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一手拉着邢胖子,一手提着打包的包裝盒,來到離餐廳不遠的一處草坪。在草坪上,把包裝盒一字擺開,和邢胖子兩個人肩並着肩,就用手當筷子,吃着從餐廳裡帶出來的牛排,羊排,龍蝦,火雞······
坐在草地上,不像在餐廳裡那麼拘謹,兩人也不顧形象,想兩條流浪狗似的狼吞虎嚥,吃的十分愜意。
“哎,我問你,他們怎麼都走了。”邢胖子正完全不顧及形象地撕咬着一隻雞腿問道。
“你傻啊,他們當然都是去過二人世界去了。”老鼠說道。
“那我們只是湊合在一起,又不是跑出來過二人世界,我們幹嘛要走啊?”
老鼠敲了一下邢胖子的腦袋說道:“說你笨吧,你還真不聰明,就剩下我們兩個給人家給生日,人家在意嗎,我們頂在那裡就是兩個電燈泡,還不如趁早滾蛋。”
“說的也是哦!”邢胖子若有所悟道。
兩人走後,草地上一片狼藉,留下一小堆肉骨頭,包裝盒被風吹的四處飛舞。環衛看見肯定要咒罵,這什麼人,什麼素質啊。
離這不遠處的甘棠公園,公園裡有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溪水兩側怪石林立,花兒飄香,遠處的樹影在幾盞昏黃的燈光下一片斑駁。小溪的盡頭是一片人工湖,在這寧靜的夜裡,湖水像黑的發亮的絲絨,泛着幽光,湖邊有一條鵝卵石小路。此刻,祥子和韓婷正走在這條小路上。
兩人離開餐廳之後,漫無目的的就走到了這座公園,祥子是第二次來到這個公園,上一次是來這裡,是爲了王穎在鳳舞九天門口把彪哥打了,和阿凱,老鼠一起慌不擇路跑到這裡。
這次又來到了這裡,讓祥子想起了王穎,那個讓他心儀的女孩,美麗而又堅強。想到了第一次和她漫步在煙水湖畔的情景,她是那麼的柔弱而又強大,祥子不禁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走在身邊的韓婷注意到祥子嘴角的微笑問道。
“哦,沒什麼。”祥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道。
兩人沿着這條石子路,又陷入了沉默。
“祥子,你是不是喜歡王穎?”韓婷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我······”韓婷的意外發問,讓祥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祥子知道韓婷對自己有意思,連阿凱和老鼠都看出來了,只不過一直沒捅破這種曖昧的關係,這時韓婷突然發問,讓祥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韓婷有些黯然道。
“像王穎這樣的女孩,漂亮,獨立,堅強,自信,連我都很佩服,我要是個男的都會喜歡她。何況是你,你要是不喜歡她,也不會爲了她揍什麼彪哥。爲了她留下來打暑期工。”韓婷打趣道。
“你怎麼知道我爲王穎打彪哥?”祥子很意外,韓婷怎麼知道這件事。
“阿凱說的。”
“這小子!”祥子切齒道。不知道還跟韓婷說了什麼,背地裡把我給買了我還不知道。
“祥子。”韓婷兩眼很認真的看着祥子。
“怎麼了?”祥子一愣神道。
“你喜歡過我嘛,哪怕是一點點?”韓婷突然這麼直白的問道,不似以前的那麼羞澀。
面對面前這麼可愛清秀的女孩,怎麼可能不喜歡。這樣一個女孩放學自尊來表白,可見她的真心和勇氣,祥子還有什麼理由說不。
祥子點了點頭!
看見祥子點頭,韓婷臉上慢慢涌上了笑容,轉而開心道:“如果你跟王穎沒戲,那就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你喜歡我什麼啊?”祥子覺得這對韓婷來說不公平。
韓婷淡淡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韓婷的話顯得有點霸道,也許就像人們所說的,愛是沒有理由的!可我們之間這是愛嗎?什麼是愛?愛是什麼?誰能給我答案。
捅破這層窗戶紙,韓婷好像很輕鬆,在前面邊走邊跳,輕輕的哼着歌。祥子看着眼前快樂的韓婷,像夜間精靈,活潑可愛。細膩的嗓音哼出優美的歌聲在夜空飄蕩。祥子看的有些失神。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失神的祥子回過神來,掏出一看,是萬偉打來的,祥子有些疑惑,這個時候萬偉應該是陪着柳如夢過生日啊,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喂,偉哥幹嘛啊?”
“吳祥!吳祥!救命啊!救命啊!”手機裡傳來的卻是柳如夢尖叫的聲音,柳如夢的聲音中夾帶着恐懼,也許是因爲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
“怎麼啦?你慢點說。”祥子握緊手機緊張道。
“你···你···你快點來,萬偉被人捅了,血···血···都是血啊!”柳如夢聲音已經失控了,斷斷續續的。
“在哪裡啊?”祥子着急道。
可是手機裡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聽到很多人在說話,還有就是柳如夢那膽戰心驚的哭聲,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喂!喂!說話啊!快說話啊!你們在哪啊?”
