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鄒澤詢眼睛瞪得老大,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死死的看着娛樂房裡面的不堪入目的畫面,看着裡面的這些男女,混亂的場面。
乃至於看到了黃珊珊,她也被牽扯其中。
鄒澤詢牙關緊咬,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微微顫抖,指關節發白,臉頰兩側的咬肌明顯。
他的視線落在了中間的檯面上,看着上面的器械、針管等物品,似乎是明白過來了什麼。
得有近十秒。
鄒澤詢鬆開拳頭,原本準備推門進去的手臂也收了回來,他冷着臉,面無表情的回到房間裡,手指顫抖的點上一根香菸。
直到這個時候。
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所謂的李哥,不過是一個渣滓而已,而黃珊珊,無疑就是他暫時的目標,或許從飯局上見到黃珊珊開始,早在不知不覺中,黃珊珊已經是在他的運營帷幄當中。
而自己。
不過是一個腦殘白癡而已。
“滋..”
鄒澤詢夾煙的手指顫抖,大口大口的裹着香菸,一根香菸被他幾口就吸完了,跟着他又續上了一根,繼續抽了起來。
煙霧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了裡面。
窗戶的河道,倒映着路燈燈光,燈光隨着波瀾漣漪抖動,他怔怔的看着河面的漣漪,目光閃爍。
“啪!”
鄒澤詢重重的用食指大拇指把滾燙的菸頭掐滅,剩下的半截香菸被手指碾壓開來,菸絲掉了一地。
他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撥號界面,輸入了110,接通以後,他咬牙說到:“110嘛,我要舉報有人聚衆吸*羣*...”
————————————————
“呼..”
鄒澤詢深呼吸一口,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整個人靠着座椅的後背,腦袋整個的後仰,擡頭看着天花板。
鍾天正啊香對視了一眼ꓹ 兩人皆不同程度的皺了皺眉,原來ꓹ 黃珊珊的吸*戒毒史就是這麼來的。
“那天晚上,我親自打電話舉報了他們,沒多久ꓹ 接到舉報的警察就趕到了這裡,把他們全部抓了個現行ꓹ 直到警察趕到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結束ꓹ 沉迷在無盡的瘋狂當中ꓹ 被抓了個現行,參與進去的人,一個都沒有跑掉。”
鄒澤詢嘆息了一口:“也就是那一次,黃珊珊被李長遠強行注射了以後,然後被抓了起來,先是關押了一段時間,後來釋放以後ꓹ 又被抓緊了戒*所進行了強制戒除。”
“也就是這件事,所以黃珊珊怨恨上了你?也就是因爲這件事ꓹ 導致了你們最後的分手?”
鍾天正仔細的捋了捋鄒澤詢的這番描述ꓹ 總算是理清了順帶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個時候ꓹ 你們也就分手了。”
鄒澤詢描述的這一段。
鍾天正並沒有利用宗師級空間構想力去還原把自己置身進去。
“呵呵ꓹ 呵呵...”
鄒澤詢擡起頭來,看着鍾天正笑了起來ꓹ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ꓹ 笑聲中充滿了自嘲ꓹ 嘆息道:“如果是這樣,那倒也就好咯。”
啊香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那是什麼?還有其他的事情?”
“是啊!”
鄒澤詢咧嘴笑了笑ꓹ 嘴脣發白的說到:“那一次,我在目睹了這件事以後,當時其實我是想直接衝進去的,但是我沒有。”
“我忽然就想到了,如果我衝進去以後,那麼無疑就是在告訴他們我知道了這件事,那珊珊以後又要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我呢?”
鄒澤詢的表情有些糾結,腦袋微微低垂,好像續命一般重重的裹了口香菸:“所以,那時候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既能讓李長遠這個狗東西被抓,而又不讓珊珊太過於難堪,所以我就只能讓警方出面,抓捕他們,而我自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樣珊珊日後面對我的時候,也不用太過於難堪。”
“理解!”
鍾天正點了點頭,知道了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了。
確實。
那種情況下,報警確實不失爲一種最好的處理方法,他的這個選擇沒有錯。
“原本我以爲,我這麼考慮是非常周到的,但是,我卻大大高估了我自己的一個心理承受能力!”
鄒澤詢再次重重的吐了口氣,用力的咬着牙關:“我報警把他們這些人全部抓了進去,目的是達到了,但是我自己心裡的那關卻沒辦法就這麼過去了。”
“我那天,不該目睹了這個過程,那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幕,大大的衝擊了我整個人的認知,那個混亂的場面,那裡面的那些男的女的那種混亂...”
“我實在是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珊珊她被那幾個狗東西...”
鄒澤詢越往下說,整個人也越發的激動了起來:“後來,她出來以後被送進了強制戒*所戒*,這個過程中,我也一直陪伴着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去探望她。”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自己一個人獨處的過程中,我發現我的思想逐漸出現了變化,我發現,我沒有辦法釋懷這一件事,你知道那種感覺嘛?你目睹了現場,你最愛最喜歡的人就這樣在你的面前,毫無顧忌...”
