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西落,天空變得昏暗,馬上便要入夜了。
季夜目光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點點亮光,兩派的人都在四處查找盧小鼎,這幾天恐怕沒什麼安心日子過了。
“季長老,有妖修入侵壽仙宮,我們正在查找那妖修,還請季長老不要見怪。”蘭元君來到樓下,對他拱了拱手。
炎罔臉色很差,剛纔回去便被宮主罵了一頓,硬說那些妖修是跟着自己回來的。說什麼肯定是藉着糧滿莊的混亂,所以才讓妖修混進來,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最後,還把他抽空列出來的賠償單子捏成了灰,直接給了他全新的單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反正沒他的份。
這讓炎罔覺得很委屈和冤枉,門派中有人偷桃子,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兒子都死了兩個,公道討不回來就算了,還要白白交出賠償。
宮主只不過是惱羞成怒,覺得損失過大,所以想從意皇宮中找回一筆罷了。
想到這,炎罔便覺得季夜是個大凶之人,要不是他出現在這裡,搞不好那些妖修也不會出現。最少就算是出現,也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抱着這個念頭,他態度便越發的差了,冷聲講道:“我們現在要仔細的搜查一遍,開門。”
“得罪了。”蘭元君尷尬的講道,心中只希望季夜和這件事無關,不然她可就麻煩了。
大門被打開,一行人便走了進來,白角坐在託託背上動也不動,只是好好的守着萬靈鹿。
炎罔早就想查白角了,這個傢伙如此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他當時有吸那些可以⊥人變成魔動屍的霧氣,卻半點事也沒有,越發的讓人覺得可疑。搞不好,這斗篷下面就是個妖修。
於是,他便指着白角講道:“你,把斗篷拉下來。”
盧小鼎正在二樓呢,猛然纔想起來,白角就在樓下,那些傢伙肯定會去查看他啊。
糟糕
她便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想要下樓阻止炎罔,卻在樓梯口停住了。
白角的斗篷已經拿下,卻露出一個人的腦袋,他吸食魔氣過多已經進階了。
只不過還是半根頭髮也沒有,皮膚黑的發亮,五官格外粗糙,看起來卻很威猛的樣子。
他此時正憤怒的大力喘着氣,鼻孔噴出來的熱氣都快吹到炎罔臉上了。
“你到底是何人,爲什麼身上沒有靈力”炎罔就算是看到了臉,也認不出白角是什麼人,沒有妖氣也沒有靈力,身上那股味道從來沒見過。
盧小鼎把身子藏在二樓,只是探出個腦袋講道:“這是我收的僕人,在荒蠻之地發現了一個族羣,他們生活得像野人,但是因爲長年服食天地之果所以對毒物不侵,便收爲了僕人。”
“他不是妖族,但是那荒蠻之地有種腐氣,整天到處迷漫,身體長時間吸收了這些氣,所以有股以衆不同的味道
人人都以爲這話是她代替季夜講的,沒想到這事根本和季夜無關。
衆人好好的看着白角,直接說他是妖修又沒證據,全身上下又沒有靈力,讓他們很是爲難。
“看這麼久也沒用,我不會把他賣給你們的,你們就省省吧。”這時,盧小鼎又講道。
炎罔便指着託託背上蓋着厚厚布的萬靈鹿問道:“這又是什麼?”