“怎麼了?”韓婷看到祥子臉色異樣問道。
“快,走!”說完拉着韓婷拔腿就跑。
“去哪啊?”韓婷始料未及,被祥子拉的跟不上祥子的步伐。
“餐廳,法國餐廳。”
公園離餐廳並不是很遠,走路大概就十幾分鍾中的樣子,祥子拉着韓婷一路小跑,沒幾分鐘,餐廳就近在眼前。
祥子突然發現不遠處,圍着許多人,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祥子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跑過去,擠進人羣一看,柳如夢正六神無主的抱着一個人在痛哭,那人正是萬偉,滿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了。
“怎麼啦?啊?”祥子立馬雙手撥開圍觀的人羣,跑過去蹲下有些茫然的問道。
“吳祥,吳祥,你來啦!”柳如夢看見祥子,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萬偉···萬偉···被人用刀捅了。”
祥子也被萬偉的情形給嚇到了,回過神來,意識到救人是第一,首先想到是是打電話,打急救電話,急救電話是多少,有些嚇蒙的他,連急救電話是多少都忘了。
“急救電話是多少?急救電話是多少?”祥子站了起來,手裡拿着電話衝周圍的人羣喊道。
半天,人羣中終於有人應了一句:“120!”
對!120!祥子終於打通了電話,掛上電話之後,祥子脫下衣服捂在萬偉的傷口上,衣服很快就被萬偉的鮮血侵透了,韓婷不是從哪裡找來幾條白毛巾,跪在地上幫忙按住傷口。
周圍的人在指指點點,像一羣蒼蠅似的圍在四周“嗡嗡”的叫。有一種圍觀叫冷漠!冷漠就像黑夜籠罩在祥子的頭頂。
終於,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黑夜的長空,萬偉被擡上了救護車,祥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柳如夢失控的情緒也平復了不少。
因爲是在市區,醫院並不遠,所以說救護車來的還比較及時,萬偉一進醫院就進了搶救室急救。
急救室外,韓婷緊緊抱住受了過度驚嚇的柳如夢,這樣能給她些慰藉,柳如夢靠在韓婷的胸口低聲抽泣,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嚇的面如土色,有些失魂落魄。
祥子小心翼翼的問了半天,她也沒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當時她和萬偉出了餐廳不遠,迎面走來一個人,什麼話都沒說,抱住萬偉就捅了幾刀,動作很快,轉眼就消失在黑夜中,看到柳如夢驚恐萬分的樣子,祥子也沒再細細追問。
祥子給阿凱和老鼠,以及廖飛打了電話,他們也正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趕。萬偉正在搶救,肯定要通知他家人,祥子拿起萬偉的手機給他爸媽打了電話,他爸媽一聽,是又氣又急,連夜訂飛機票。
阿凱,林雨墨,老鼠,邢胖子,廖飛和他女朋友阿樂接二連三的來到了醫院,人多了,好像有了依靠,互相安慰着,大家在搶救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的難熬,時間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大家都在祈盼。在焦急的等待中,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搶救室外的寧靜,出現的人是萬偉的二伯,阿凱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上次萬偉住院,他二伯探望了好幾次。原來是萬偉的父母上飛機前給他打了電話,他一接電話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偉子怎麼樣?”他二伯喘着粗氣問道。
“還在搶救室。”
“到底怎麼回事啊?”
大家也是一頭霧水,都不約而同的的看向柳如夢,柳如夢現在的情緒穩定了不少,柳如夢得知眼前的這位中年男人是萬偉的二伯,而且還是幹公安的,鎮定情緒,細細跟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萬偉二伯的出現讓祥子想起了一個人,趙天佑,本地黑道大佬灰熊的兒子。祥子想萬偉進入大學唯一得罪過的人就是他,這件事很可能是他所爲。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着,兩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紅燈還是亮的,已經快入深夜,阿凱看柳如夢的精神有些不對,讓廖飛和阿樂陪着她先回去了,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廖飛看柳如夢的情形是有點不對頭,叮囑阿樂今天晚上讓她陪着柳如夢一起睡。
祥子也讓韓婷和邢胖子先回去了,說一有消息,就馬上打電話通知她們。
夜已經深了,濃墨一樣的天上,沒有一絲星光,風,輕輕吹過,只有樹葉簌簌響動的聲音,更顯得夜的寂靜,靜的似乎沒有生命,黑夜無情的籠罩着大地,也吞沒了一個人的世界。
劉靜在風中靜靜的等待着,夜風吹過,那涼意讓人起雞皮疙瘩,可劉靜像個木頭似的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遠處一個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喘着粗氣,有些驚訝的說道:“劉靜,真的是你啊,你幹嘛啊,這大半夜的打電話叫我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人正是趙天佑,劉靜打電話給他,讓他感到很意外,電話裡劉靜冷漠的語氣讓他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你爲什麼還不放過萬偉,我都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大家好歹都是同學,做事情非得做的這麼絕嗎?非得要人家命嗎?”劉靜上來就是一頓質問。
今天韓婷和邢胖子回來把萬偉出意外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天佑,她和萬偉交往這麼長時間,知道萬偉唯一得罪的人只有趙天佑,也知道有黑道背景的趙天佑能幹出這樣的事。
“你說什麼啊?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幹了什麼啊?”趙天佑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說道。本來劉靜給他打電話,他很高興,一聽她是爲了萬偉,就有些惱火。
“我跟你說,劉靜,我這個人敢做就敢當,我不管萬偉出了什麼事,反正跟我無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趙天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真的?萬偉被刀捅了,不是你乾的?”劉靜懷疑道。
“那小子被人捅了,真是太好了,我聽說你被他甩了,我早就想教替你訓教訓他了,想不到有人比我下手早。”趙天佑幸災樂禍道。
看趙天佑的樣子不像撒謊,劉靜低頭小聲呢喃道:“那到底是誰幹的?”
“你怎麼爲他這麼上心,你甭管是誰幹的,你應該高興啊,這小子把你甩了,你就當作是報應吧。”趙天佑樂滋滋的說道。
和他聊不到一塊,匆匆告別後,劉靜緊鎖着眉頭,心裡有一個大大的疑問,不是趙天佑的乾的,那還會是誰呢?萬偉跟什麼人有着這麼大的仇恨,以至於要他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