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寶家的哆嗦的說起來:“奴婢在角門那裡守門,我這個差事是姜姨娘還是老太太身邊當丫頭時,幫奴婢尋來的,奴婢一直很感激姜姨娘,姜姨娘被擡舉起姨娘後,我覺得姜姨娘算是棵大樹,我從此後死心塌地的跟着姜姨娘,有什麼大事小情的,我都悄悄告訴給姜姨娘。”
劉三寶家的說到這裡吞了口口水:“前兒,奴婢見王奶奶來我們這,看我們賭錢,知道王奶奶肯定從前也是常賭錢的人,不然不會對此事那麼熱衷,我就把這一消息悄悄告訴了給了冰葉姑娘,讓她告訴給姜姨娘。奴婢雖然不知道此事有多大的價值,但是告訴給姜姨娘,姜姨娘也是有賞的。”
“沒多久,冰葉偷偷來找奴婢,說讓我找個機會,把王奶奶再次勾上賭桌,然後冰葉姑娘給了我二十多兩銀子,讓我給另外玩牌的幾個人,幾個人聯合起來,先讓王奶奶嚐到些甜頭,然後就合夥着把她的銀子全騙了來。那二十多兩銀子就算給我們打酒喝的,贏來王奶奶的錢,也不必給姜姨娘了。”
劉三寶家的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奴婢自然是高興的,得了銀子,還能再詐王奶奶的錢,我和幾個牌友一商量,就定下了計只等王奶奶上勾。後來王奶奶果然上當了,輸了很多錢,還欠了奴婢一些錢,我就把此事告訴給了姜姨娘,姜姨娘讓我逼王奶奶還銀子。”
“我就按着姜姨娘的吩咐,沒事就去逼王奶奶,王奶奶被我逼得焦頭爛額。此時姜姨娘告訴我,我做得很好,不用再管此事了,我就不再管這事了。”
姜姨娘此時臉色已變得鐵青,她上前就啐劉三寶家的,指着劉三寶家的臉上罵道:“你個該死的奴才,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這樣嫁禍於我,現在老爺面前,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真是讓我沒法活了。”
說完姜姨娘遮面哭了起來,姜姨娘在縫隙之間偷看孫紹祖和迎春,見孫紹祖依然是面無表情,迎春則在低頭沉思着。
姜姨娘咬了下牙,看來不出狠招,孫紹祖是不會信了自己了。想到這裡,姜姨娘看向孫紹祖,抽抽答答的說道:“老爺,這個奴才冤我,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爲了示我清白,我願以死明志。”
姜姨娘話音剛落,就朝孫紹祖面前的桌角衝去,陳姨娘和幾個丫頭尖叫起來,迎春也被這突出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彷彿只是一瞬間的事,只見孫紹祖快速的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把姜姨娘踹倒在地。姜姨娘身子一昂,躺倒在地。
姜姨娘哭着慢慢坐起向,擡頭看到站在桌邊橫眉立目的孫紹祖,心全涼了。
姜姨娘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她沒想到孫紹祖會一腳把她踹倒在地,這麼久了,孫紹祖雖然說不上多喜歡自己,但是卻從沒動過自己一根指頭。現在,孫紹祖竟然打了自己,還是當着衆多人的面,這是比死了還要讓她難受。
孫紹祖厲聲喝道:“要想死容易得很,去家廟隨你死個夠。雪姍,你想用這舉來逼我信你,可惜你打錯了算盤!”
孫紹祖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啪的甩在姜姨娘的面前:“你最好給我看清楚了,王奶孃已經全部招了,你還有何話說?”
姜姨娘不用看地上的信,也知道信上的內容,莊子上的韓忠是孫紹祖一手調教起來的人物,韓忠定會爲孫紹祖想方設法的撬開王奶孃的嘴。別說王奶孃本是已垂暮的老人,就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韓忠也能讓他交待得清清楚楚。
姜姨娘千算萬算,沒算到孫紹祖會插手此事。姜姨娘心下嘆惜起來:看來老爺心上裝的女人,只有夫人。爲了夫人,孫紹祖什麼事都會做,爲了夫人,孫紹祖使出什麼手段都不足爲奇。
姜姨娘整個身子顫抖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姨娘和羅依、水綢此時把整件事情已明白七分了,幾個人沒想到這平日裡不吭聲,對誰都一臉笑的姜姨娘,私底下心會這樣狠毒。
陳姨娘不由得嘖了下舌頭,她偷眼看了看孫紹祖,用帕子輕輕撫了下嘴,一抹笑就含在了帕子裡。該,陳姨娘心裡罵着,本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看看老爺今天怎樣收拾了你去!
“怎麼?”孫紹祖冷笑起來,“你說不出來了?好,讓我幫你後面的事全說出來罷。”
“王奶孃偷來了珠花,你自然是不能放在自己的院子裡,再者,你壓根也沒想到放在自己的院子裡。你讓你的丫頭把珠花寄在祥月樓裡賣,並許諾把一成的收入分給掌櫃。那個掌櫃也是個沒成算的,居然就見錢眼開,答應了你。”
孫紹祖說到這裡目光一凜:“你之所以把珠花放在祥月樓裡賣,無非就是要把此事張揚開來。祥月樓是都中出了名的首飾樓,你巴不得此事能傳播起來,最好能傳到宮裡娘娘的耳朵裡纔好,那時候,就算夫人說珠花丟了,娘娘也不會信她的。夫人欺上的罪是扣定了,雪姍,我說得可對了?”
迎春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孫紹祖已經暗中查了這件事。難怪他會對自己說,還有自己呢。
姜姨娘渾身一抽,簡直要暈倒過去,她沒想到孫紹祖會把此事料得一點不差,彷彿整件事孫紹祖都看到一樣。
姜姨娘咬破了嘴脣,她猛然擡起頭,喊了一聲:“老爺,我是冤枉的,是夫人故意和王奶孃勾結,要置我於死地啊。老爺想想,王奶孃的話哪裡做得準,夫人可是她正經的主子。”
好一張利口啊,迎春第一次發現姜姨娘原來如此能言善辨,證據都已擺在面前,她居然還敢搬弄是非。迎春定定的盯着姜姨娘,她倒要看看,姜姨娘到底還有什麼話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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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祖眼睛一眯:“我倒想問問你,你說夫人是要陷害你,置你於死地,我要問你,你只是一個姨娘,夫人爲什麼要置你於死地?”
姜姨娘擡起頭掃了一眼迎春,緩緩低下了頭,慢慢說道:“老爺,只因爲……只因爲我知道夫人的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