淡淡道:“紅塵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說這件事,天命谷的人雖然都是一幫神棍,但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既然說婚書是真的,我與陳家有姻緣糾葛,又說我與陳牧無緣,聽起來太自相矛盾了。”
“難不成姐夫不是陳家人?”青蘿開玩笑道。
說着無意,聽着有心。
白纖羽剪水眸光輕輕一動,心中莫名起了些心思。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陳牧的身世,又搖頭道:“怎麼可能不是陳家人,我們調查的清清楚楚。再說……”
白纖羽握緊了粉拳:“再說不管陳牧是什麼人,都是我夫君!”
“那姐夫要不是人呢?”
“滾!”
白纖羽笑罵了一聲,少傾後又以一副傲嬌的口吻說道。“哪怕是妖也是我夫君。”
兩人玩笑了一陣子,門外朱雀堂的一名冥衛匆匆前來。
“主上,您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暗中在戶部那裡調查清楚了,這是關於東州城各縣村的戶籍人口資料。”
冥衛呈上一份記錄冊。
白纖羽明眸如水,將記錄冊接過後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姐,這調查這做什麼?”青蘿不解。
白纖羽淡淡道:“夫君之前說那個無頭新娘査珠香將他帶到了一處亂墳崗,那裡埋着很多被蠱殘害過的屍骸,完全超出了雞西村暴亂的人數。”
青蘿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東州城除了雞西村之外,還發生過暴亂?”
“不知道,所以我才調查。”
白纖羽打開記錄冊,秒眸仔細瀏覽着。
很快她便皺起眉頭:“以前東州城的曲江縣共有七個村子,可現在卻被合併爲五個。”
青蘿探過腦袋,看了一會兒脆聲說道:“被合併的那兩個村落位置極爲偏僻,基本上屬於當地的野居村民,估計平日也沒其他人見過他們。”
白纖羽玉指慢慢掠過上面的記載文字,神情逐漸凝重。
就算是野居村民,也差不多有七八十口人,既然被合併,爲何其他村落的人數沒有增加。
而且戶籍上也找不到這些人的名字。
唯有一種可能——
這兩個村落的村民全都死了!
……
房間內,陳牧與往常一樣在小本子上寫寫劃劃。
雲芷月坐在旁邊,柔荑支撐着下巴,望着男人俊美的側臉怔怔出神。
“目前我們的優勢是,知道慕容舵主和杜大人同一個人,並且背後還藏有其他幕後黑手。”
陳牧用炭筆敲了敲本子,淡淡道。“可以利用天地會先清理門戶,然後我們讓替身上位,穩住東州城的局面……到時候如果計劃配合的好,而且天地會真把我提拔到舵主一位上,主動權完全捏在了我們的手裡。
只要東州城暫且穩住,我再處理無塵村和小萱兒的事情就不需要顧忌太多。”
雲芷月玉手攏了攏脖頸邊秀髮,說道:“就怕弄巧成拙,讓東州城徹底陷入動亂局面。”
陳牧嘆了口氣:“沒辦法,如果按部就班的繼續查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剝開謎團,必須下一劑猛藥。”
他順勢將雲芷月摟在懷中,承諾道:“東州的事情結束,我幫巧兒把蘇老大找回來,就去陰陽宗處理你的事情。”
“我能有什麼事情。”雲芷月美眸裡柔情似水。
陳牧埋臉吻着女人雪頸,嗅了嗅令人癡醉的四溢香氣,調笑道:“怎麼,真不打算嫁給我。”
女人臉蛋微紅,瞪他一眼:“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你。”
“那就算了,我回京跟言卿成親。”
陳牧說道。
雲芷月纖纖玉手擰了一下男人的腰間軟肉,隨即神情落寞道:“也許……我真和你成不了親。”
“呵,我陳牧想要的女人誰都沒法阻止。”
陳牧輕咬了咬雲芷月的脣瓣,語氣親暱溫柔,卻說不出的霸道,一把將女人抱在腿上。“如果那天君敢攔,我就一把火把陰陽宗給燒了。”
“撲哧……”
雲芷月笑了起來,摟住男人的脖頸打趣道。“那我還真期待有那麼一天。對了,要不到時候你把少司命也一併收了吧。”
“也不是不可以。”
見女人沉下臉來,陳牧忙笑道。“開個玩笑,我纔對那女人沒感覺。”
雲芷月哼哼道:“誰知道之前你和她在密道內發生過什麼,你這傢伙一向都是色痞,那麼漂亮的女孩兒,不動心纔怪。”
聽着女人帶有醋味的話語,陳牧腦海中浮現出少司命清麗動人的身影。
以及那雙被蠶絲之襪包裹着的曲線小腿。
他下意識搓了搓指尖,似乎還殘餘着那份美妙觸感。
陳牧咳嗽了一下,正色道:“芷月,我真希望你和娘子以後對我少一些偏見,我不是那種見了漂亮女人就想着勾搭的渣男,我只是不太懂得拒絕,所以纔有那麼多的感情糾葛。”
“這話鬼才信。”
雲芷月小巧精緻的瓊鼻皺了下。
看着男人的手順着她的衣襟深入,忙紅着臉掙脫出來,羞惱道:“大白天的,能不能正經一點。”
陳牧笑了笑,也沒繼續調戲。
他低頭望着小本子上記錄的零碎線索,喃喃道:“東州這潭水必須徹底給攪渾了,才能看到幕後人是誰。”
——
次日,許舵主將陳牧叫進了屋內。
“總舵那邊決定了,明日之時三刻擊殺慕容舵主,到時候你跟我們一起去。”
許舵主開門見山的說道。
陳牧目光微凝,試探問道:“是不是總舵主親自出馬。”
許舵主搖了搖頭道:“總舵主的傷勢未愈,到時候會派出其他人進行圍殺。”
其他人……
陳牧很困惑:“總壇那邊有比慕容舵主實力更高的人嗎?”
許舵主笑了起來:“就算沒有,多派出幾位高手,再加上你我,這麼多人應該能殺得了他吧。”
這話聽着倒像是敷衍。
陳牧心裡明白,總舵那邊肯定派出了一位神秘高手。
“說起來,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人威脅雲徵王爺,讓其交出九鳳棺,沒想到那王爺被嚇了兩次後,竟然乖乖的把九鳳棺交了出去。”
許舵主臉上絲毫不掩飾嘲諷。
竟然把棺木交出去了?
陳牧很意外。
不是娘子已經派冥衛去保護了嗎?爲何那王爺膽子這麼慫。
陳牧面具下的臉色平淡,裝作很疑惑的問道:“九鳳棺?當年天啓帝賜給雲徵王府的那個?”
“沒錯。”
“可敵人要這棺材做什麼?”
“這棺材用處可大着呢,上面沾有皇室龍氣。”許舵主淡淡道。“可以將帝皇星之氣運轉移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