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把摺扇, 看起來風流倜儻的很,古銅色的皮膚卻是着了一件白衣,看起來沒有長袍飄飄的仙人氣質, 倒像是一介武夫改作文人的那種滑稽感。
“我?”說着把摺扇收了又打開帶了了一陣刺啦聲。
“姑娘不必知道在下是誰, 可在下卻很想知道姑娘是誰?”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讓她有些無語, 這傢伙, 不知道這樣看人對人很不禮貌的嗎?
“這位兄臺問人是誰卻不報上自己的名諱,怕是不地道了些吧?”杜若站起身來,視線與他持平。恩, 這男人倒算是男人裡身高比較科學的了,當年我轉遍整個皇城, 也沒見過幾個男人站的比花清風還高, 這孩子一定是因爲生在皇家, 營養跟得上。
此刻,不知面前這位大哥有什麼話要說。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 表情依然是一副欠揍的模樣,杜若就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你的信我看過了,寫的十分有趣,看來姑娘已然是置死地而後生了。”聽他講這些無聊的事情不如吃飯,於是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拿起筷子就要夾菜。
“我們玩個有意思的好嗎?”他坐在她的對面, 笑的十分不正經。
杜若看着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吃不下飯, 誰快來把他拉走啊, 真煩人。她決定不再理他, 夾了一口菜準備放在口中。
“姑娘還是等我說完吧,這菜說不準有毒呢~”
杜若已經把筷子遞到口中, 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聽到這話,趕緊把菜又拿回來。她怒視着他,心情十分不爽,這人,說話非要這樣嗎?
“看來姑娘肯陪在下玩這個遊戲了。”
杜若朝他翻了個白眼,鬼才願意陪你玩。
“這10道菜中,有的有毒,有的無毒,姑娘可以選擇五道菜下筷,如果幸運的話,興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若是不幸的話,也沒關係,反正你寫的信也在路上了。八百里加急,她們都能看到的,所以你莫要擔心,可以開吃了。”
這人出現在她面前,且通過外面一道道關卡,就說明了,他是她們的主人?是背後抓她來的人?他不遠萬里抓自己來,就是爲了做這個遊戲?杜若笑了,這人還真有意思,想欣賞自己的恐懼嗎?那我偏不讓你如願。
她氣定神閒的把這筷子菜放到口中,慢慢咀嚼,然後吃下了一口米飯。接着繼續夾別的菜,她倒沒有記着自己吃過幾道,只是專挑自己喜歡的來吃了。奇怪的是,直到她喝完了湯,依然沒有體會到傳說中的中毒。
倒是那男子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得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到了最後,直接誇了她一句,“姑娘真乃能人也。”
杜若不去理會他,只覺得這府上的廚子做菜做的不差,比起王府來也未見差得多,看來,自己要發福了。
那人見她不再理他,倒是有些意興闌珊,丟下一句,“我明日再來找你”就又搖着扇子離去了。
杜若覺得這人真是奇怪呢。
丫鬟們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她還問了一句,“那人是誰呀?”