盧小鼎回頭便對不想管她的季夜喊了起來,“仙師,這人想搶你師父的坐騎。”
“坐騎?”炎罔根本不相信,這都有隻龜了,怎麼還有個坐騎。就算是坐騎,不騎的話有什麼必要擺在外面,直接收起來便行了。
“當然是坐騎,這還是頭幼仔,非常的怕人,所以才這樣擋住的。你以爲我們爲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就是爲了取這幼仔,差點就粉身碎骨了。”盧小鼎邊說邊回頭看着季夜,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季夜盯了她半晌,突然便走過來下了樓。他理也沒理炎罔,翻手便拿出個金色的鏤空銅鈴,靈力往裡一注,拿着銅鈴的鏈子往萬靈鹿身上便扔了過去。
只見那銅鈴輕輕的碰在了萬靈鹿身上,萬靈鹿便撲哧一下便消失了。
“園鈴”炎罔和蘭元君頓時驚訝的脫口而出,眼中便全是火熱。
盧小鼎不知道什麼是園鈴,卻紮實的見萬靈鹿被季夜收走了,她想要叫他拿出來,卻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咬了咬嘴脣,她便沒好氣的說:“現在信了吧,正因爲是坐騎才能收進園鈴裡面,你們還想要怎麼證實”
“爲何不讓我們看一眼?”炎罔不依不繞的講道。
“哼,怕你沒見過識面,瞧見了好東西心裡癢癢就想搶。平白讓你丟了性命,又怪罪到我們頭上,這種黑鍋我們可不想背。”盧小鼎現在也不開心,她知道季夜肯定是想找這個機會好久了,等會怎麼才能讓他把萬靈鹿吐出來呢
炎罔從來沒有發現過,一個凡人會如此的討厭,他便一抱拳對季夜講道:“那就失禮了,我要查上面。”
這時,蘭元君平靜的說:“炎宮主,裡面都是我們提供給季長老暫住的用品,還請不要損壞了。”
說得好像自己會偷那些破傢俱似的,炎罔便帶人直接走了上去,剛跨到二樓,頓時就看到了放在廳中的夜光樹。
他愣了一下,便嘲笑道:“你們竹溪閣還真是會拍馬屁,連這麼大的夜光樹都拿出來了。”
還不止樹,那墊子也是珍品之物,就連放在桌上的點心茶水,也都是上品。這讓他心中非常的不舒服,竹溪閣這樣做好像在感謝季夜殺了自己兒子般,竟然招待得如此好
“嘿咻、嘿咻……”
他正想繼續嘲諷一下,卻聽到了怪異的聲音,回頭一看所有人便都呆住了。
只見盧小鼎正舉着張矮桌蹲着馬步,不停的把矮桌舉高又放下。看起來,似乎是在煉體,可瞧着她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和之前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當衆人正在疑惑之時,盧小鼎對舉着桌子對葛邳講道:“葛邳,你的身體太弱了,和我一起煉體吧,保證你能像我這般強壯。”
“什麼?”葛邳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現在於嘛直接喊自己,我們又不是夥伴
盧小鼎放下桌子,單腳踩上去,雙手舉起做了個擠肌肉的動作,邊展示着胸肌邊說:“看到沒有,我的肌肉有夠強壯吧”
衆人盯着她的胸,反應過來她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胸變得奇怪了
之前在糧滿莊遇到之時,她還很正常,現在怎麼鼓得有如此之平之粗糙,那胸肌比在場的男人都要強壯。
葛邳愣愣的問道:“不對啊,你剛纔還不是這樣的,哪裡會煉得這麼快?”
“笨蛋,當然是要吃壯體丹啊,是仙師專門給我的,這樣我就可以扛很多東西了。”盧小鼎又把季夜拖下水了,說得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似的。
她把事先吐出來,放在腰帶中的便宜丹藥拿出來給葛邳看,“你瞧,就是這個。吃下去以後馬上煉體,身體就會格外的強壯,等藥效退去後,身體就像是煉了上百天一樣很有成果。”
“要不,你試試看,就知道我沒說謊了。”
“真的?”葛邳看着那丹藥,根本就不願意去接,從上次他僞裝成老人被盧小鼎揍過之後,就對她抱着很重的戒心了。
見他不要,盧小鼎便把丹藥收了起來,繼續擡起桌子開始了深蹲,邊蹲邊對衆人說:“仙師要求我每天要煉體二個時辰,你們別管我,要查什麼就查吧。有話要對仙師說,我也會傳達的,不用怕影響到我煉體。”
明明是她在影響衆人,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炎罔帶着人找起來,只差把地板也摳起來了,但卻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找到。而且蘭元君的弟子玄遠一直在旁邊提醒着,這東西不能摸,那東西很珍貴碰壞了要賠,搞得壽仙宮的人一肚子火氣。
再看盧小鼎,這時把桌子放下來讓他們查,手中已經換上兩個被查過的花瓶,把花瓶甩得如同風車般轉得呼呼直響。
硬着頭皮查了一遍,炎罔又用神識把天幕樓裡外又查了兩遍,確實什麼情況都沒後,就把端木容給的單子拿出來,伸手遞到了季夜的面前。
“拿去,這是單子”
季夜挑挑眉,伸手把單子接了過來,用靈力打開看了一眼,心中便是冷笑。真是獅子大開口,這些東西足夠買下壽仙宮了,寫這單子時難道連臉都不要了?
盧小鼎這時放下花瓶跑了過來,搶過單子看了看便驚訝的說:“哇,這些都是送給我們的東西?雖然一件也沒聽說過,但是光看名字,就覺得好厲害的樣子。我們和壽仙宮只是萍水相逢,就送如此大禮,要是不收的話那就是不給你們面子了。”
“這是你們要給我的”炎罔本來覺得給單子要賠償很丟人,尤其是他親自過來給,臉面都快丟光了。
可現在,他只有滿腔的怒火,頓時便不要臉的吼了起來。
盧小鼎愣怔的看着他,然後表情震驚的說:“什麼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