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幾裡,大家都忙着走親訪友,祥子也不例外,陪同爸爸到八大姑七大姨做客,這幾天大油大葷的吃的祥子老是感覺肚子不怎麼舒服。
後來,他老爸再叫他去,他死活也不去了。留下他一個人天天在家上網看電影,餓了就吃泡麪喝牛奶可樂,這是大學的夜宵習慣,被他帶到家裡來了,感覺還是呆在家裡安逸舒服。
這天,韓婷突然打來電話約祥子出來,祥子問什麼事,她也不說,不過聽她的語氣有些惆悵,祥子趕緊趕了過去。
胖阿姨不在家,就韓婷一個人在家。屋子裡顯得很冷清,韓婷也是耷拉着臉一副惆悵的樣子。
“什麼事啊,韓婷?”祥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韓婷讓他坐了下來,苦笑道:“我爸爸回來了,他明天中午想接我過去吃頓飯。”
“你爸爸?”祥子好奇道,對這個從未謀面的人祥子有一絲好奇。
本來說爸爸和女兒吃飯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在韓婷這個家庭卻顯得那麼的奢侈。韓婷說她爸爸十多年前跟她媽離婚後和別的女人組成了一個家,後來就去了深圳那邊,就沒回來過,不過每年都會把她的撫養費打了過來。
這麼多年沒見,現在自己對他的印象都模糊了,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爸爸今年突然回來,說要見她,她有些躊躇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想叫老媽陪着一起去的,可老媽說什麼也不去,說看到那個負心人就來氣,怕三句話說不到一塊,把桌子掀了。
“你媽不去,那你就去唄,吃頓飯怕什麼,有什麼好擔心的。”祥子說道。
韓婷苦着臉說:“我不知道我爸爸這次突然回來的目的是幹嘛?一走就是十幾年,突然的就回來了,而且是他們一家人都回來了,讓人有些不安。我想我媽不陪我去,你能不能陪我去,給我壯壯膽。”
“不是吧,見你爸還要壯膽,我看沒必要吧。”祥子啞然道。
“如果是見我老爸一個人,我也覺得沒必要,可我老爸打電話來說是和他們一家人吃頓飯,他們在縣城又沒房子,都住在酒店裡,我心想如果是我老爸要見我,沒必要他們一家人都來我們這個小縣城,我老爸一個人回來就行了,所以我有些擔心。”韓婷說道。
“有免費的午餐,讓我考慮考慮,陪你去倒是可以,可我以什麼身份去啊?同學嗎?我看這樣有點尷尬吧,你們好歹是一家人吃飯,我這個同學是不是顯得有點多餘啊。”祥子猶豫道。
韓婷一聽,低頭思索了半天,滿臉羞紅,怯怯的說道:“要不就說你是我男朋友吧。”
祥子一聽立馬乾笑道:“這樣不行吧。”
“那有什麼不行的,就這麼定了,給我免費當一天男友,記住到時候有什麼突發狀況,你要給我頂住,裝就給裝像點,不要露餡了。”韓婷有些霸道的說道。
“那行吧,我就吃點虧。”祥子有些無賴的笑道。
韓婷一聽來氣了:“我這麼個大美女,你還吃虧,你這個人臉皮真厚,上次你們高中同學聚會,你趁我醉酒佔我便宜,我都沒找你算賬,你還說你吃虧。”
祥子一聽,有些心虛,尷尬的問道:“那天你沒醉啊?”
“醉是醉了,可多少還記得一點,出酒店時,天冷,你把我摟在懷裡。”一說到這兒,韓婷突然憤懣道:“你怎麼能把我摟在懷裡,再冷你也不能把我摟在懷裡啊,讓熟人看見了,說都說不清。”
“是你往我懷裡鑽的好不好。”祥子辯解道。
不過祥子不明白,和女人講理,你永遠都是輸的一方,祥子當然也不例外,最後被判定是他摟的就是他摟的,不是人家鑽的。
韓婷後來簡單了介紹了他爸的一些情況,他爸十幾年前結婚後去了深圳,好像在深圳那邊開了一間加工廠,聽說生意還不錯,他和後面的女人結婚後不久就生了個女兒叫朱珠,他女兒是跟她媽姓的。那位朱阿姨比他爸小十幾歲,一個典型的老牛吃嫩草的例子。
祥子離開韓婷家後,在小區門口,碰到了胖阿姨,胖阿姨一臉愁容,看見祥子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祥子你來了。”
“嗯,阿姨買菜啊。”
“你忙嗎?有時間陪我說會話嗎?”胖阿姨突然邀請道。
祥子雖然不知道胖阿姨想和他聊什麼,不過還是爽然答應了,從她手中提過菜籃,準備陪她回家。
胖阿姨拉住祥子,說道:“咱就在樓底下聊會,有些話我不想讓婷婷聽見。”
祥子一聽有些納悶,不過還是隨着胖阿姨找了一張石長椅坐下。胖阿姨把菜籃子放在腳邊,直起身來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明天婷婷去爸爸那吃飯想叫你陪着,你答應了嗎?”
祥子一怔,點了點頭,心想:我假裝韓婷男朋友的事情她應該不知道吧,韓婷這個應該不會說的。
胖阿姨目光空洞的看着遠處,憂傷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她爸爸回來是想讓婷婷跟着他。”
祥子愕然,有些惱怒道:“這怎麼可以,十幾年不聞不問,現在回來說帶走就帶走啊,就是打官司他也打不贏啊,再說,韓婷她如果知道,她是不會同意的。”
“我就是怕她不同意。”胖阿姨驀地說道。
祥子訝異道:“爲什麼啊?你捨得嗎?”
“我哪裡捨得啊。”胖阿姨突然抽泣道,身子的贅肉也隨着一顫一顫的,“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我哪裡捨得,不過她爸爸答應我,婷婷過去了,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我還是不懂,你幹嘛非要把韓婷送過去,她跟着你不是好好的嘛?”祥子問道。
“我這還不是爲婷婷着想,她爸爸條件好,說把她接過去,能給她更好的生活,以後畢業了,能給她更好的工作,這些我都做不到。他爸爸還說,他和那個朱莉就一個女兒,朱莉也承諾婷婷過去,會把她當親女兒對待的,不會讓她受委屈的。”胖阿姨有些自我安慰的說道。
“那你也應該徵求一下韓婷的意見啊,畢竟她現在都有自己的主見了。”祥子說道。
“她肯定不同意,所以說明天的飯局我不會去了,希望你在中間幫幫忙勸勸韓婷,讓她跟着他爸。”
同胖阿姨分別後,祥子的內心無比的沉重和複雜,說不出的苦澀。也許這就是母愛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