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般出現在袁承身後,等對方轉過身來,再故意輕描淡寫的打出一拳。
袁承輕鬆接住陸瑾這軟綿綿的一拳,無知的他甚至冷笑一聲,握緊陸瑾的拳,眼中的輕蔑如同那噁心的語氣一樣,讓人不禁發笑。
“你不知道,自己很弱嗎?”袁承冷笑着說到,隨即掌中發力,五指瞬間化爲獸爪!
可憐的螻蟻啊,直到現在都不知道。
這不過是陸瑾的故意爲之。
而此刻的陸瑾,則同樣冷笑一聲,臂上發力一振,全身所有的力量同時傾瀉而出!
“安心的走吧。”陸瑾的語氣透着些許憐憫。
那是對弱者的憐憫。
當可憐的袁承感受到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涌進自己體內的那一刻,他極速的思維瞬間想到了斷臂保生。
可還沒等動手,他那弱到只會流血的身體,就已經在一道巨響聲中,化作齏粉,灰飛煙滅。
塵埃之中,陸瑾滿身是血,強行勾起脣角,整個人卻無力的倒了下去。
隨着一聲清響傳來,一顆綠色的珠子忽然掉在陸瑾眼前。
珠子身泛綠光,透着一股極爲強橫的兇獸氣息。
毫無疑問,這是袁承,不。
饕餮的內丹。
他想伸手去拿,卻發現根本辦不到。
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正走向陸瑾。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陸瑾眼前。
他看到一雙皮鞋。
皮鞋的主人蹲了下來,當陸瑾看到那熟悉的面龐時,他的眸中已充滿了殺意!
“魏山……”陸瑾艱難的開口說到。
“好久不見。”魏山淡笑着開口,撿起饕餮的內丹,站起身來。
“看來,你又變強了。”
“我遲早會殺了你!”陸瑾咬緊牙關,眼皮卻越來越重,意識也在逐漸恍惚。
五分鐘的時限所剩無幾,意識逐漸的潰散讓他閉上了眸……
隱約之中,陸瑾感受到了脊背上傳來的針扎之痛。
和以前的兩次,一模一樣……
仔細回想,每次和魏山有關的時候,脊背上都會傳來這股痛感。
而且每一次,都是在昏迷之後。
魏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爲什麼不直接殺了自己?
這一切,陸瑾都不得而知。
最後的一些意識,聽到了一道稀碎的聲音。
“你真是,越來越讓我期待了。”
夢境。
當意識漸漸回溯,陸瑾睜開眼眸,看到的卻是一片虛空。
他已經分不清這是哪裡,也想不到這次是誰。
身後傳來身形,下意識回身而視,卻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瞳孔一縮,愣在原地。
陸瑾脣畔微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爲對面站着的,正是他自己!
眼前的自己,卻又不像自己,無論是感覺,還是穿着。
仔細一看,這個陸瑾留着一頭長髮,雙眸純黑,微微對視,甚至能看到萬千星系。
衣着十分簡單,只是一件黑袍,嘴角的弧度,同樣是一抹玩世不恭。
“你好啊,陸瑾。”長髮陸瑾淡笑着開口,陸瑾眉頭微皺,有些警覺的問對方是誰。
長髮陸瑾沒有言語,輕笑一聲,隨即大手一揮。
白光一閃,陸瑾眼前忽然閃過無數畫面。
畫面中的人,竟幾乎都是他。
君臨天下的帝王,征戰沙場的將領,遊蕩一世的大盜……
每一個,都是他,而且他們的表情和行爲,也同樣和陸瑾一模一樣。
長髮陸瑾再一揮手,那些畫面又隨之而散,微微一笑,開口說到:“人有前世今生,很多人都喜歡立下來生的誓言。
但其實,從你在奈何橋上喝下那碗孟婆湯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再存於世間了。
你的記憶,上一世的意識,甚至是父母給的容貌,都會不復存在。”
陸瑾冷眸微凝,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雖然如此,但萬千生命,總有個例。有人靠着前世的修爲不喝那碗孟婆湯,有人憑着運氣混了過去。也有人甘願跳下忘川,承受千年之苦,自此作價。
而你,則是一個最爲特殊的存在。
即使你每一世都喝下了那碗孟婆湯,唯一改變的,就只有逝去的記憶。”
“是嗎?”陸瑾輕笑一聲,眸中閃過些許玩味。
“那你,又是誰?”
“亦或者,是我的哪一世呢?”
長髮陸瑾搖頭笑了笑,輕言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既不是任何一個前世,也不屬於你的現世。
我只不過,是你內心深處的一股自我意識,當我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再把你拉來這裡。”
隨着話音落下,長髮陸瑾的身影便忽然消散。
整片虛空,也隨着意識的恍惚開始崩塌。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八個字在耳邊迴盪,陸瑾的眼皮越來越重。
終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
下意識睜開雙眸,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
耳邊削蘋果的聲音十分熟悉,陸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抱着試試的心態扭頭一看,果不其然,紂天和往前任何一次一樣,坐在旁邊,安靜的削蘋果。
“醒了?”
“嗯。”
簡短的對話。
紂天削好了蘋果,依舊是遞了過來。
陸瑾坐起身來,接過蘋果,毫不猶豫的咬下一口。
不知何時起,他早已習慣了這些。
在醫院醒來,接過紂天的蘋果。
即使知道紂天和袁承認識,也並不會太過在意。
這股不知名的信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瑾不得而知。
也許,在某個前世,就曾像這樣坐在一起過。
“怎麼,還敢和我這個危險人物坐一起?”紂天饒有興致的說到,隨即削了一個蘋果給自己吃。
陸瑾輕笑一聲,並未言語,咬下一口蘋果,心中思緒萬千。
紂天說他和袁承認識,但並沒有和袁承合作,如果他真和袁承的目的相同,必然會在昏迷時殺了自己。
下意識看了看中指上酣睡的燭九陰,仔細想想,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在給予幫助,從未加害過自己。
思及此,陸瑾嘴角微勾,露出那抹玩世不恭,在紂天肩上輕輕打了一拳,道:“反正也打不過你,還不如賴着好。”
“賴上了就是一輩子哦。”
紂天打趣的說到,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陸瑾忽然嚴肅起來,看着紂天,沉聲道:“關於魏山的事,你應該知道不少。”
紂天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能和我說說嗎?”陸瑾輕言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明明以前還一腔熱血的說只想靠自己的力量來對付魏山的他,現如今終究還是明白了自己的程度。
紂天仰頭一笑,卻和陸瑾一樣,滿是自嘲,“魏山,是我徒弟。”
“徒弟?”陸瑾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紂天點點頭,輕聲道:“很多年前,我去雲南那邊探墓,路過一座村子,看到一對夫婦因爲養不起孩子就打算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