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長高?”魏燕趴在我背上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了,忙跳下來看了看,笑着朝我道:“那是起山火的煙啊,秋天啊,最容易起山火了!”
“那是我們寨子!”胖妞順勢瞄了一眼,猛的將剛蓋好的水一下子給甩了,拔腳就朝着冒煙的地方跑去。
我聽着雙眼也是一亮,這也太巧了吧?
這就趕上救火了?
“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了!”元辰夕冷冷的看着那地方,朝我道:“去看看吧!”
我瞪了他一眼,腳下飛快的跟着胖妞朝寨子裡跑去。
這可是隔了一座山,一個山谷加一個矮坡啊,又在沒有直路的山裡面跑!
早上山裡還有一點點的霧,胖妞在前面不要命的跑完全都不管腳下,可以說義無反顧的朝前跑,有時小一點的坡就直接滾了下去。
這種完全不要命的跑法,讓我心裡十分震撼,一直認爲胖妞除了吃沒什麼在意的,可在元家下面的地下室裡明白她有藏了很多心事,現在才發現她爲了苗寨也是很拼的。
一路完全是清空了腦中的一切,只顧着朝前跑,可等我跑到胖妞家的寨子前時,渾身上面只感覺往下滴水,不知道是沾的霧水還是自己的汗。
山寨沒有門,只有一條小道,胖妞愣愣的站在林子的邊緣看着小道上站着的幾十纏頭老人,愣了幾秒,大叫着瘋了一般的衝了進去。
我想伸手去拉,卻發現眼睛發昏,擡手都沒有力氣了,只得叉腰站在原地重重的喘氣。
可元辰夕卻依舊冷臉自若,半點受累的表情都沒有,安心的盯着前面。
我沉吸了兩口氣之後,纔有心思去看寨子裡的情況。
只見小道旁邊都是一些很老舊的吊腳樓了,而前面着火的就是一棟看上去最大的,連着也燒了旁邊一些樹和幾棟吊腳樓。
看胖妞跟幾個提着桶的老人大喊大叫的樣子,就能猜到百分之百里面有她家的房子了。
那些老人似乎對胖妞極爲忍耐,儘管胖妞瘋了一樣的朝他們大叫,他們都是好心的安慰着她,時不時的還是有人會瞄瞄我們。
我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安慰胖妞,最後感覺自己的腿好像越來越往上沉了,這才用力踢了踢,慢慢的朝胖妞挪去。
這時胖妞已經沒有大叫了,看見是我過來,伸手一拉我猛的就坐到了地上朝我喃喃地道:“他真的回來了!燒了房子,還挖了太姥姥和姥姥的墳!”
我瞄了一眼周圍的老人,臉上都露出了很憤恨的樣子,可能是在我這個外人面前不大好表達,只得提着桶慢慢的朝小道的家裡走去,一邊走還不邊招呼着別人。
胖妞拉着一個看上去年紀最大的老人說了一大堆,又指了指我們,這才放了人家回去。
“田大收果然回來了?”元辰夕也慢慢的走了過來,看着已經燒得沒剩多少吊腳樓架子道:“他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
“圓圓,我們不要氣了,房子沒有了可以再蓋啊!”魏燕也跟着愣愣的去安慰胖妞。
“坐吧!”胖妞拍着小道邊的田梗,指着那吊腳樓道:“這一棟吊腳樓已經傳了好幾代了,
這寨子裡現在外出打工的人多,但無論在外面接觸的東西再新奇,年底回來都會來這裡讓我姥姥給他們洗洗外面帶回來的晦氣,出去之前也必定來求碗水喝,只爲了保個平定。”
我聽胖妞說過她姥姥是苗醫,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
“姥姥走了按理說我是要守墳的,可袁威雖這次的事情很急了,讓我一定要去。現在姥姥的墳都讓人給挖了!”胖妞擡頭看着那還在冒煙的吊腳樓,朝元辰夕道:“你也坐會吧,吃點東西,我帶你們進山!”
我這時胃裡完全沒有吃東西的慾望,只感覺全身都是痠痛,好像只要我一動就會扯到裡面的筋一樣,肺每吸一口氣都帶着痛意。
這時已經日上中天了,我都不能想象我居然跑了整整一個上午,還連口水都沒喝。
剛坐下,感覺氣都沒喘氣,就有幾個纏着頭的苗族老人端了幾鉢東西過來遞給我們,說的都是苗語我聽不大懂,反正從手勢上看就是要我們多安慰安慰一下胖妞,我朝她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沒事,我都知道!”胖妞見我端着一個鉢子不知道說什麼好,端起一鉢湯就喝了一口道:“這是新捉的泥鰍煮的豆腐湯,很好喝的,大家都試試吧!”
我看着胖妞直接端起來就喝的鉢子,心裡正在想:就算好喝你也沒必要一個人全佔了吧?
就見元辰夕接過那個鉢子喝了一口又遞給我道:“真的好喝!”
