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鹿的一句話讓聽到的人都不由地想起自己玩遊戲、甚至在ACG圈子游蕩的初衷。
白小鹿的草莓農夫主號,顧茂的Meow大神的身份,楚兮的李仙人馬甲,衛悠那個不用擔心責任的李仙人保護協會,葉沉舟那個盡情自戀的南安吳彥祖稱號.....
還有各個遊戲,各個社交平臺、論壇、網站裡,大家或彼此知曉、亦或偷偷自己單打獨鬥的那些馬甲。
逃不出一句話。
“只是因爲想要擺脫這份孤獨,才流連在明知不屬於自己的空間,頂着別人不認識的、自己喜歡的面具,遊離於‘世上’”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裡,做別人很容易,做自己纔是最難的;想要人間蒸發很容易,慢慢相處纔是最難的。
只要清空狀態換背景移除粉絲改ID,又是一個“新的”你和“新的”開始。
但是總有一些ID和角色,是你潛意識裡的自己;總有一些面具,把真面目畫在臉上,期待這個世界告訴你——
你不孤單。
“我回碑林總部給你們爭取點時間。”
楚兮的聲音在通訊器那端驀然響起,打破了沉默,也替大家表了態。
“我送你到路口。”葉沉舟的聲音繼而響起,顯然外面的處境也沒有比他們好多少。
這麼大的動靜,南科院第一時間就被通知了,現在作爲南安公務部門之一的鎮魂司顯然也逃不脫這個爛攤子。
他們可以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回收這個魂,但是巫老和鎮魂司上頭的領導可不是可以隨便糊弄的。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八門的後人在這浪費了這麼多昂貴稀缺的硃砂和符咒,只是爲了守住這一小塊信號來上游戲。
那可就刺激了。
但是總有人淡定得令人髮指。
而且這個人還是要爲這一切背鍋的負責人。
“來,玩哪一個?”
顧茂開了機,戴上耳機,看着屏幕上他和白小鹿的機子裡一樣的遊戲圖標們,自然地問。
“《夢之森》。”
白小鹿下意識地回答。
那是她認識Prometheus的遊戲,也是她和顧茂玩的第一個網遊。
“嗯。”
顧茂熟練地開遊戲上號。
一直盯着他的白小鹿卻呆了一下,是她的錯覺嗎,雖然只是看到他的側臉,但是總覺得他剛纔笑了。
就算臉上沒有,心裡也有。
“你人呢?”
顧茂登陸了他唯一的角色,側過臉來,漂亮漆黑的眼睛帶着詢問看着一臉呆樣的白小鹿。
屏幕上一身黑的刺客站在角□□面,劍穗無風自動,光影映在他的側臉上,給人莫名的穿越感。
“馬上!”
白小鹿對上他的眼神,瞬間回神,埋頭在鍵盤上啪啪地輸入自己的賬號密碼,登陸了她的奶媽號。
顧茂視線不掩飾地落在她的屏幕,白衣的女孩抱着琴,旁邊是她的賬號信息。
最後登陸時間是,上個月二十七號?
他以前是個只玩單機的,是剛上高中那會這款國風遊戲上了線,白小鹿第一次主動說要玩,他纔跟着入的坑。
不過好景不長,這款遊戲美則美矣,對配置要求太高,難以普及,很快就涼涼了。
他後來也漸漸不再玩了。
沒想到這傢伙回國前還在玩。
別人他不知道,但白小鹿的話,一次最後登陸,就代表着她這段時間無數次的以往登陸。
“我上了。”白小鹿點了進入地圖,面前出現了讀條界面,才轉過頭來。
“嗯。”顧茂收回視線,跟着進了地圖。
他們在的區是這遊戲公測後的頭幾個區之一,加上這款遊戲也涼得差不多了,所以基本已經是個鬼區了。
顧茂一上線,看到四周淒涼,除了怪幾乎找不到玩家,世界也只有零零落落幾個工作室在刷,也沒感覺到意外。
“你在哪?”
