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能……
見好就收,陸瑾義憤填膺:“以後可不許再說這話,你放心,就是傾家蕩產,兄弟也不會讓一人餓死!”
呃!
這是在提醒自己?
陸基氣的不想理他:“還有幾天路要趕,養足精神。”
說完用大氅裹住腦袋,表示自己需要休息。
見狀,陸瑾也不打擾,輕手輕腳的回自己馬車。
看冷臉哪有報美人舒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該低調絕不含糊!
沒錯,陸瑾就是在試探。
和太子拜把子,即便是有聯網電腦,他也是心虛不已。
爲了那把龍椅,親兄弟都能動刀子,更何況是他了。
最是帝王無情家,怪不得陸瑾多想。
其實,他真沒野心。
當皇帝多累啊?
忙完政鬥要宮鬥,忙完宮鬥要內鬥,忙完內鬥,還有外敵虎視眈眈……
想想都覺得可憐。
一輩子住五星級豪華監獄……
反正陸瑾是受不了。
回到自己的馬車上,雪梅已經鋪了厚厚的被子,正和殷雨晴嘀嘀咕咕。
“又在非議本少,該當何罪?”陸瑾見兩女一個嬌一個俏,欲加之罪!
然後懲罰!
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最好兩個一起……
“沒,奴婢不敢!”雪梅有些心虛,趕忙躲到一邊。
“身正不怕影斜,你不做虧心事,怎會怕我和妹妹非議?”殷雨晴清冷,卻又有種古道熱腸的俠義之風,看不得陸瑾欺負雪梅。
“我虧心什麼?本少行得正坐得直……”陸瑾大言不慚。
“杜妍溪!”殷雨晴瞥了陸瑾一眼:“任紫韻……”
“啊哈蛤哈哈,我突然想起,還沒問知府大人這是要去哪兒,你們繼續,隨便非議!”陸瑾一縮腦袋,差點兒掉下車去。
雪梅偷笑:“還是姐姐厲害!可少爺他,真能收斂?我怎麼覺得懸呢。”
殷雨晴嘆了口氣:“防不勝防,你我又拿不住他……最可氣的是,公公居然還幫着他,那個方晚秋,聽說還是京都第一才女!”
“唉!”
兩女垂頭喪氣,一時之間也是無比惆悵!
只是有人比她們還難受……
章朗。
“你這措辭不行,要體現出基哥他愛民如子,心懷天下的嘛。還是狀元,這文筆哦,嘖嘖!”
陸瑾喋喋不休,聽的他是頭昏腦漲。可有了之前的教訓,章朗只能受着。
你說你一個紈絝子弟,不去自己車廂胡作非爲,來監督自己起草告示算怎麼回事?
你行你來啊?
這話也就能在心裡想想。
“本府再潤,再潤!”章朗只能把辛辛苦苦寫好的告示,撤了重寫。
車廂裡已經鋪滿廢紙。
比當年考狀元都難!
“對了,這次咱們去的是哪兒?”陸瑾終於問到正題,也是看時間差不多了。
“沿河縣,下游渝鎮。幾個月前一場大水,摧毀渝鎮大半農田,那裡的百姓如今已是取土果腹,再不賑災,恐怕就連土都沒得吃了啊!”
章朗說起這些,不勝唏噓。
“我去,吃土原來是這樣來的!”陸瑾驚道:“到處都是土,怎會沒得吃?難道是吃膩了?”
章朗氣的手抖,又廢了一張稿紙:“休得胡言!唉,瑾少爺是家有萬貫,不知百姓疾苦啊。”
“這土哪能隨便吃?他們吃的,是觀音土。可這種土,渝鎮也是不多啊。”
陸瑾訕訕,被鄙視了還。
想搬回面子,還得靠金手指啊。
觀音土是什麼?
陸瑾立即在腦海中搜索起來。
觀音土也稱高嶺土,又名膨土岩、陶土、白泥……
是陶瓷製品坯體和釉料,以及耐火材料的重要原料。
吃了觀音土會有腹脹、手足浮腫、難以大便等症狀。
不能被人體消化吸收,少量吃不致命,但因毫無營養成份,吃久了會死於營養不良……
會死於營養不良!
會死!
“他們吃多久了?會死人的知不知道?”陸瑾差點兒將車廂頂部撞破,捂着腦袋眼淚都下來了。
“死人?”章朗也被嚇了一跳:“老夫問過,大多數人家還有些雜糧,也就是近幾天摻雜一些……”
“到渝鎮要多久?”陸瑾顧不得痛,紅着眼睛問道。
“照此速度,約莫四日。”章朗額頭見汗:“這要是吃死了人,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陸瑾頹然坐倒,拳頭咯咯作響。
四天,加上已經過去的時間,渝鎮百姓,還真可能有人會死!
陸基可是剛說了不讓餓死一人。
打臉來的太快,猝不及防!
他若食言,還撈什麼名聲?
可真的給百姓扶棺……陸瑾不敢想象!
“怎麼辦?怎麼辦?”
喃喃自語,陸瑾腦海中顯示屏無數答案。
卻都是帶着關鍵詞‘怎麼辦’的內容。
數之不盡的答案翻滾,陸瑾突然跳了起來。
“有沒有地圖?快啊!”
並不是金手指發揮了效用,而是陸瑾自己,想到了別的可能。
渝鎮在沿河縣的下游,那就是有水道。
也許更快呢?
電腦始終是死物,聯網也不是萬能,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章朗是知府,又剛巡視回來,地圖自然帶着。
陸瑾將地圖攤開,看見上面彎彎曲曲的河流標識,淚如泉涌!
天無絕人之路啊!
“這是什麼河?我們現在在哪兒?”陸瑾忙問。
“怒衝河,我們剛出基地市不久,應該在這兒。瑾少爺是想……”章朗好歹是個狀元知府,立即就猜到了。
“這裡是山谷斜坡的標識?太好了!命令所有人停下,翻過這道斜坡,改走水路。”陸瑾說着就要下去。
“萬萬不可!”章朗忙拉住他:“瑾少爺有所不知,這怒衝河十分湍急,且河道中怪石林立,根本無法行船啊!”
湍急?
怕的就是不急!
“你還有其他辦法?冒險一試,還是被滅九族,還用得着考慮嗎?”陸瑾掙脫,徑自跳下馬車。
那背影,在章朗眼中漸漸模糊!
怒衝,河如其名。
看着洶涌奔騰的河水,章朗面白如紙!
“瑾少爺,三思啊!”
這話,章朗說了一路,如今木筏都已紮好,他仍舊不肯放棄勸說。
太兇險了啊!
“趕緊回去,我帶的這些糧食最多支撐兩天,最終還是要靠車隊的。三天,你要是到不了渝鎮,自己投河,省的連累九族。”
陸瑾將自己綁在木筏桅杆上,本就怪模怪樣的筏子,更顯醜了。
在他旁邊,李爍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不過他只綁了一隻手,留下一隻用來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