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兒子說的對，娘糊塗了，娘再去給你煎一個荷包蛋。”
朱慈晨吃飽喝足後，又讓穿越爲自己泡了一壺熱茶，直到日上三竿，才帶着紀戌出發。就差沒尋短見的安塑急匆匆的在前面帶路。
皇宮不是第一回來了，參加朝會卻是第一次，剛剛踏進太和殿，朱慈晨就能感受到各種各樣的目光，有嘲諷的、有鄙視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站在樓上看風景的。
無論好壞，只要有很多人將你視做對手，就說明這個人有點能耐，何況能站在太和殿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呢，就憑這點，朱慈晨覺得自己有段時間可以的顯擺了。
無視周圍的目光，朱慈晨徑直朝着坐在高高龍椅上的朱由檢走去，見朱由檢故意板着一張臉，朱慈晨很想暴揍他一頓，只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沒辦法，只能以大禮參拜：“草民朱慈晨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每天有很多人向自己行大禮，朱由檢卻覺得朱慈晨向自己磕頭最舒服，足足等了半刻鐘才說一聲：“愛卿平身！”
朱由檢，知道你是成心讓老子跪這麼久，有機會老子一定讓你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朱慈晨心中嘀咕着，按照千古不變的橋段應了一聲：“謝陛下！”
“朱愛卿，你一個商人，安分守己經商就行了，爲何要向朝廷進萬言書呢？”朱由檢開始按照與朱慈晨事先商量好的橋段提問了。
“稟陛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作爲大明的子民，有義務向朝廷獻言獻策。”
“朱愛卿公忠體國，朕心甚慰，若是天下子民都如愛卿這般，大明何愁不興。”
“爲君分憂，這是做臣子的本分，當不得皇上謬讚。”
“萬言書上的提議，有許多違反祖制，你可知否？”朱由檢扯了半天，終於說到正題了。
“草民知道，但草民還是要寫，若是因怕髒而不去清掃垃圾，這天下還有乾淨的地方嗎？”
“朕聽出來了，你是覺得這天下有許多不乾淨的地方，需要大掃除了。”
“回陛下，是從人類掌握了火種，開啓靈智之後，每一次進步都需要革舊維新。從原始部落到奴隸社會，從狩獵到農耕，從住山洞到巢氏，到木屋，再到城寨等，每一次發展都是以一種新的制度代替舊的制度。
戰國的強秦，天朝上國的唐，崇文抑武的宋，鐵蹄踏出來的強悍帝國元，他們爲何盛極而衰，追究其原因，就是任何制度都不可能長盛不衰，只有不斷地革舊維新，順應歷史發展潮流。我們渴望的富國、富民、強軍、永享太平等美好願望才能得以實現，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滿朝的精英不懂嗎！我看未必。
大明開國之初，收取農業稅的土地有八百多萬頃，如今能收取農業稅的土地下降到三百多萬頃，縮水了一大半。其原因就是那些有免稅特權的人不思圖報，反而鑽朝廷的空子，讓許多人將田地寄在地主名下，美其名曰“寄主。”
草民認爲肉食者，就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功績，而不是你通過科舉，或是你祖上是肉食者，就能心安理得的食肉，若是無作爲，這種人可以當作垃圾清除出去，比如陳演、時光亨之流。”
整個太和殿擠滿了人，十個有九個不認識，更不要說知己知彼，沒辦法，朱慈晨只有拿出殺手鐗，點名道姓，速戰速決，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果然陳演跳了出來，指着朱慈晨，嘴脣哆嗦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豎子，朝堂上之上豈能由你信口雌黃。”
“臣彈劾商人朱慈晨在朝堂上大放厥詞，藐視陛下，污衊大臣，不懲罰不足以戒示天下。”陳演趴在地上痛斥朱慈晨胡說八道。
“陳愛卿說的是朱慈晨上奏的萬言書，還是爲自己鳴冤啊？”朱由檢臉上看不出表情，言簡意賅。
“回陛下，臣早已將個人的榮辱置之度外，臣只是不容這小子妖言惑衆，敗壞國紀朝綱。這小子萬言書中的增商稅，減農稅之說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從古至今，不與民爭利，乃上天之理，亦太古之道。”陳演不愧是進士出身，之乎者說的十分順溜。
“天下萬民皆是陛下的子民，商人獲利比土裡刨食的農夫多得多，理應要向朝廷多納稅，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只向農民加稅，這就好比一個合格牧羊人，他的職責是剪羊毛，而不是扒羊皮。
漢朝大儒董仲舒曾言：“受祿之家，食祿而已，不與民掙業，然後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
董仲舒說的很明白了，拿國家俸祿的人不應該和老百姓去爭利益。魯相公議休拔葵去織，見妻子織布，說與民爭利，就休了妻子，而你陳大人身爲朝廷重臣，家有良田九千七百餘頃，商船十幾艘，遍佈大江南北的商行，青樓，錢莊等多達六十多處，這可能就是你口中不與民爭利的出去吧！”朱慈晨說話有點陰陽怪氣，卻每一句話都戳到陳演的痛處。
“豎子，休得血口噴人。”陳演不淡定了，甚至有點氣急敗壞。
以爲你這個老小子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也是銀槍蠟頭。朱慈晨有點鄙視陳演，老子沒有做好準備，敢上萬言書嘛！能公開對你點名道姓嘛！
“陳大人，我這裡有一本賬本，你陳家的每一處產業都記載的清清楚楚，是否想看看。”小人得志，朱慈晨笑得很賤，
急紅了眼的陳演彷彿功力大進，一個虎撲就差點搶走朱慈晨手中的賬本。
差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朱慈晨趕緊離陳演遠遠的，高舉手中的賬本道：“陳大人稍安勿躁，陛下過目後你再看也不遲呀！”
朱慈晨的傑作朱由檢早已知道，只是象徵性看了眼，把帳本一扔道：“着錦衣衛嚴查。”
沒有磕頭如搗蒜，也沒有怨枉，饒命之內的聲音，只有一股惡臭味以陳演爲中心向四周瀰漫開來。
時光享心在顫抖，看着被拖死豬一樣拖走的陳演，彷彿看見了自己得歸宿，只是朱慈晨那混蛋點名道姓說自己是垃圾，且整個太和殿的人都盯着自己，只好硬着頭皮越衆而出。
陳演栽在稅賦上面，自己不能步他的後塵，既然自己是科舉出身，就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萬言書上有關科舉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