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
葉卿:“??”
行,夠離譜。
這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哄嗎??
“季肆空,我不是傻子。”葉卿皺着眉,說不出是惱怒還是無語。
季肆空定定地回望她,眼神不躲不避,她從這淺淡色的雙眸中瞧見了冷漠,半晌,他笑一聲,“你想知道什麼?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他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和她說。
“你乖乖呆着就好,別亂想其他有的沒的。”季肆空說完,端着空碗離開,順便帶上門,葉卿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她心一驚,跌跌撞撞地下牀,走到門前,果然,被鎖上了。
太狗了,又想把她關起來嗎?
葉卿躺回牀上,腦袋還是抽疼抽疼的,她只好閉上眼睡一覺,也許睡醒會好點。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夢,總之迷迷糊糊地只記得有個白色小光電一直和她說話。
——快點起來呀,別睡了,你不該在這兒。
——起來啦起來啦。
一開始只是一個小光點,隨後越來越多的小光點聚集起來,就像一簇又一簇的蒲公英,飄蕩在天空上,乍一看還挺唯美的,然而這些小光點一直在叭叭叭,重複來重複去就那麼幾句話,葉卿頭疼。
以至於她醒過來,這些話還在腦子裡迴響,久久散不去。
葉卿呆呆地坐在牀上,過了幾分鐘清醒後,才盤算接下來怎麼搞,她有點迷茫,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苗頭了,關鍵時刻卻被強制掐斷。
她也沒人脈,也沒個新手系統,接下來到底該走哪一步,確實是有點蒙。
而且那個衛理似乎有意與司曼接近,她有點擔心司曼,如果兩人真的對上,司曼恐怕凶多吉少,然而她手頭沒有手機,也沒辦法通知一聲。
所以不管怎麼說還得出去一趟,撬開門不太現實,她還得從後花園溜出去。
“這也太麻煩了……”
她長嘆一口氣,畢竟機遇不會自己送上門來,還得靠她手動觸發。
葉卿不抱任何希望地去握門把手,果然還是鎖着的,她又轉身來到窗前,貼近玻璃往四周看,晴空朗朗下一羣黑衣壯漢保鏢站立,還是三步一人,嚴防死守。
這回出不出的去還是個問題。
她喪氣地窩在懶人沙發裡,忽然想起來那個幫助自己出來的懷錶,葉卿找了一通沒找到,是掉在遊樂場了嗎?好不容易有個關於異能的道具,這麼丟了可就太可惜了。
恰好這時門鎖響了,是季肆空進來了,帶着她的早餐。
“你有看到我的懷錶嗎?應該在我手裡握着的,我找不到了。”
“懷錶?”季肆空歪頭,表示疑惑,他皺眉想了想,說:“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手裡沒握着東西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葉卿抿脣,她的的確確是一直拿着懷錶的,不可能突然消失不見,懷錶和異能有關係,所以極有可能被季肆空藏起來了。
她擡頭看向季肆空,季肆空一臉坦然,甚至還對她笑了笑,葉卿莫名覺得季肆空有點怪,她的直覺一向比較準。
“好了,別想了,”季肆空伸手揉揉她的頭,又伸出手指撫平她皺起來的眉:“別皺眉了,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神情溫柔,彷彿與平常一樣。
葉卿壓下心底疑惑,裝笑着吃完早餐,和往常一樣與季肆空瞎聊,順便套話,結果當然是沒套中什麼有用的。
她還狀似無意地問了問爲什麼要安排這麼多黑衣人,季肆空說有人打算來搞破壞,擔心她的安危,就安排了很多人看守。
季肆空還一臉柔情地說:“你別亂跑,我會擔心的。”
於是葉卿又裝作很聽話的在這臥室裡呆了四天,她琢磨着季肆空差不多該放鬆警惕了,在第五天夜晚,準備趁着月色溜出去。
經過她這幾天的不斷觀察,她已經明白了這羣黑衣人的換班頻率,也搞明白了哪兒守衛得比較薄弱,偷溜出去不成問題。
窗戶雖然開着,但有一層紗窗擋着,葉卿翻箱倒櫃地找到了一個小型工具箱,拿出鉗子剪開紗窗。
就是有點費時費力,因爲還要躲避來回走動的保鏢,所以等她終於扒開一個可以容她出去的口子時,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葉卿稍微歇息了一會,掐着保鏢換班的點,及時踩着窗外的屋檐跳下去。
她依舊跑到了後花園,在花草裡半蹲着走,她記得這一片有塊區域的牆壁是殘缺的,但是她找了一圈也沒發現。
最終不得已,她只好艱難地爬牆出去,差一點就被保鏢發現,還好她速度夠快,只是跳下來後麻了腳。
她打算先和別人借個電話通知一聲司曼,隨後再去一趟遊樂場,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新發現。
季肆空的別墅建立在一處稍微偏的地方,走路到遊樂場實在不現實,可是她都走到了街道上了,也沒看到一輛出租車。
這個點也不算太晚吧?總不至於一輛車也沒有。
難不成今天是全國人民早睡日?