“厄,”白小鹿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我在金明池。”
那是以前他們倆經常掛機升級的一個點。
而且最重要的是——
“哦?”顧茂的角色轉過身,看到她的角色就在他不遠處的石頭上站着,隔着幾個怪遙相對望。
眼前的場景和她一個人登陸站在那裡的場景重合,顧茂心裡一悸,繼而惡劣地笑,“好巧啊。”
“別別別,別過來。”白小鹿看着他準備大開殺戒殺出一條來她面前的路,連忙阻止,說道,“直接傳送深淵。”
說完,她便先傳走了,以免他繼續殺過來浪費耐久。
“好。”顧茂就坐在她旁邊,自然地應了她,手上卻沒停下,秒秒鐘把阻隔在他的角色和她原本站的那塊石頭之間的怪清了,才點了傳送。
白小鹿說的深淵並不是這個地方本來的名字。
確切而已,這是個在地圖上連名字都沒給取的區域,可見設計師當初就沒有用心設計這一塊,裡面也的確是專門放他們製作出來又不受歡迎的NPC和怪的。
這種不直接註銷數據還特地陳列垃圾的設計也透露着遊戲設計師的情懷。
“Bug?”
顧茂的聲音響起。
白小鹿湊過去看,纔看到他的刺客角色不遠處,一個新來的小號不知道怎麼地傳送到了這個地方附近,被血量和攻擊高到變態的怪秒殺了。
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角色跟着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灰色的ID。
世界刷過一條提示“玩家2039187在南壇鎮被金鱗殺死,角色數據清零。”
消息飄了一次,那個灰色的ID也漸漸褪色,最後消失不見。
“他把遊戲改了。”
白小鹿說着,不免感嘆Prometheus對人類的深刻理解。
人最怕的,無非就是那幾樣,而“歸零”正是其中的敏感詞之一。
後面的時間白小鹿都沒時間說話了——她玩的是奶媽號,來這種地方本來就很麻煩,結果從南壇鎮剛出去,還沒用她的旋風小短腿溜進深淵的入口,馬上就碰到了一個高攻怪。
高攻就算了,白小鹿奶大能抗。
它還血厚。
這下好了,她打不死對方,對方也neng不死她。
“你走。”
好在顧茂也是個高攻的“怪”,清了一波小怪便直接殺了過來,連走位繞後都不需要,就把對面殺了。
白小鹿的角色跟她本人一樣,點的是高敏大奶孃的點,依靠着她的蛇皮走位一路到處亂竄。
顧茂的刺客跟影子一樣跟在她背後,一路爲她保駕護航。
通訊器那端,楚兮邊開着剛徵用的機車繞過一堆人爲路障,邊問,“怎麼哪都不去,去深淵那種地方找死?”
說完又列舉了幾個以前熱鬧的熱門刷怪點和神級副本。
白小鹿搖搖頭,想起她看不到,才解釋道,“如果他在,他肯定在深淵裡面。”
顧茂眉頭蹙了起來。
“你確定他在那?”衛悠壞心地補刀,被顧茂睨了一眼,才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快破解我們的網絡了。”
“嗯。”白小鹿果斷地給予肯定的回答。
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今天面對Prometheus的處境的人是她呢?
