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嶽丈

泰山嶽丈

嶽大劍不虧是掌門加上一個嶽夫人,組織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才半天,這華山上上下下一干弟子,被他們動圓起來,連裹行李帶打包裝車,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立刻乾乾淨淨走得一個不剩,大有嶽跑跑之古代楷模風範。

噢,不對,剩下一個炮灰,陸大友。

林平之坐高高樹梢上,抱肩膀眼看陸大友揮淚灑別一干弟子,又聽得師孃語重心腸的叮囑他要好好照顧令狐沖。這六猴兒倒真是情深,雙眼含淚,伸長脖子乾巴巴等看得同門跑下山的煙塵都散了,纔回到華山派內堂,打掃收拾,細心照顧令狐沖,特別是聽貓頭鷹叫變色,抹令狐沖眉毛一段,叫林平之看得倒真是覺得他真心誠意,一片善良,命不該亡。

林平之見夜都深了,所幸華山派人走樓空,空房很多,他便尋得一處客房,草草過得一夜,待天亮就見六猴兒服侍令狐沖梳洗完了,便道:

“大師兄,我去煮粥,你好生休息。有什麼需要叫我。”

坐樹杆上看陸大友離開的身影,林平之泛起了難,他是該現身還是不該,按原著,勞德諾偷紫霞殺人滅口。若真如此,他就該暗中保護。可問題是,現在令狐沖已經學紫霞神功,自不會有這段,勞德諾也不會殺回馬槍偷秘笈。

突見令狐沖半起身子,手伸向桌上那水碗,哪裡有力氣,半截身子暈倒在牀沿。林平之見此情形,不忍翻身跳進屋子,拿過水碗倒茶水,試過溫涼,一手端過,一手扶起令狐沖,靠他肩膀上輕叫:

“令狐沖——”

令狐沖眼睜開,驚喜一笑道:“原來還有你,林師弟。你……你沒走?”

林平之遞過水碗:“哼,我能去哪兒?”

令狐沖喝到一半,茶水變成了血水,腹中鮮血噴出,濺到林平之右鐲雲赤炎上。

“林師弟,嘿嘿……你怎像姑娘家,帶這鐲子,不過還真漂亮。”

林平之放下水碗,抹去他嘴上血水道:“我不該來聽你胡說八道,你好好睡會,我就在樹上。”

令狐沖卻一把抓住他手腕道:“好好,你也躲我嗎?他們丟下我一個人,全都走了,林師弟,坐這兒陪我說說話。想我令狐沖,狂妄不馴,臨死了連口酒也喝不到。”

“你又胡思亂想什麼,我說過,你命不該絕,而且誰丟下你了,你師孃臨走都想着你,還有你陸師弟。你別使性子,”想抽手卻叫令狐沖抓救命稻草一般抓得他腕上生痛,林平之於心不忍道,“好,我不走了。嘻嘻——”

“怎麼了?”

“你不是想喝酒,在這兒坐以待斃不如咱們去個有酒喝的地方?”

令狐沖雙眼一亮又暗道:“唉,我也想,可——我現在就吊着半口氣哪有力氣下山找酒喝。”

“你沒力氣,你六猴兒可有。叫他揹你下山,可好?”

什麼叫嗜酒如命,林平之此話一出,令狐沖剛纔還吊着一口氣,一聽像打雞血一樣,血也不吐了,氣也通順了,回光反照似的叫好,大叫陸大友,六猴兒正盛着一碗稀飯過來,一看令狐沖牀邊坐林平之,一臉詫異:

“林平之,你……”

“陸師弟,這是我好兄弟林平之,那日在衡陽,他對我有三次救命之恩。這次見我受傷,也是專程送藥。你別誤會他。”

陸大友聞大師兄的話,雖仍不快但也不再惡語相對。然後令狐沖便軟磨硬施,危逼利誘,最後連臨終遺願都用上了,握陸大有的手道:

“陸師弟……咳咳……你大師兄,就快不行了……臨死前,好想喝上那一口……華山腳下的好酒……否則……否則……”

六猴兒果然情深義重,大哭道:“大師兄!你別死。你等着,我立刻下山給你買一罈來!”拔腿要走,叫令狐沖使勁一把抱住腿,復又歪倒在牀道:“不,不,我……怕等不及了,你揹我下山,就是讓我聞聞那酒味……也就瞑目了……”

六猴兒抹眼淚,見一旁林平之背過身,雙肩顫動大爲感動——原來這林平之跟大師兄感情那麼深了啊。他哪裡知道林平之憋得內傷可以——這令狐沖,是不是看韓劇出身啊,哈哈哈。

可憐善良又單純的陸大有,被邪惡的大師兄利用了,悲壯無比的背起令狐沖,一抹眼淚說:“大師兄,你撐着點,我揹你下山。”

半個時辰之後,華山腳下酒棚裡:

“哇,痛快痛快——小二,再來一罈美酒!”