更不可思議的是,平常二十四小時都開的便利店竟然齊刷刷的關門了,只有招牌還亮着,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恐懼感倍增。
偶爾一陣夜風颳過,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電話亭還亮着,葉卿進去試了試電話機,發現還可以用,她心中一喜,撥打司曼的電話,出乎意料的是,電話沒通。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再撥……”
反覆了好幾遍,也沒通。
葉卿皺眉,不應該啊,司曼這個夜貓子不可能這麼早睡啊,而且因爲異能的事情她手機可是全天開着的,怎麼就突然不在服務區呢?
“嘟……”
突然,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
葉卿湊近,說了句:“司曼?你在嗎?”
“……”忙音停下,對方好像是沉默了一會,半晌她聽到一陣笑聲,葉卿睜大了眼睛,是季肆空?!
“你不乖,這麼貪玩跑到外邊去了?”季肆空壓低了聲線,就好像在和她說悄悄話:“那你得躲好一點啊,千萬不要被我找到,否則……你猜會怎麼樣?”
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裡顯得尤爲可怕,要是再加個可怕點的音效,那就成爲恐怖片了。
葉卿的心臟砰砰直跳,這太詭異了,她低頭確認了一遍數字,確定打的是司曼的電話,但是爲什麼會是季肆空接通?
“怎麼是你?司曼呢?”
“司曼?”季肆空疑惑地說出這個人名,笑吟吟地說道:“司曼是誰?從沒聽過司曼這個人。”
“你……你該不會對司曼動手了吧?”葉卿緊繃着臉,季肆空的狀態有點怪,她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那頭的季肆空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久到讓葉卿認爲他睡着了。
正要掛斷時,突然聽到季肆空說:“啊,看到你了。”
草。
葉卿立馬掛斷,僵硬着身體往四處看,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沒看到季肆空,她得趕緊離開,季肆空現在有毛病,一會遇上了可就糟糕了。
她捶捶有些痠軟的小腿肚子,深吸一口氣,狂奔遊樂場。
中途基本沒歇過,等她站在遊樂場前,看着亮着的牌子,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體力不支,恐懼真的可以暫時麻痹人的神經,反正跑的途中她是沒覺得有多累。
渾身都是汗,嗓子眼也疼得厲害,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肯定慘白慘白的。
遊樂場內也沒有一個人,很安靜。
葉卿顧不得想那麼多,她大口大口地喘氣,這下子是真的腿軟了。
“怎麼不繼續跑了?”
葉卿一怔,她扭頭,看到了離她不遠的季肆空,季肆空一半的身影都隱藏在黑暗中,有點看不真切。
“你怎麼……”
他邁步朝着葉卿走來,一步一步,牛津鞋的鞋跟踩在地面上發出讓人心顫的聲響,葉卿有種錯覺,好像季肆空手裡正託着斧頭,斧頭在地面上劃出令人牙酸刺耳的聲音。
她幾乎沒怎麼思考,一下子就蹦起來往遊樂場裡面跑,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娛樂設施,然而不管跑哪兒,都能在不遠處看到季肆空的身影,他好似幽靈,無處不在。
得虧遊樂場夠大,她跑得開。
得甩掉季肆空,現在不能被抓回去。
她還記得這個遊樂場裡有個巨大的迷宮,應該可以在迷宮裡把他甩開。
迷宮是用人造藤蔓樹枝建起來的,其中不乏夾雜着一些花朵,葉卿防止自己迷路出不來,跳起來摘了幾朵花,在每一次的拐角處,刻意做個標識,確認季肆空不會注意到,她才繼續走。
出口與城堡捱得很近,只要甩開了,她就有時間進到城堡裡。
然而,迷宮太大了,葉卿走着走着就暈了,花瓣做的標記也開始亂了,當她準備轉彎時,發現這面牆壁和對面的牆壁都有花瓣標識,這就說明她走的道重複了。
“這怎麼辦……”
接下來不管走哪一條道,都是重複走,而且還極有可能碰到季肆空,危險性太大了。
“卿卿~你在哪兒呢?要和我玩捉迷藏嗎?”