嗯,她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深淵。
這裡是遊戲最黑暗最危險的地方,卻無數次吸引着她單槍匹馬地一路探索。
並不是想到最深處,也絲毫不好奇盡頭的事物,她只是在這一瞬間感覺到寧靜。
Prometheus就像是她這類人的黑暗面,反映着她們的光明,也代表着她們的黑暗。
無論玩什麼遊戲,白小鹿的手法不一定能騷過顧茂,但最猥瑣的稱號非她莫屬。
她一路神走位把路上來堵她路的怪繞得團團轉,最後不僅沒對兩人造成一絲傷害,還掉進Prometheus改造的陷阱中變相替他們開了路。
操縱着人物跟在她身後的顧茂側目看了她一眼,她很熟悉這個地方。
雖然有白小鹿的神走位,但要是能靠走位通過,那也不是深淵了。
怪越來越難纏,還雪上加霜地越來越多。
顧茂的角色本來在白小鹿的身後,現在已經直接閃現到白小鹿身前,給她一路開路過去。
無論玩什麼遊戲,他的角色都是高攻低仿的極端變態點,因此一路殺得十分暴力效率,但也漸漸地連白小鹿這個□□奶媽號都奶不上他了,好幾次都是極限血量,讓白小鹿急得手心冒汗。
忽然,正在前方抗怪的顧茂說,“你上我號。”
顧茂的賬號密碼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沒上過他的號。
即便在他A了之後。
畢竟總有那麼種錯覺,只要不上號,他的號就還是他的本人,而不只是一堆不會再更新的數據。
戰況激烈,白小鹿看顧茂開好了新的登陸界面,便同時頂了顧茂的號。
一上號便是對面那隻大蜘蛛毛茸茸的巨臉。
“.......媽耶。”
白小鹿頓了一下,接着便按着它一頓胖揍。
雖然她沒玩過顧茂的號,但是顧茂的鍵位她熟悉得不行,而且她玩遊戲都是熟悉全職業騷操作好偷人的,因此用顧茂的號幹架毫無問題。
“你幹嘛讓我上你的號?”
乖乖照做之後白小鹿才問。
顧茂正在用她的奶媽號狂甩技能,面前本來還在狂扁顧茂角色的BOSS忽然就狂暴了。
這次奶媽引了所有仇恨。
“我c....ccc參見大佬!”
白小鹿狂按技能扁它,卻只冒出一連串的“-1”。
“這不知道了嗎。”
顧茂拉着它滿場飛,在跑的間隙見縫插針地奶白小鹿的角色。
難怪剛纔她奶得那麼辛苦。
敢情這個BOSS是個單體怪每次只抓一個人還免疫另一個人,狂暴階段還轉火。
“鹿。”
顧茂修長的指節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剛喊了她一聲,還沒說內容,她就“嗯”地一聲同意了。
他知道她有多在乎這個號,這是她第一個網遊第一個號,當初和他一起沒日沒夜玩起來的,是她投入最多精力最有意義的號,所以後來多高價她都不肯賣。
畢竟背後的回憶都是無價的。
看了眼硬件上快要褪色自燃的最後一張符咒,顧茂也沒有多說,直接用白小鹿角色的獻祭技能,獻祭了白小鹿的號,和Boss一起消失於白小鹿面前。
白小鹿會意,小心翼翼地繼續深入,各種騷操作用盡,只是爲了保護好顧茂的脆皮號,一個關於自己心血號獻祭後會不會數據歸零之類的問題都沒問。
兩人默契的配合,一個失蹤一個深入,最後白小鹿終於操縱着顧茂的角色終於進入到了深淵的核心。
站姿筆挺孤傲的黑衣刺客站在深淵中心,面前黑壓壓一片,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深淵,而是一堆過於密集的怪物。
而怪物的對岸,站着一個和白小鹿角色一樣一身白衣的少年。
他沒有長臉,可是他還沒說話,白小鹿便知道他是誰了
少年的角色腦袋上冒出一行字。
「Prometheus:你很在乎這個號qwq」
「Meow:當然啊ovo」
白小鹿邊打字,邊視若無睹般衝進了怪物堆裡,邊小心地保護着顧茂的號,邊艱難地在怪物的騷擾中企圖到對岸去。
「Prometheus:qwq爲什麼?」
對面的少年往前挪了幾乎微不可察的距離,又往後退回原位。
他很生氣,連她也套他的話。但是又不明白她現在珍惜顧茂的號的舉動是爲了什麼。
明明她連自己的號都不在意?
