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一間教室的門,裡面有一個在上自習的同學,韓佳上前去跟她說了兩句,對方便收了包離開了這間教室。
韓佳將前後門關上,然後靠在一個桌子邊上問道,“這地兒方便吧?來吧,趕緊的,完事我還忙着呢。”
也不知是不是韓佳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惹惱了姜雅兒,還是韓佳眼睛的浮腫讓姜雅兒誤以爲她燈紅酒綠的鬼混,姜雅兒竟終於想起了自己是爲什麼來找韓佳的。
“你跟我媽,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句話,讓韓佳的內心有一種傷口結痂卻被猛然撕開的痛覺,她的心裡咯噔一聲,連呼吸都粗重了幾分,她深深地看着姜雅兒,努力地不讓自己的悲傷在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面前溢出。
姜雅兒也深深地看着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問你呢,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爲什麼要回答你?”韓佳的聲音更啞了,像是壓抑着內心的痛楚,硬生生地從喉嚨中擠出的一句話一樣。
“梆~”
姜雅兒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再次將身後的姜禹浩嚇得一哆嗦。
“因爲你勾引了我媽,讓我媽背叛了我們家,我們受害者不能來質問加害人一句嗎?”
韓佳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像是一個深潭,充滿了深不見底的悲傷。
姜雅兒在某個瞬間被她的眼神所刺痛,心裡那股古怪的被針扎的錯覺讓她有一絲的慌神。
這女人在想什麼,怎麼影響到我了?
“喂,問你話呢,啞巴了?”姜雅兒嚷道。
終於,韓佳緩緩開口,她的嘴脣內側有深深的牙印,像是被她緊抿牙關所導致的,“你所說的一切,都不是事實,你別侮辱穎姐,也請別來侮辱我。”
“不是事實?”姜雅兒冷哼一聲,手往身後的姜禹浩那兒一攤,“老弟,證據。”
“哦哦。”姜禹浩手忙腳亂地取下身後的書包,從裡面掏出那兩張明信片、一個揹包掛件和一雙襪子和一張照片來。
手裡拿着那些物件,姜雅兒冷笑着說道,“認識吧?你的吧?”
韓佳伸手過來想要拿那幾個東西,姜雅兒卻猛地回手,“誒,東西可不能給你。”
“不是說是我的嗎?我不看怎麼知道。”
韓佳的情緒也被姜雅兒給慢慢地激了上來,悲傷下去了,憤怒開始慢慢地升起。她抱起胳膊,冷哼着看着姜雅兒。
姜雅兒左手託着所有的物品,右手拿起一張明信片往韓佳的眼前懟去,“來,看看,這張明信片,哎喲,上面寫着什麼?‘穎姐,獨自一人,嗅着帶着腥味的海風,真希望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幀風景都能與你攜手共賞,想你,H。’嘖嘖,真是肉麻。”
韓佳的喉頭滾動,臉頰的肌肉越來越緊繃,感覺分分鐘要猛虎下山。
姜禹浩都要哭了,姐姐呀,明明是和諧友好的場景,你卻偏偏用這麼討人厭的方式來應對,對面姐姐那可是跆拳道黑帶啊,弟弟我要不要給你準備好叫救護車。
姜雅兒見韓佳還沒有動靜,音量便拔高,“喂,你說話啊,傻了?還是想否認這不是你寫的?”
姜雅兒似乎就要以惹怒韓佳爲目標,或許是她這麼多年在學校裡面當混世魔王當習慣了,嚇唬人的時候,最喜歡看對方恐懼的目光,聽對方求饒的聲音,這韓佳總是不按她內心的劇本來走讓人很沒有面子。
於是她將明信片收起,將韓佳和她媽媽的那張執手照片拿了出來。
照片一出,韓佳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她再次想來拿取,姜雅兒再次擡高手臂。
“嘖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還同款戒指,沙灘拍照,這麼浪漫?”姜雅兒上下打量韓佳,“真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我媽看上你哪點了,前不凸後不翹的,還水性楊花,說,你是不是拿我媽什麼把柄了?還是你想分我們家的遺產?”
姜禹浩聽完這些話,默默地往後退,悄悄地掏出了手機,隨時準備撥通救護車的電話。
一字一句,都在刺激着韓佳的神經。
韓佳的腦海中猶如過電一般回顧着她和李穎的過往,那些一個微笑都能帶來的甜蜜,一段長距離的分離所帶來的思念,一個晚安帶來的一夜失眠,一份禮物帶來的滿心喜悅,都在此時變成了如影隨形刀割針刺一般的疼痛。
“我再說一遍,我跟穎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韓佳的眼眶溼潤,一字一頓地說道。
姜雅兒卻不知道見好就收,還湊上前去,將兩人的距離急速拉近,幾乎要鼻尖對着鼻尖,她也能仗着自己能看清對方的眼睛,目光聚焦着說道,“那你說,是什麼樣的?你這個,小~三~兒~”
“梆~”
電光火石之間,姜雅兒在還未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就已經騰空而起,腦袋在空中轉了一圈,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後背着地,脊骨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終於感受到了撞擊的強烈疼痛了。
原來,韓佳終於忍無可忍,給她來了一個背摔。
姜雅兒還有些眼冒金星的時候,韓佳又過來壓住了她。
這次,韓佳的臉湊得很近,她眼眶裡的淚水滿溢出來,從眼角滑出,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正好落在了姜雅兒的臉頰上。
姜雅兒頓時就愣了。
韓佳緊咬着牙,眼睛裡有悲傷有痛苦也有對姜雅兒的憤怒,她壓住姜雅兒喉嚨的胳膊也肌肉緊繃着,彷彿不這麼做,她的胳膊便要不聽使喚給對方來一拳。
終於,過了許久,韓佳用另外一隻手擦掉了她本不想流的眼淚,聲音喑啞地說道,“不要再來找我,我看在穎姐的份上不對你動手,但你也別來惹我。”
說完,她站起身來,摔門而去。
姜禹浩趕緊跑過來,蹲地上着急地詢問,“姐姐,你還好嗎?”
姜雅兒坐起身來,愣愣地看着大開的教室門,像是魂兒已經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