兩個人都這樣,我實在也不好再計較什麼了,也是端着鉢子輕輕的抿了一口。
果然好喝,味道十分鮮濃,而且沒有半點腥味,反而帶着一絲絲豆腐的清味。
胖妞瞄了瞄我,又瞄了瞄元辰夕道:“你們現在是我們苗寨的朋友了!”
端着那鉢湯我這時纔想起來,苗寨有規矩,如果客人進門不敢入食,就是看不起主人。
因爲苗人善蠱古來有之,許多人更是連見到苗人都是望而避之,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套檢驗的方法。
“吃飯吧!”胖妞端起一鉢飯,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本來不想吃的,可那一口湯下去,好像所有的食慾都被勾了上來,忙端旁邊一鉢就開始吃。
那鉢子上面已經夾了些菜,只是混着辣椒和一些其他的東西炒着,完全吃不出來是什麼,味道都是十分的好。
那一個鉢子有吃麪的碗那麼大,我把一鉢子飯吃完之後還意猶未盡,我幾乎將碗底的飯粒都刮乾淨了,才捨得把碗放下。
“我也想吃!”魏燕一直在旁邊盯着我們吃,見我終於將碗放下了,伸着脖子饞嘴地道。
胖妞用手將嘴一抹,把揹包往肩上一搭道:“你又不會被霧氣毒死,你吃有什麼用!”
我聽着心裡就是一跳,媽的!
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一進苗寨沒好事,連喝個湯吃碗飯都不安生,全都有着一套套的說法。
“走吧!”胖妞見我瞄着她,臉上居然有點沉重的道:“我不會毒死你的,其實你都不會中蠱的,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元辰夕朝我瞄了瞄,居然難得好心的伸手幫我拎過揹包道:“入山之後
纔是真正的苗家之地,你小心跟在我身後就好!”
我把陰龍從腰間拉了出來,反正有陰龍在,一切蠱物都是加菜。
胖妞在前面開路,苗寨兩邊的吊腳樓邊都站着一些老人,朝胖妞咿呀着什麼。
可她卻全都不迴應,只顧低頭順着小道朝前面走,悶得都不像胖妞了。
穿過整個苗寨,一直走到又沒有人煙的地方,胖妞居然在一個山谷前面停了下來,現在已經入秋,山谷裡倒沒有半點入秋的景象,反而冒出一股撩人的熱氣。
“這霧氣裡面的毒,你們雖說吃了苗家飯,但也保不準會出事,自己小心點爲好!”胖妞回過頭道。
我看着那片霧氣從林子裡面出來,接觸到外面的空氣,就又沉了下去,剛好山谷與這苗寨的接口處卻是一條寸草不生的小道,看樣子那些霧氣是真的有毒了。
“我沒吃啊,我怎麼辦?”魏燕十分着急,忙上前拉着胖妞道。
元辰夕瞄了魏燕一眼,朝我點了點頭,率先就朝那林子裡走去。
“你已經死了!”胖妞似乎並沒有以前的好心情了,看了魏燕一眼,瞄了瞄我道:“你小心點,最好是跟在他後面!”
我忙拉着魏燕大步的跟着了元辰夕,一入林子就感覺全身就是一陣酸痠麻麻的感覺,雙好像沾了上濃度低的酒精一下,帶着一點點的刺激的感覺。
“咯!咯咯!”
張嘴剛想叫元辰夕慢點,我怕跟不上,就聽見咯咯的幾聲怪響從林子裡面傳來,像雞叫又不對,不像雞叫卻又好像跟雞打鳴一樣。
我忙用力朝前面看,入眼卻是一大片大片白茫茫的霧氣,忙叫着前面的元辰夕道:“你等等我啊!”
“吱!吱!”
我話音剛落,就見前面一閃,一道火紅的影子就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嘶!”
陰龍嘶的一下,蛇信一卷就將那火紅給轉到嘴裡,半銜着遞給我看。
這時近,我就着陰龍的嘴一看,就見一條胳膊粗的野雞脖子被陰龍半銜着,蛇尾已經在抽抽了,張了幾下蛇嘴之後,就直接趴了下去。
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種東西還以爲是傳說呢,還想到還真有。
“咯!咯咯!”
陰龍那一條還沒吞下去,我們馬上就跟入了雞窩一樣,四周都響起了咯咯的公雞打鳴聲。
“張陽!張陽!”魏燕似乎十分怕蛇,用力的扯着我道:“怎麼辦?圓圓呢?”
我被她扯得痛了,拉過她的手道:“如果你怕的話,就進陰龍的鱗裡藏着好不好?”
“不要!”魏燕見我這麼一說,將嘴一嘟,攏着手裝作很正派的樣子。
“咯!咯!咯!”
四周的野雞脖聲此起彼伏,我全身都緊繃着,傳說野雞脖子愛追人比高,又有巨毒。
“先不要走!”胖妞從後面跟了上來,朝我沉聲道:“正午的時候是野雞脖子獵食的時候,這裡是外圍,能吃的東西多,現在我們四周都是野雞脖子!”
似乎爲了響應胖妞的說活,四周前後一下子就響起了無數野雞脖子的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