「Meow:你有遇到過像是太陽和月亮一樣的人嗎?你活得比我久多了,肯定遇到過的吧。」
白小鹿邊打字,邊看着一羣怪物裡的黑衣刺客,這是她第一次開他的號來這個她喜歡獨自前來的地方。
也是第一次她來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孤單和靜謐,好像他陪着她。
其實即便是她一個人前來,她也從沒有因爲孤單而不快樂。
和Prometheus不同,她只要想到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或者說一羣人,願意和你一起在生活中“打怪”,一起和那些可怖的噩夢抗衡,就不會不快樂。
孤單只是提供給她更多的勇氣,去面對她害怕的事物,去努力成爲更好的自己,更像大家一樣無條件地保護彼此的自己。
白小鹿看着電腦後擺在書桌上只有她和顧茂的“全家福”,還有旁邊五個人在她高中畢業典禮上在鳳凰花樹下的合照,打下了接下去的話。
「Meow:他們在我低谷時把我拉起來,在我困惑時爲我撥開迷霧,在我都不信自己的時候依舊無條件地信任我。
他們總能看透面具後那個我自己都不瞭解的我,並且連我自己也不接受的部分一起愛着,和我一起戰勝黑暗,成長爲別人的太陽和月亮。」
白小鹿打着字,看着顧茂的人物頭頂冒出她自己的想法,感覺自己鼻根子發酸,眼睛澀澀的。
怪物越來越密集,她像是沒看到怪堆一樣一頭扎進去要過去對岸。
接下來的怪讓她沒法打字,只能高度集中精神地搓技能,生怕把顧茂的角色清零了。
一隻體型大得不正常的狼撲面而來,白小鹿一個手滑按錯了鍵,視線被狼皮佔據。
“貓,完了完了完了,我......”
白小鹿下意識地叫他,下一刻便呆住了。
狼皮被劈開兩半,嬌小的醫仙白色的身影抱着琴出現了。
“......我還能這麼暴力的嗎。”出自號的主人白小鹿。
“不愧是貓爺,九條命不是蓋的。”出自火上澆油的衛悠。
“......我切輸出內功了。”
剛纔一直沒空說話的顧茂咬牙說道,顯然十分不想說出來。
白小鹿破涕爲笑,眼睛裡的眼淚徹底哭不出來了。
顧茂也有這樣山窮水盡的時候。
只是解決了一隻狼,後面還有一羣千奇百怪的動物,而顧茂操縱的白小鹿的小醫生只有一層血皮了。
他們正說着話,後面的怪便洶涌而來。
好在顧茂反應神速,小醫生躲過一劫,但也只剩下極限血量了。
兩人一個沉浸在怕白小鹿的號被清零的在意中,一個沉浸在顧茂來了的愉悅中,都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少年剛纔不自覺地往前一大步的動作。
Prometheus遙遙看着他們,剛纔的一瞬間,好像明白了白小鹿剛纔的感受,也找到了剛纔自己問題的答案。
他不想這個人的數據消失,也不想讓她消失。
「Prometheus:我也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和“夥伴”一起,是什麼感覺?
與此同時,葉沉舟的聲音在通訊器響起,“我找到他了!”
“等等!”白小鹿急了。
電腦屏幕上,橫亙在他們中間的裂縫消失,徒留一片黑暗,只有他們兩白一黑。
少年的遊戲角色少年遊戲角色走過來了,走過本應是深淵的地方,朝兩人歪頭。
「Prometheus:qwq我能擁有太陽和月亮嗎?」
「Meow:ovo當然!」
葉沉舟的聲音由欣喜變爲疑惑,“噫?他沒打我,還跟我走了?這是什麼騷操作???”
畫面裡,深淵放晴,露出一片繽紛的桃源仙境。
...