“呃,大師兄,你……你是不是感覺好點了?”

“有酒有肉,還不痛快。唉,思過崖一年吃素吶,我嘴巴都快長蘑菇了,哇哈哈哈,我令狐沖一年容易麼,終於啊,苦盡甘來,就屬今天最痛快。”

陸大有忽拍桌,怒指令狐沖道:“大師兄,你是裝病騙師父師孃,支開他們,好讓你一個人在華山快活一年半裁吧。好哇——”

令狐沖聞言,橫過大臉氣不打一處來,心道——拜託,吐血,內傷也能裝麼?他當即理直氣壯也拍桌相對道:“誰裝了!誰騙師父師孃了!六猴兒,你看清楚,我是個馬上就要死的人,就差一口氣了!”

叫林平之聽了徹底無語——小強,算你揣。

兩張大臉相對沉默片刻,陸大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凡打量,突然一拍令狐沖肩膀,叫他一頭差點栽進酒碗裡,興奮大笑:“不虧是大師兄,真有裝死的本事。哈哈,那這華山上就剩咱倆了。哇,師父師孃足有一年不在,那六猴兒和大師兄可以快活一年了。哇哇,真痛快,哈哈哈,咱們有得玩了,去長安怎麼樣?。”

“對對,那裡有得玩了!你說,咱們去吃狗肉如何?”

“好哇好哇,還驢打滾,哇,說起來就流口水,那張二麻子街有一家吃驢肉的,俗話說: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大師兄,記得上次咱倆去他店吃得——嗯——不行,我要擦擦口水。”

“好好,他家的燒刀子真不錯,我要喝掉三大缸。”

喂喂——這是快要死的人該說的話麼?

“客官,你的紅燒排骨麪。”

不管了,美食當前,先解決自己的問題。這幾天陪令狐沖一起面壁思過,吃得他都快成根蔥了。林平之當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嚥吃起來——噢,天吶,這是活着幸福的味道。不虧是陝西啊,拉麪正宗,好筋道,比南方的面有嚼頭,濃油赤醬,辣味夠勁,噝——加點山西老陳醋。

哇,又酸又辣,好吃好吃,重口味,要有點香菜就更好了。

‘嗖嗖嗖’

‘吧唧吧唧’

林平之鼓腮幫子正閉眼睛品嚐幸福的滋味,嚼肉喝湯時,就聽陸大有看得敬佩不已,一拍大腿讚歎道:“哇,林公子,看你吃麪如此豪放,就知道一定不是壞人!是我陸大有錯怪你了!”

噗——咳咳咳

豪放?!

吃麪能看出壞人、好人?陸大有——你、這是什麼邏輯。

“來來,陸大有敬你一杯,咱們乾了這一杯,就是朋友。”

“好——”

令狐沖大驚失色,一把搶過一飲而盡:“六猴兒,林師弟不能喝酒。”

“咦,爲什麼我不能喝?”

“呃——呵呵呵,林師弟,你是一杯倒,可憐我快死的人,揹你上華山,估計會斷氣在半路上。喂,你、你不要眯眼睛、我快死了、你不能打我!”

就在林平之活動手指時,三人背後就聽一聲朗笑:“哇哈哈哈,令狐兄弟,喝酒怎麼能少了我萬里獨行田伯光,來來來,咱們這回子再在華山腳下幹他三大壇。”

田伯光!

令狐沖一怔神,而陸大有更是如臨大敵。只有林平之按住陸大有示意搖頭,對田大叔道:“當然,當然。請——小二,快上二罈好酒。”

田大叔‘哦’一聲,奇道:“玉碎公子,少對我有好臉色哦。”

林平之一笑道:“田伯光,你言而有信,說一不二。當日,你若強行點了令狐沖穴道,獨自一人揹他下山去恆山求解藥。我故然神機妙算,內有重傷,打不過,追不上,半點無法。可你非但沒有這麼做,還依我之言,與令狐沖練刀過招,不傷他性命,助得他劍術大成,是條真漢子,你說,我要不要敬你!”

