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姐走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汽車在身邊飛馳而過,她像丟了魂似的,一個人孤獨的遊蕩。淚水已經突破了眼眶的防線,止不住的洶涌而下。
石頭,你怎麼這麼傻呢。牡丹的心裡不由得怨了一句。
一個人走的累了,就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有幾隻鴿子在她周圍覓食,它們不能理解牡丹的悲傷,在四周“咕咕”的叫個不停,讓牡丹有些煩躁。
兩年前,牡丹第一次在夜總會遇見石頭,那時候,是三隻手帶着石頭來的。那個時候的石頭看上去是那麼的落魄和懦弱,他的眼神中還透着深深的憂傷和絕望,看不到一絲色彩。
當時,老闆看在三隻手的面子上,讓他留了下來,在夜總會當一名服務員。可是他連個服務員都當不好,整日裡酗酒,還經常得罪客人。老闆沒辦法,就把他安排到停車場看車子。
有一次,夜總會來了一批客人,個個身上紋着虎豹,一看就不是善類。牡丹和一衆姐妹陪着他們唱歌喝酒,可對方玩的太過分了,根本就不把小姐當人,牡丹她們都被整的叫苦不迭。
當時看場子大哥進去了,打圓場道:“各位大哥,玩可以,別那麼過分。”
誰知道對方根本不買賬,其中一個長臉青年一把勒住牡丹的脖子,叫囂道:“老子他媽的花錢就是來尋開心的,怎麼還玩不起,玩不起就不要出來賣啊。”
看場子的大哥一看,冷着臉說道:“你這錢,我們掙不了,你們換別家吧。”明確的下了逐客令。
長臉冷笑道:“老子今天就要玩她,你能怎麼地?”邊說邊揪着牡丹的頭髮,牡丹掙脫不開,感覺頭皮都快被掀開了,疼的一個勁的求饒。
這時,包廂的門開了,擁進來一大批看場子的,對方一看人多勢衆,不得不鬆開牡丹,但口氣並不示弱:“你吊,你他媽的給我等着。”然後衝身後的小弟說:“我們走。”這羣人很快出了夜總會,消失在夜色中。
以前也經常有這樣的客人,非常的變態。本來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忽然從夜色中,衝過來二十多個手持砍刀的大漢,像潮水一樣衝進夜總會,見人就砍,客人被嚇的作鳥獸散,看場子的小弟反應不及,被紛紛砍到在地。
看場子的大哥也被對方一刀砍到在地,身上被砍了好幾道口子,血流不止。領頭一人手持砍刀架在看場子大哥的脖子上,囂張道:“你不是很吊嗎,你現在吊一個給我看看。”領頭那人正是剛剛被趕出夜總會的長臉。
看場子大哥現在是刀俎上的魚肉,連連求饒。
“你不是說老子不能玩嗎,老子就玩給你看。”對方邪笑道。
這時牡丹被人架了過來,長臉拿起冷冰冰的長刀在牡丹的驚駭中,伸進了牡丹的衣服裡,忽然他手猛的一拉,“譁”的一聲,牡丹的衣服被割開了,雪白身子裸 露在外面,引起衆人的一陣鬨笑。
長臉邪惡的脫下了自己的褲子,不顧牡丹的哭泣,就在牡丹認爲今天難逃這羞辱時。正欲提搶上陣的長臉突然擰巴成了一張苦臉,痛苦的叫了一聲。
從長臉背後衝出一人,如煞神下凡,手持砍刀,左右揮舞。一時間血肉橫飛。來人正是那個終日酗酒的石頭。
可對方畢竟是人多勢衆,很快石頭就被對方給圍住了。
可石頭並沒有分毫膽怯,反而此刻輕鬆的笑了笑,這笑容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石頭撕下一塊衣服,把刀和手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往日裡無神的眼神,此刻目光灼灼有神,充滿了興奮。他狂嘯一聲,向前衝去。
隨着他的移動,倒在他刀下的人是越來越多,他的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鮮血直流,可他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越來越亢奮,猶如殺神一般,眼神灼灼生輝,用舌頭舔了舔濺在嘴角的鮮血。
在衆人的驚駭中,他稍作停歇,又動了,那把砍刀在他手上彷彿擁有無窮的力量,左擋右舞。
最終,在對方的膽怯中,對方一衆人拖着長臉匆匆逃去。
對方一走,石頭像瀉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暈死過去。
牡丹驚魂未定,戰戰兢兢的裹好衣服,來到石頭面前,看着跟個血人一樣的石頭,招呼着夜總會其它的人幫忙,把石頭包紮好傷口。
石頭這一昏睡,就是三天三夜,高掃不退,是牡丹在他身邊一直照顧他。
石頭醒來之後,老闆來看他,說以後你就是大哥,石頭就這樣一戰成了夜總會的看場大哥。
夜總會歇業幾天之後,又重新開業了。
石頭有些納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這麼快就風平浪靜了。牡丹告訴他,夜總會的老闆其實不是真正的老闆,真正的幕後大老闆從來不露面,因爲真正的幕後老闆據說是本地的一名高官,還是政協委員。這件事很可能是在幕後大老闆的運作下才得以這麼快平息的。
石頭出了醫院以後,就過上了刀尖舔血的日子。這日子讓之前覺得毫無生趣的石頭好像找到了依託,鮮血能夠刺激自己,那疼痛能夠讓自己短暫地忘卻過去的痛苦。在握緊砍刀的那一刻,石頭覺得這也是一種樂趣,漸漸的再也沒人叫他石磊了,大家只知道有個狠角叫疤子。
石頭當上大哥之後,在夜總會對牡丹很照顧,有時候牡丹開玩笑說:“如果你放下砍刀,我也從良,咱倆就湊合着過得了。”
“你神經病吧。”石頭付之一笑道。
牡丹總會看着石頭的背影有些落寞,心裡一直在期盼着。
可這一天她是永遠也期盼不到了。
石頭進去了,因爲搶劫進去了,而且還殺了人。
在出事之前,石頭做事一直很神秘,牡丹雖然有些擔心,但從不過問。因爲她知道男人做事,女人少管。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因爲她瞭解石頭。
出事前,石頭給了她一個包裹,很認真的說,如果他出了事,就把它交給祥子。
這一刻,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她並沒有過問。石頭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自己只能是支持。
在她的祈禱中,石頭還是出事了。
他夥同其它人搶劫一家珠寶店,打死了店長。
此刻石頭剛剛接受完審訊,過程很順利,因爲他交待的一清二楚。可是他隱瞞了一點,就是他搶劫珠寶店的真正原因。
只有他知道這個原因,這個秘密會隨一起煙消雲散。
他想去參加王穎姐姐的婚禮,他知道王穎見到他,肯定不想看到他變成一個黑道魔頭,他想裝扮自己,他想把自己裝扮的混的比誰都好,他需要價值不菲的西裝,需要昂貴的手機,還需要一輛車,可這一切都需要錢,可他的囊中羞澀。
這個時候,正好有人找到自己,他決定一搏。可是他失敗了,還失手殺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