鎮魂司舊址。
廢墟依舊是廢墟,頂部吊下來的本來熄滅的八根魂燭卻有一根重新亮起,溫柔的光輝溫暖了破敗的遺址。
牆外。
剛點好魂燭出來的白小鹿跟着大家一起出門慶祝。
門口的精美的廚房花園映襯着出來的五個引人矚目的青年男女。
春日暖陽落在白小鹿毛衣上垂下來的面具上,上面刺目的裂縫悄無聲息地癒合。
一層暗光流過,猙獰的獸像是在笑。
——第一面·面具·完——
慶功宴後。
白小鹿捧着冒死從顧茂的阻止中搶到的草莓雪糕,有一下沒一下地享受着,還斗膽進了廚房。
流理臺前,顧茂準備第二天店裡要用的材料,身上的皮夾克還沒脫下來,外面圍上了白小鹿選的粉白小草莓圍裙。
“找打?”顧茂擡眼看了她一眼,才繼續揉麪團,“我說了別吃的,下次再吃你還在我跟前晃你的草莓份額就清零了。”
白小鹿知道他肯定不會真揍她,迅速地吃完最後一口雪糕,到他旁邊幫他兌開要加緊麪糰裡的蛋液。
時不時還側頭欣賞他認真的樣子。
“幹嘛,這裡我來就行了,你趕緊去洗澡,身上一股酒味。”顧茂不耐煩地說。
其實她身上挺香的,剛纔Club裡烏煙瘴氣的味道都沒掩蓋住她吃雪糕的甜味。
“等下就去,我有事情要問你。”白小鹿不買他的賬,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什麼?”顧茂看到她認真的表情,手裡的動作停下,低頭看她。
被他一看,白小鹿倒不好說了,扶着他腦袋讓他轉回去,“你繼續,這樣問就可以了。”
“嗯,你放吧。”顧茂被她暖暖的爪子一摁,兇巴巴地回道,手裡還真的聽她的話繼續揉麪了。
真是被她爪子摁得智商下降了,他想。
“就是,厄,”白小鹿糾結了很久言辭,讓他又側目看她,她乾脆直接出手再次重複剛纔的動作把他視線轉回去,脫口問,“你兩年前情人節真的來看我了?”
“嗯。”顧茂沒想到她問這個,但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噢。”白小鹿頓了頓,又神秘地問,“那是不是真的?”
在機場空乘小姐姐說出那話讓她震驚,不是因爲顧茂真的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了。
嗯,或許也有這個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她在醫院混混沌沌地做了一個巨逼真的夢。
在夢裡,顧茂親了她。
這事讓她後來糾結了好久。
畢竟那個“夢”真得不像在做夢。
最後還是葉沉舟的嘲笑打消了她問的想法。
顧茂揉麪團的動作停了下來,看着她的表情,隱約猜到她想問什麼,脣角壞氣地牽起,反問她,“什麼是不是真的?”
“就是,啊,哎,”白小鹿支吾了半天,在他有趣的眼光中越發說不出口,最後沒忍住說了一句“阿西吧!”,然後——
乾脆模仿他當時的動作踮起腳尖,在他眉心飛快地啄了一下。
“就是這個!是不是真的?”
行兇完還比顧茂更兇。
“嗯。”顧茂語氣依舊拽拽的,但他感覺眉心好像燒起來了,連帶着耳根子也燒得泛紅。
看着白小鹿因爲答案而得意傻笑的表情,這傢伙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眼前的女孩今天也穿了一條白裙子,讓他想起《夢之森》裡她的角色,想到她的登錄時間。
還有那個黑漆漆的深淵。
“關於你今天那個問題。”顧茂忽然說。
“哪個?”白小鹿臉頰因爲剛纔一頓笑還紅紅的,擡眸不解地問他。
“鹿,我很開心。”顧茂伸手捏了她臉頰,說真話還是霸氣不改。
要是耳根子不紅就完美了。
......
“當然是因爲你啊。”
“開心嗎?”
......
白小鹿瞬間反應過來,這下女流氓反而臉紅了。
顧茂什麼脾氣她還不知道嗎,就算她默契地知道他的答案,他也是不會真的說出來的,不然她的膽子也不會這麼肥。
只是他接下來的話讓她愣住了。
“所以以後你可以考慮帶我一起去。”
顧茂伸手再捏了她一下,沒忍住,露出了壞笑。
又捏了一下。
白小鹿本來還感動着,這會反應過來,順着他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一手面粉。
“我cccccnmua,貓,你給老紙站住!”
“你剛纔說給誰站住?再說一次?”
“.....給我站住。”
“乖。”
白小鹿:爲什麼我總覺得回來之後他哪裡變了?
顧茂::)
——第一面·面具·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