“好!玉碎公子衝你句真漢子,這碗我幹了。”田大叔豪氣沖天,飲乾一碗。

令狐沖眼神在林平之與田伯光之間左右,忽然道:“田兄,你真中毒了!怎麼會?”

田大叔道:“我叫人點了死穴,餵了□□,限期一個月帶你去恆山見儀琳。若延期便毒發身亡,現在算來還有三天時候,這華山去恆山快馬至少六七天,唉,現在令狐兄弟你這身傷,不行了。還有什麼好說,喝酒,江湖男兒,生死由命。”

“啊,田兄,你、你怎麼不早說。”令狐沖性情中人,一聽如此便道,“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如陪你去趟恆山,若老天保佑,保田兄不死——”

“哈哈哈——”田大叔大拍令狐沖肩膀道,“田某平生作孽多端,害死多少好人。令狐兄弟,我這樣的人若被救活,豈不是老天瞎眼了。”

“嘿嘿……這老天瞎眼睛……也是常有的事。反正橫豎要死,不如咱們去趟恆山,就算死一塊,也有個伴。”

田大叔大爲感動道:“令狐兄弟,田某縱橫江湖,生平無一個知已。與令狐兄弟一齊死在華山,倒也開心。”

令狐沖還要勸田伯光,林平之忽然‘哎喲’一聲,捂住肚子,只覺得腹中絞痛,噝噝直抽涼氣。

“林師弟,你怎麼了?”陸大有問。

“沒……哎呀,好痛!”

田伯光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難道,你毒發了?不可能啊,還有三天,那我!我……”

“誰毒發了,你少咒我!哎喲,幾天吃素好不容易能有頓好的,肚子不爭氣——”林平之捂住肚子,只覺得腸子打了十七八個結扭成一團,急道,“不行了,我去去就……哎喲,你們繼續聊。”說完抱着鬧革命的肚子,一溜煙衝進草叢解決去了,引得三人啞然當場,片刻後仰天哈哈大笑。

陸大有笑得抹眼淚說:“大師兄,林師弟表面冷冷冰冰,原來如此有趣搞笑,幸你解了誤會,叫我認了林師弟這個朋友。”

“別說你,就連我當初第一面,也是如此印象。幸虧一年前的羣玉院一遇?”

“哦,師父相救他那次?大師兄,我就不明白了,師傅好心收他爲徒,他爲何一口回絕,第二天卻拜了劉正風,這不打了咱們華山一巴掌。提起來,現在我心中都不平呢。”

“唉,你不懂其中內情。怪我,那日他來羣玉院,是爲送救我命的藥,叫木高峰和餘蒼海捉住一凡折磨羞辱。林師弟那個人,骨子裡一身驕傲,怎肯因咱們可憐他,入了華山門下,你想想是不是?”

“噢,聽大師兄這麼一說,倒也是這麼回事情。”

“林師弟雖做事古怪,有一茬沒一茬,叫人摸不着頭腦。但我跟他處長了越來越覺得他做任何事自有原由,就像算好了似的。”

“哇,沒那麼神吧。”

田伯光聽此笑道:“非也非也,由不得你不信,江湖浪得虛名的人多了。可,你這林師弟,守玉碎,不瓦全,玉碎公子,神機妙算,這綽號一點不假。像這次,連我都猜不透,他爲何要我不離華山寸步,不解不解。”

“田兄,你說林師弟跟你一樣,也中了毒?”

“不錯。”

“啊,究竟什麼人如些卑鄙,竟然對田兄和林師弟施以這等歹毒之計!哼,一定是魔教的人,要叫我華山令狐沖遇到了,一定要在他身上戳一百八十個洞洞眼眼,好好替你們出口惡氣!”

然後,一個肉蒲扇似巴掌,一頭把令狐沖拍進酒罈子,隨後,悶雷似的聲音炸出:

“哇呀呀呀,好你個女婿,敢殺我泰山嶽丈!看我不拍死你!”

田大叔看看瞪目張嘴的陸大有,灰常淡定道:“玉碎公子,果然神機妙算。”

然後對不戒和尚狗腿一笑:“嘿嘿嘿,太師傅,令狐公子在此,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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