這位小姐姐直接瞪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杜若覺得,這個看上去只有12歲的女孩子,怎麼這麼兇巴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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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邊來信了。”暗衛跪在地上,恭敬的呈上信件。
花清風拿過信,直接撕開。
信是暗藏在二王爺身邊的人寫的,裡面詳細的寫明瞭杜若被關在了哪裡,以及周邊的侍衛分佈情況,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天羅地網。
花清風看完信後倒是放下了心。裡面說杜若在那邊過的很好,吃了睡睡了吃,倒是沒什麼事。現在,就等着自己這位二姐攤牌了。
看完了信他直接走到旁邊的偏殿,也沒敲門,就直接走進去,裡面的人果然還沒睡,拿着一副圖對着月亮悲秋傷神,不用說,也知道那畫像是誰的。
“那邊來信了,若若一切都好。”他開門見山的說着。
“那若若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不確定。”
聽到這個消息後,少年臉上的欣喜之情一點點暗淡下去。
“本王向你保證,她會沒事的。”這話講得倒是認真,讓人無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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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的事情接憧而來,倒是打得人沒有心理準備,這時又傳來一陣噩耗,一直在邊境另一邊的童安國大軍來犯,司期將軍率領部下奮勇抗敵,目前還未分出個勝負來。
一般這種大型戰事要持續許久,勞民傷財不說,還會有無數的將士們馬革裹屍。
這本是八百里加急密保,卻不知怎地,在皇城裡蔓延開了,人人都知道邊境出事了,一時間人人自危。
造成這種恐慌的原因是多重的,那日皇貼告示說取消遊街,宮裡必是發生了大事,可數日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來,那日的考生監考大臣更是未曾出過宮門,人們猜測她們是否還活着。
宮門處的戒嚴達到了一級戒備,無論從什麼方面看,都是出事了的樣子,皇宮裡出事,那都得是大事,這時候大軍來襲,人們很難把希望寄託在這個毫無表示的政府身上。
花清風忙的什麼都顧不上,卻依舊處理不好這些問題,毒害皇上背後的真兇是二王爺,但卻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就是二王爺。第二,下毒的人到底是誰,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這些人都沒有嫌疑,他們也不能隨便找個替罪羔羊,就這樣把她們放出去,監管難度太大,又怕他們在皇城裡亂傳些什麼。
“皇叔,朕覺得還是該放她們出去。”花無憂在牀上躺了三天,方被放了出來,她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的皇叔商量對策,宮外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問題着實嚴峻了些。
花清風看着她,似乎想要聽她的解釋。
“她們已在宮中關押了太久,不止她們,還有幾位朝廷命官,聽姑姑說,外面那些官員探究的奏摺像雪花一樣飛到了朕的御書房,朕剛剛去看了幾眼,全都是在問發生了何事,可見她們的內心其實也是恐慌的。誰毒害了朕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安撫百姓的心,然後祈禱司將軍能打好這一仗。”
花清風聽後,頗爲贊同,朝她露出了讚許的眼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那,便照着皇上的意思來。”
當日,皇上召集了這些被關押了許久的人,爲她們帶來了精神上以及物質上的鼓勵,聽得這些人十分受用,連帶着丞相這次都不是橫眉冷對了,似乎很欣賞她的處事方式。
送走了她們,她才感慨着做一個明君不易啊。但自己的先祖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
這些考生大臣被放出宮後,皇城內的流言方向完全逆轉了,人們又對這個朝堂充滿了信心,很多人都去拜訪這些人,問問她們宮內到底發生了何事,她們都對此避之不談,只談到有一考生殿前失儀,竟是突然犯了疾病,死在了考場上,被關押的這幾日都是在探查這事的疑點。人們覺得這個理由倒是說的過去,那個考生的姓名也被大家扒了出來,成爲了街頭巷尾的又一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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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安國的大軍,這次似乎是認真的想要打仗,之前的幾次都是在邊境尋釁滋事,打個幾次小仗就又老實了,可這次,打了幾日,都未見其敗走,司期馬上把這個消息回稟到朝廷,這似乎已經不是關乎到兩國命運多的事情了,這事還有別的蹊蹺尚未發現。童安國此次來犯,必然還有其她準備。
果不其然,二王爺反了。她們高舉女皇濫殺無辜不適合做皇帝的旗號率大軍從芍藥城出發了,向皇城逼近。與之一道的還有王野將軍,她們那邊有王野,朝廷這邊卻是無人可用。
——朝會——
幾位大臣極力推薦着擔當大任的人選,卻始終不能完成統一,朝中一直有兩位大將軍,王野,司期,兩人都是將帥之才,人們從未將這兩人有朝一日會站在對立面這事聯想起來,但事實卻真實的擺在了大家的眼前。
誰來對陣王野將軍,各位大臣舉薦的人選都是武將出身,略有小才,單真與王野將軍對戰怕是有去無回。
女皇坐在高位上看着她們脣槍舌戰倒是覺得無聊的很,都什麼時候了,這些文官還在想着這些事情。
“肅靜。”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朕,親自去捉了這叛賊回來。”花無憂的臉上滿是認真之意,讓底下的大臣都看懵了,也不怪大家懵,就連她的皇叔花清風都懵了。從她初入朝堂起,最多就是講個平身,此外再難有其她,今日倒是開口講話了,內容卻是這個。
文物百官一時間議論紛紛,唯有丞相眯着眼看着她,不知再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