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收穫大的是警衛連和迫擊炮連的炊事班,他們把一些馬腿割下來,準備給戰士們改善伙食,燉馬肉吃。不過,那得在晚上燉,白天可是沒有這樣的時間了。
韓行的迫擊炮游擊隊繼續向北前進,沿着鬼子的運輸線尋找機會去找敵人的麻煩。
九月的風是柔柔的,雲是輕輕的,連遠處小鳥的歌唱,也是清亮亮的。部隊行走的腳步聲,踏在山路上是刷刷的。
秋淺,藏不住殘花暗香,風輕,擋不了秋意漸濃。不知不覺中,光陰又迎來了詩意的秋天,無論湖南山中的小路,還是幕阜山的流水,無不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秋意。山楓,眷戀着秋水;風吟,驚起了一江秋韻。
一季的秋風,輕輕揭開了秋的序幕,秋影徘徊;風吹影動,吹起了溫婉的微涼;也吹暖了人間的煙火,丰韻了千姿百態的菊花朵朵。
韓行輕輕撩起秋的一角,忽然看見了一片落葉,從秋的季節款款飄來,冷落了夏日,渲染了秋色。依稀中、似乎間,韓行聽見了秋的召喚,於是,收拾好心情,載着幾滴淺淺的秋雨;幾絲輕輕的曉風,藉着四季更替的凌亂;日月交錯的間隙,我們悄悄跨過秋的門檻,懷着一葉知秋的懂得,一路向前。
嗅着秋的味道,朝着晨曦秋陽的方向,向秋意闌珊的深處出發,去尋找秋的蹤跡,去斬除人間的妖孽。
清晨,一聲小鳥的歌唱劃破了寂靜的山林,一輪紅日噴薄欲出,沉睡的萬物在黎明中甦醒,也驚醒了夜營中的戰士們。一縷陽光透過層層樹葉,催促着戰士們追逐秋天的風去遠行,滴滴秋露,不捨地爲我們送別,祝我們一路順風。
吃完了筋道,永遠煮不鹹的馬肉,部隊又迫不及待地開始了追逐鬼子,發現鬼子的歷程。懷着對大自然的敬畏和好奇,部隊慢慢走進了峽谷之中,融進那一片迷濛的秋色,看幾度山映秋陽,紅楓盡染。仰望着原始風貌的神奇,韓行不得由衷地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連綿的羣山,就好似一幅青山綠水的淡雅水墨,將日月與江山一一攬入懷中。
霞光飛瀉,一瀉千里,一季秋陽將山峰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幾絲漂浮的雲彩,掠過天際,飛越山峰。嫋娜多姿的樹柳,低垂嫵媚,在秋陽的映照下,搖着漣漪,在輕柔的秋風中婆娑起舞,一季桂花遲到的清香,芬芳撲鼻,四溢漫延。
漫山遍野的的野花閒草,在林隱翠掩中悄悄展露着淡雅的秀麗,如一簇簇嫣紅,舞動着秋的旋律, 迷醉了煙雨,美麗了秋色。那一片片楓葉的緋紅,紅暈着一山秋色,似乎女子薄施淡粉的臉頰,搖曳着動人的柔情,把你深情凝望,多情的神韻,醉染了一汪望不穿的秋水。
蝴蝶舞動薄薄的翅膀,成雙追逐在花間草叢,幾隻知秋的鳥兒落在翠綠的枝頭,傍依着秋色,悄悄私語,用一季的溫柔,歌鳴啼囀,輕舞在鳥語花香的天國,淺吟這青峰獨秀的山色,婉如在輕輕吟着一首柔韻的小詩,讚歎這美麗的錦秀山河。
湖南的秀美山景,引起了韓行的無限遐想……
這在這個時候,偵察兵來報告說:“報告韓司令,就在前面的小路上,發現了大批的鬼子,也有走着的也有馱隊,不知道是鬼子的什麼隊伍。”
韓行叫部隊隱蔽好,自己帶着張小三和錢一飛到前面去觀察敵情。
茂密的竹林,東倒西歪的雜木,還有半人深的雜草,正好隱藏住了三個人的身體。韓行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又把望遠鏡遞給張小三觀看。至於錢一飛呢,因爲他是炮兵,早就配備瞭望遠鏡,望遠鏡就是他的另一雙眼睛。
鬼子的一溜馱隊,遠遠地從山谷北面向南面走來。看來,士兵是相當的疲憊,而他們馱物資的馬匹呢,馱着重重的物資,也是相當的勞累。看來,這隊日軍已經走了很長的時間了。
“你看着像是什麼隊伍?”韓行問錢一飛。
錢一飛看了一會兒說:“我怎麼看着,象是日軍的炮兵呢。他們缺乏輕兵器,而那些馬隊呢,又馱着重重的裝備,我看有一匹馬上,馱着好像是重炮的輪子。對呀,我看像是日軍的炮兵,還有一個炮筒子。”
韓行也點了點頭,錢一飛的判斷,和自己的判斷正好不謀而和。正因爲道路的破壞,才使鬼子的炮兵聯隊落在了後面,他們也並不是不作爲,這不,又冒着千難萬險趕上來了。
一但要是這隊炮兵和33師團的步兵聯隊合在了一起,那就如虎添翼,戰鬥力頓時強大起來。
幾個人又觀察了一會兒,從鬼子的人數,裝備和馬匹上判斷,這就是33師團的山炮聯隊。
韓行對張小三和錢一飛說:“二位怎麼看?”