鄒澤詢的語氣,時而急促,時而平緩,整個人陰晴不定的狀態,看上去非常的癡狂:“我試圖着去假裝不知道,從戒*所出來以後,我嘗試着去接受她,珊珊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她也會試探我,隱秘的向我提起那天的事情。”
“儘管我僞裝的很好,儘管我可以說服我自己去假裝不知道,儘管...算了,也沒有儘管了,我表面上說服了自己,但是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內心,乃至於從那以後,我都沒有再碰過她。”
鄒澤詢咬了咬牙,擡頭看向鍾天正,做了個夾煙的手勢,從他說話到現在香菸就沒有停過,鍾天正也沒有拒絕他,任由他繼續續上香菸。
“我真的無法做到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每次晚上下班回家,我們獨處的時候,每次親密的時候,總是到一定階段我就無法釋懷,看着懷裡她,我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浮現了那天晚上的場景。”
鍾天正啊香兩人聞言沉默。
鄒澤詢說的這個情況,很可能說明他當時那段時間的經歷,讓他的心理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他的心魔正在蠢蠢欲動。
在他的心裡,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障礙,這個障礙就是來自於李長遠,來自於黃珊珊,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這個心理障礙,是來自於他自己,他自己對黃珊珊事件的一個愧疚心理。
所以他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呢?”
“後來呢?”
鍾天正啊香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或許。
黃珊珊跟鄒澤詢的分手,是來自於他鄒澤詢。
如同他們猜想的一樣。
鄒澤詢整個人呆滯了好一會,這才繼續說到:“也就是這樣,慢慢的,我們的感情出現了變化,我發現,我自己太過於介懷那件事了,雖然那件事是因爲我而起的,如果沒有我,如果我那天晚上沒有帶她去,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那麼傻那麼的天真,如果我那天晚上看好她的話,或許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了。”
他頓了頓,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可是,世界上又哪能有那麼多的如果呢?發生了就發生了。”
“雖然這件事的錯誤在我身上,但是我發現我卻是那麼的耿耿於懷,我好像有心理潔癖一般,我無法解釋珊珊身上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她已經不乾淨了,我也沒有任何的慾望了。”
“我們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些了那麼的距離感,而且我們後來慢慢的,也從來不再有任何的親密接觸了,一開始黃珊珊她還不知道,可是後來隨着我的變化,她慢慢的察覺出來了。”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之間的笑容慢慢的少了起來,爭吵開始多了起來,有時候真的就是無緣無故的會吵起來的那種,後來爭吵的次數多了,她也越來越失望了。”
鄒澤詢嘬了口香菸,把自己整個人籠罩在煙霧當中。
————————————
出租房裡。
鄒澤詢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快速的給自己租上了更好更大的房間,他們還是蝸居在那個狹小的公寓裡。
“呸,鄒澤詢,你踏馬的就是個渣男,垃圾!”
黃珊珊憤怒的把鄒澤詢推倒在公寓的小沙發上,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爲什麼!你爲什麼會這個樣子!你嫌棄我髒了對不對?”
“珊珊!”
鄒澤詢嚅囁着嘴,想說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不愛了就不愛了!分手吧那就,那就這樣子吧,大家就這樣一拍兩散吧。”
黃珊珊氣急敗壞的搖了搖頭,似是有些不甘心:“老孃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賜!我那麼愛你,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啊!那天之所以會那樣子,還不是因爲你!”
“全都是因爲你!如果那天你能見好就收,如果那天你沒有貪婪,沒有想着繼續擴大自己所謂的交際圈,我至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嘛!我那天都說要回家了!”
黃珊珊一邊說,說着說着眼睛裡就變得霧濛濛的,她坐在椅子上,低聲抽泣,擦拭着自己的眼淚。
鄒澤詢呆滯的坐在沙發上,就這麼看着她,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黃珊珊說的確實沒錯。
他嫌棄她了。
他嫌棄她髒了。
良久。
“分手吧!”
黃珊珊擦乾淨自己的淚水,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就這樣吧,以後咱們也不用再聯繫了。”
“不,我不要!”
鄒澤詢看着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的黃珊珊,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飛奔過去從身後抱住黃珊珊,緊緊的抱着她:“不,咱們不要分手,我愛你,珊珊,不要離開我。”
“唔..”
黃珊珊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停住了,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眼淚再次止不住的留下來了。
在黃珊珊的心裡。
她確實也捨不得鄒澤詢,她確實愛他。
在這一刻。
她內心所有的倔強,瞬間就被身後的這個男人所融化。
“別說話!”
黃珊珊放下箱子,轉身過來,緊緊的抱着鄒澤詢:“問我!”
兩人擁在在了一起,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但是,突然之間鄒澤詢伸向黃珊珊的時候,他的手指再度一頓。
是的。
他又開始老毛病了。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無法接受。
黃珊珊呆滯的看着鄒澤詢,明白了他什麼意思,這一刻,她再度的憤怒了起來。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兩人這種場面逐漸演變成日常,每隔一段時間就這樣子,心力交瘁。
人嘛。
如果愛一個人愛的足夠深沉,總不會在一個瞬間就徹底轉身離開的,對方的離開,肯定是在日常中一點點一點點小東西積累起來的,慢慢的積攢在一起,當哪天攢夠了傷心與失望,這個時候也就是徹底離開的時候。
他們兩人,也就是這樣子,徹底宣佈分手。
————————————
“我們就這樣分手了!”
鄒澤詢失魂落魄的從回憶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堅定起來:“也就是在那無數次的爭吵中,我發現了自己的一個問題:當黃珊珊跟我提分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愛她的,不願意放她走,但是我自己卻又無法直視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鍾天正明白了,這個時候鄒澤詢,已經陷入了極度偏執得情況中了,他一方面嫌棄無法直視那段過往,一方面又卻極度依賴黃珊珊,捨不得她走。
或許。
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他已經在控制黃珊珊了。
如同鍾天正猜想的一樣。
“也就是在那一次次的爭吵中,我越發的發現珊珊是真的要離開我了,我也是越發的不捨得,所以在我察覺到時候,她還沒有離開我的時候,我想到了利用上癮管制類藥物來控制她。”
鄒澤詢道出了自己的作案事實:“我猜到了她終有一天會離開,我得在這之前,把她先控制住,我不能失去她,她必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