季肆空輕快的聲音突然傳來,聽起來一聲比一聲近。
感覺,離她只有一牆之隔。
葉卿想不得什麼花瓣標識了,立馬撒開腿往前跑,拉開與季肆空的距離。
“我來找你咯,藏好了嗎?”
“我看到你了。”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人就出現在葉卿面前。
葉卿:“呵呵,還挺快。”
她當即扭頭往回跑,完蛋了。
瞎跑的後果就是她跑進死路了。
葉卿心裡罵一句MMP,她扒開那些藤蔓,發現裡面是交叉的鋼筋,類似於別墅大門,她擡頭看看高度,深吸一口氣,腳踩着往上爬。
間隙不是很大,但也足夠讓她站穩,牆壁差不多高五六米,所以她很快就爬到頭了,然而,不湊巧的是,季肆空這個時候來了,手裡還拿着一把匕首。
“你下來,還是我抓你下來?”季肆空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刀尖對準着葉卿,似乎是在瞄準。
葉卿不理會他,好不容易爬到上面,還沒歇幾口氣,就看到季肆空的匕首衝着她而來。
她下意識往邊兒一躲,雖然躲開了,但是也劃破了臉,她感覺到了有血液順着面頰流下來,一滴一滴,落盡藤蔓裡,伴隨而來的還有裂開的疼痛。
季肆空有些可惜地嘆口氣,“打偏了,”他笑笑,又拿起另一把匕首:“這次可不會歪了。”
“季肆空你瘋了?”葉卿不敢置信,他是真的想殺了她麼?
“唔,誰讓你不下來的,我擔心你受傷啊,只能這樣了。”
“我擦……你知不知道我剛纔要是不躲,我現在就涼了?”
季肆空笑着歪歪頭,說道:“你放心,現在我還不忍心讓你死掉,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時候?明天?還是後天?
葉卿睜大了眼,看着他,覺得異常陌生,但也或許這纔是他的真面目。
揉揉小腿肚,葉卿站起來觀察下四周,確定了一個方向,她把之前拿的花瓣一齊朝季肆空撒過去,暫時模糊了他的視線,隨後朝那個方向跑去。
距離出口不遠了。
站在高處視野廣闊,葉卿很輕鬆地找到出口,她扭頭去看季肆空,卻看不到他人。
跟不上來最好。
葉卿進入那座城堡裡面,轉過拐角進電梯時,透過牆上的鏡子,她竟然看到季肆空在外面停頓了幾秒。
看起來像是猶豫要不要進來。
葉卿坐着電梯往上,再次來到了那個舞廳,舞廳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空蕩地似乎可以聽到她呼吸的迴音。
“回家吧,不早了,這個點你該睡覺了。”
季肆空突然出現,臉上掛着一成不變的笑容。
“別吧,我覺得晚上欣賞夜景挺不錯的。”葉卿一邊慢慢後退一邊和他拖延時間,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行,太晚了,乖孩子該上牀睡覺了。”
“季肆空……”葉卿看着他,緩慢說道:“你有點不對勁啊……”
季肆空笑臉一僵,疑惑道:“有嗎?”
隨後像鳥一樣衝她飛撲而來,葉卿的反射弧夠短,向旁邊一躲沒讓他抓到,由於季肆空站在電梯的走廊前,她只得順着樓梯往下。
螺旋樓梯最煩的一點就是,走多了會覺得頭暈眼花。
她下到最後一層樓,季肆空擋住了樓梯口,還伸開了手臂,是個擁抱的姿勢。
抱個屁。
葉卿嚥下口水,心一橫直接越過欄杆跳下去,摔了個屁股墩,她齜牙咧嘴地皺眉,衝擊力有點大了。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視線裡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東西,是她的懷錶,葉卿愣登地撿起來,蓋子自動彈開,三根針像不久前那樣一前一後地跳。
不可能吧……應該是壞了吧?
葉卿拔出調節器的按鈕,按着順時針轉動按鈕,卻發現完全轉不動,就像是被固定了一樣。
她往前走,三根針前進,往後走,三根針後退。
“太草了……”
她竟然還在那個世界裡,她沒有出去!!
葉卿還有點沒回神,她把懷錶揣兜裡,剛要邁步走,卻突然被季肆空一把從背後抱住,他的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寶貝,捉迷藏的遊戲結束了,該走了。”
然後她昏過去了。
……
醒來的時候陽光明媚,葉卿反應遲鈍地盯着天花板看,半晌她想起來發生了什麼後,坐直身子,卻陡然間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她掀開被子,傻眼了。
季肆空給了她條腳鏈子,一頭鎖着她腳脖子,一頭連接着一側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