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一邊朝我大喊,可那小腳丫子可是半點都沒有停啊,跑得那叫一個飛快啊,速度幾乎不在王婉柔飄飛的速度之下。
“譁!”
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安,那個浮在水面上等着厲蠱餵食大蟲子的囂張八爪魚,猛的一甩爪子就要往水裡面沉!
“快走!”
我還想看清楚她們後面是什麼,就被王婉柔一把抓住往前一帶道:“還看什麼,不要命了!”
“砰!砰!”
突然聲後就傳來了什麼東西大力抨擊水面的聲音,我被王婉柔拉得一個踉蹌,還回頭一望,正好看到水面上無數閃着熒光的柳條閃過,拉住了那條想要沉下去的八爪魚。
那八爪魚還想奮力掙扎,卻完全只是徒勞,不一會就被柳條纏得死死的給拉出了水面。
我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的水面上,全是柳條,映得整個陰河的河洞都熒光閃閃。
“姐姐!”小白從後面趕上來,朝我一撞道:“快跑!”
“譁!”
小白話音剛剛一落,那些柳條猛的一甩,直接朝前面甩了過來。
“定!”王婉柔身子飛快的朝前飄,摺扇連看都不看,用力朝後一揮就清喝道:“大家快跑!”
“媽媽呀!”魏燕一邊飄着一邊大喊道:“阿公,你好重啊!”
“你這小鬼差拉我一個人就說重,日後怎麼勾魂!”師公卻十分悠閒的任由魏燕奮力的將他拖在半空中,還時不時的踢動着兩條空蕩蕩的褲腳自嘲道:“我沒有腿還是很輕的!”
魏燕臉色都變了,瞄了一下我,努力拉着王婉柔朝前走。
我看着師公那樣子就知道他是躲懶了,這老地主享受慣了,這地方沒了紙人擡椅子,估計他是一步都不要能挪動了。
只是對於鬼差而言,凡人的軀體重若千金,每拉一步動用的都是真氣。
別看是魏燕直接拉着師叔,可真正在費力的卻是前面拉着魏燕的王婉柔,要不然憑魏燕的本事,拉着師公在空中挪動一步都是不可能的。
“你還看!這個妹佗不要命的!”苗老漢喘着粗氣也不去管身後是什麼,將我用力朝前推着道:“老不死最會逃命,跟着他逃準沒錯!”
“譁!”
可苗老漢話音一落,前面突然一陣水聲大響,跟着一道道熒光從前面的水面涌了出來,唰唰幾下就朝我們甩了過來。
“烏鴉嘴!”師公沉喝一聲,猛的單手朝前一展,大喝道:“去!”
“轟!”
一道金印從師公的手掌裡猛的就朝前推去,正好對上那些甩過來的柳條,就只見前面陰河的水猛的朝下沉了一下。
“走!”師公朝王婉柔沉喝一聲,竟然一轉剛纔被拉着走的模樣,腿下一動就朝前滑去。
“你會飛?”魏燕突然尖叫一聲,似乎爲剛纔拉着師公飄了這麼遠不值。
“這是五鬼託運之法!”王婉柔以十分不成器的眼神瞄了一下魏燕,似乎開始有點後悔收了這個一個實習鬼差了。
五鬼託運我也是聽說過,據說以前捉鬼的道士道行高的都喜歡養幾個
性格和善,又未做過惡的遊魂野鬼來做點事。
這五鬼託運就是最常見的方法,只是現在能用這種法術的人幾乎是沒有了,連師父都不敢養鬼。
畢竟鬼與人並不同道,而且鬼屬陰,在人間呆久了容易受厲氣所侵蝕,性情很難穩定,這也是人們談鬼色變的一個重要原因。
“走!”師公纔不去管魏燕是不是成器,拉着她一用力趁着陰河水面那些柳條被擊了下去,就飛快的朝前飛去。
我頓時開始有點懷疑魏燕纔是他的徒孫吧?
爲什麼每次魏燕的待遇都比我好啊?
第一次見也是見魏燕,我和師父師叔在蠱洞下面拼命都沒來救;這會魏燕明顯有王婉柔罩着了,我卻要靠雙腿跑,他還拉着魏燕跑得飛快,留我拉着苗老漢這氣粗如牛的!
“譁!”
陰河的水被師公一掌擊下之後,猛的就又回了過來。
我正好跑到那裡,被那陰河的水一衝,我全身反正都溼透了,連眼睛都懶得眨眼。
可那水從身上淋下去的同時,我眼睛竟然跟着火辣辣的一痛,然後就見一條條細細的柳條夾着一些藤子從陰河裡一點點的展了出來。
“元辰夕!”
我看着那些柳條,突然心裡一怔,將苗老漢的手一甩,就朝後面跑去。
“我們都猜是他!”小白忙一把抱住我的腿,用力將我朝前一推道:“可就算是他現在不認識我們了,黑蛇都被他給拉到石棺裡去了!”