錢一飛堅定地說:“韓司令,我們要堅決地打爛這支山炮聯隊,絕不能讓他們和前方的步兵聯隊會合。”
張小三也說:“打伏擊是我們的長項,這裡山高林密,正好打他個伏擊。要是放着這麼好的機會不揍他一頓,這一輩子都後悔得睡不着覺。”
韓行點了點說:“你這兩個連長這麼想,我心裡就放心了。要是這個山炮聯隊和前面的日軍合起夥來,那就瞎子害眼——沒治了,所以必須打爛了它。你二位說說怎麼打吧?”
錢一飛說:“炮襲是我們的長項,打了就跑,量他們也追不上我們。”
張小三說:“炮兵是打了就跑,我們步兵呢,就掩護着他們。要是小鬼子敢追過來,我們就打他們一個伏擊。要是他聰明的話,不追過來,我們就饒了他們。”
韓行笑了,說:“你二位要是這麼說的話,就省了我的心啦,我就不用指揮啦,光趴在這裡觀陣就是了。咱就這麼打!不是有那些威力大的120毫米的重迫擊炮嗎,拿出來試一試,比咱們的60毫米的迫擊炮到底怎麼樣?”
錢一飛說:“我正想說說試試120毫米迫擊炮的事情,你倒說出來了。這種炮我們還沒有打過,正好考查一下它的效果呢。這不,實彈演習的機會就來了。”
幾個人又選擇了一處好地形,然後就各自指揮着自己的連隊,悄悄地埋伏起來。錢一飛的連隊,悄悄地卸下了120毫米的重迫擊炮,然後肩扛人擡,把它們運到了埋伏的地點。
這些120毫米的重迫擊炮,每門將近300公斤,就是分拆的話,重量也是相當的沉重。但是戰士們想盡辦法,還是把它們運到了伏擊地點。
至於這些馱重迫擊炮的頓河馬呢,離着埋伏地點就稍微遠一些。一是怕驚着這些牲口們,二是怕如果敵人火炮還擊,以免傷着這些生靈們,三是他們的靈活性畢竟不如人,打完了伏擊,先撤下迫擊炮,然後再裝在這些頓河馬身上,迅速撤退。
指揮山炮聯隊的正是福家政男大佐。當初日軍最高參謀部爲了彌補33師團這個治安師團戰鬥力的不足,所以特意配備了優勢的炮兵,除了一個山炮聯隊外,還有一個重炮聯隊。
這個山炮聯編制2322人,有3個688人的炮兵大隊,各裝備12門75mm山炮,也就是共有36門山炮。所以火力是十分的強大。根據中國地形的特點,山炮聯隊的運載方式爲馱馬制,就是全部由頓河馬運輸和充作腳力。
一到作戰,把山炮從馬匹上卸下來,迅速地裝配,然後作戰。一但作戰完成,那就把山炮拆散,然後裝到馬匹上,迅速前進或者後退。
山炮聯隊主要裝備41式山炮。這種山炮口徑爲75毫米,總重量725公斤,炮管長度1.32米,操作人數10人,最大發射速率爲10發/分鐘,最大射程6300米。
這麼重的炮,一門炮最起碼得有6匹馬馱載。
就是這些該死的山路,才使炮兵聯隊和步兵聯隊被迫分開。一但分開了,炮兵失去了步兵的保護,而兵步呢,失去了炮兵的火力支援。也可以說,步兵和炮兵聯合起來,是一隻添了翅膀的老虎,兩個分開了,就是兩隻綿羊。
福家政男聯隊不但遭受着一路上泥濘道路的折磨,還經常受着各種中國部隊的騷擾,也可以說它就是一隻過街的老鼠,時時受到中國各種武裝力量的沿途打擊。
還有一個困難就是,吃不上喝不上,給養也斷了,只能是走一時說一時,找到了糧食就有飯吃,找不到糧食,那就只有餓肚子了。
福家政男一天接到數次電報,33師團長甘粕重太郎不斷地催促着福家政男山炮聯隊,叫他速速趕往永安前線。這讓福家政男很是糾結,速速趕往前線吧,隊伍飯都吃不上,哪裡還有力氣趕路啊!跑得越快,死的越早。
要是不服從命令吧,那就只有軍法從事,等待自己的將是嚴厲的處分!
福家政男還是一名正統的軍人,他就是累死,餓死,也要堅決地執行甘粕重太郎的命令,所以他不斷地催促着山炮聯隊,前進,快速地前進。
一個聯隊,二千多人,排成了一字長蛇陣,在極壞的路面上,艱難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