“黑蛇!”
我突然想到這些逃命的中間沒有黑蛇,突然心裡就是一悶,長生跟黑蛇是本命相連,如果黑蛇出事一點會影響長生的。
腳一擡,對着小白就是腳大喝道:“你們居然不救黑蛇!”
跟着就朝着後面那些柳條聚集的地方跑去,心裡想着元辰夕無論如何終究是幫過我不少忙的,就算他要吞了我,我也要換出黑蛇,不能讓長生出事。
“陽妹仔!”
師公在前面氣急的大喝,夾着魏燕和王婉柔着急的聲音,可我心眼裡全是長生和黑蛇。
“譁!”
那些柳條嘩的一聲全部從水面涌了出來,甩着帶着熒光的葉子就朝我撲了過來。
“着!”師公大吼一聲,將那些柳條逼退,拉着我就朝回跑道:“黑蛇就算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了!”
“不要,會傷了長生的!”我被師公給夾在腋下,腦中就閃過那重瞳子被元辰夕吸得只聲下乾乾骨架的樣子。
“張陽,你彆着急!黑蛇是長生的本命蠱我們都知道,剛纔我們跑就是將元辰夕引出來,然後小白在後面已經將石棺給封死了!”王婉柔忙朝我解釋道。
我這纔想起來,在她們跑來之前,似乎聽到了石門被推動的咯咯聲。
可那時苗老漢似乎猜到前面出了什麼事,就飛快的朝前跑,然後就碰到那八爪魚被厲蠱拋下去的蟲子給引了上來,跟着就見到了王婉柔她們朝回跑。
這些事情都在一瞬間發生,我幾乎都沒時間去理會前因後果就跟着一通亂跑。
聽王婉柔這麼一說,突然感到
好笑的想到,師公也不會讓長生的本命蠱黑蛇被吞了啊。
一想明白,頓時心裡就是一鬆,聽着後面柳條又開始拍打的水面,忙從師公的腋下掙脫下來,不好意思的拉着小白就要朝前走。
“嘶!”陰龍這傢伙也飛快的一展蛇鱗繞到了我脖子上,蛇頭朝前一指,就示意我快跑。
“等下!”小白突然大叫一聲,指着前面道:“那老漢不見了!”
猛的一擡頭,我這才發現,原本應該在我前面的苗老漢已經不知道去向了。
“這老苗頭!”師公跟着也是一急,朝後面一瞄道:“還真拿他那破徒弟當回事了!”
“他回去救黑蛇了?”魏燕當下也是一急,幾乎跳着腳道:“怎麼這麼舔亂啊!都怪你張陽!”
我真的是冤枉啊!
你們在前面做下了事惹出了石棺裡的元辰夕,還害得黑蛇被拉進了石棺裡面,你們不好好的想辦法救黑蛇出來,倒是直接將黑蛇給關死在裡面,反而引着元辰夕這種不受控制的東西到處亂跑,現在倒還好意思還怪我舔亂!
“回去!”師公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已經沉靜了的水面,氣憤的道:“你們這些敗家玩意!”
我不敢頂這老地主的嘴,只得低頭看着腳下,悶悶的被小白拉着又往回跑。
一邊跑,腦中就飛快的閃過一些問題。
這下面埋的是水行石棺,而石棺裡面是元辰夕,可是誰開的棺?
而且蠱洞不可能就讓那張陰和長壽守着吧?至少也得像王婉柔一樣找只厲害點的倀虎啥的看着?
我可不認爲袁威的上司這麼傻,認爲那條陰龍可以將我們所有人都攔住?
而且更麻煩的是?爲什麼元辰夕從石棺材裡面出來之後,就所有人都不認識了?他的柳條也開始帶熒光了?不會是已經將長生給吞了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就更怕得慌了,如果真遇到這種情況,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殺了元辰夕?可我好像真沒殺過人?
不殺元辰夕?
我還真對不住長生!
可跑着跑着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陰河的水面太平靜了。
因爲前面已經被小白這厲害的主跑過一次了,所以那些蟲子都不見蹤影了,可水面一點波紋也沒有。
至少那些開始拖我的藤子也會出來甩一下吧?
再不濟這陰河裡以前我也見過黏鬍子魚啊?這會怎麼半點動靜都沒有了?
越往下我就越發現不對,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沉悶的氣息,夾着濃濃的水氣,讓我呼吸都很不順暢。
“咔!咔!”
小白赤着腳跑在前面,似乎踩着一些什麼東西,可他卻是半點害怕都沒有,直直的朝前跑。
我這穿鞋的還真比不過小白這赤腳的,忙低頭一看。
頓時魂飛魄散。
河牀上全是滿滿的骨頭。
有的可以看出是魚骨頭,而且從骨架上看很有可能是以前我見過的那些黏鬍子魚。
有的是人的骨架,還有的卻是一些七扭八扭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