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又是華清風去叫杜若起牀,伺候她洗漱,杜若依然覺得有些無法適應,但與昨晚的尷尬相比已經好了很多。
驀然隨後端了早餐過來,就是最簡單的白粥配了兩道小菜,雖說現代什麼都好,可單就做菜這一點,那麼多年都是吃食堂泡麪活下來的杜若倒是感受到了古代的精緻。
一大早就有人熬了白粥給自己喝,想想都是美滋滋的呢。想着一會還要和華清風一起出門,是以她直接讓驀然添了一副碗筷,讓他坐下跟着她一起吃。
杜若有時候都在懷疑,華清風的家都已經窮到要賣身葬母,怎麼還會有這麼精緻的吃相以及那麼過人的智力呢?有那智力做點什麼都該成功的,這是讓她最覺疑惑的一點。
他這會垂下眼眸靜靜的吃着東西,偶爾擡眼看她一下也是沒有與她講話。杜若也就什麼都沒說,靜靜的吃着東西。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用完了早飯,將筷子擱好看着她吃東西。她並不像一般女子那樣斯文,反而是像吃着人間美味一樣,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她注意到他在看她的時候還朝他笑了笑“小時候與人爭搶着吃東西習慣了。”她說着的時候是笑着的,聽着的人卻是皺起了眉。
“不過也沒什啦,就是養成了吃飯快的習慣,沒想到你吃飯更快。”她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從小到大獨來獨往慣了,倒是不在乎他看着她吃飯。
“怎麼樣,看夠了沒?”她放下碗筷看着他。
“杜家看上去不像是吃不上飯的樣子,何至於與人爭搶?”他問的很認真,是以她聽清他在說什麼後有一瞬間心裡是慌了的。糟了,怎麼把小時候在食堂吃飯的經歷講了出來,這下可尷尬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那樣比較好玩。”她打着哈哈準備隨意將這事圓過去。
他的臉色果然不再糾結,“我們走吧。”
“今日,你覺得會有什麼結果?”杜若問着旁邊人。
“沒什麼結果。”他淡淡的說着。、
倒是讓杜若有些摸不清他是怎樣想的。
她今日穿的頗爲颯爽,看上去倒像個女俠客,長袍飄飄,再配一把劍就完美了,她想着,沒有劍的她只能拿着摺扇做個翩翩公子。
他們來的不算早,到的時候衙門門口已經聚齊了一些人,見到二人馬上讓了一條路出來。
“若若~”李夢寒依然是帶着帷帽,被李家人保護在一角,看到杜若的時候他開心的朝她揮了揮手。
杜若對這弟弟也沒法產生脾氣,畢竟是師傅的兒子,是以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朝她們走去。
要進去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華清風,似乎是想尋一點勇氣,他照例是不跟着進去的。
“升堂~”
“威武~~~~”兩邊的帶刀女侍衛齊喊着。
宣示着審判已開始。
“昨天,我們審理到劉屠婦供出她背後的人。”說到這,她笑了一下。
扔了一塊緝拿另“傳高府管家。”
官差很快領命而去。。。。。。
門外看熱鬧的人依舊不在少數,甚至有些人跟在官差後面準備去高府門口看個熱鬧。這茉莉城許久沒有這種大事發生了,一下子兩大豪門打了官司,圍觀的人自然是看的開心了,見證案子的結局似乎成了眼下人們最關心的結局。
“我猜啊,肯定是高家家主指示的。”人羣漸漸議論着。
“哎~小聲點,倒是再被告個誹謗。”旁邊人提醒着她。
“嗨~你還會往外亂傳嗎,再說了,真要坐實了這個罪名可就不算咱誹謗啊。”
“哈哈哈哈。。。”旁邊的人都跟着笑起來了。
城主也不再死板的坐在那發呆了,她走下去和李阿婆話着家常,“阿婆,這事審理完了,小兒的親事還勞煩您多費心了。”
“這我可不敢當。”李阿婆推辭着。這個城主和高家人一樣都沒個好東西,表面上這麼和善,內地裡指不定怎麼算計他們呢。
城主看着在這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再與她講話了,於是將視線轉移到身邊的杜若,“這就是阿婆的徒弟啊,是個好苗子。”
杜若被她誇得有些噁心,一個只看過自己幾次的人就這樣生硬的夸人,怎麼看都是不科學的嘛。
“大人~”官差回來了~
“人呢?”城主問着。
“高府的人說管家昨日裡跑路了,不知去向,還捲走了府上的好多金銀細軟,他們也正準備來報案呢,這是她們的新管家梨香。”
說到這,梨香微微彎腰,向城主行了個禮。
“梨香,她們說管家捲了財務跑路了,此事可是真的?”城主的語氣冷冷的,帶着絕不容欺騙的態度。
“此事千真萬確。”她答着。
這事可是自己負責處理的呢,昨日裡一收到城主的來信,家主就命自己處理掉管家,然後任命她爲新的管家,讓她去做這事也是有意在敲打她,看她的態度,是不是會對她忠誠。但家主完全想多了呢,自己也是當年家主安插在小姐身邊的釘子,負責看着小姐,幫她處理一些事,免得她蠢笨被人賣了。
這次重得家主衆人,讓她格外重視,她當即派了人將管家綁到了亂葬崗,一碗□□灌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人就沒氣了。她當時跟着去了,見着她喝下了那碗□□才離開,這會,說不得管家的屍體已經被野狗給吃了。
“你做的好~明日裡就由你去和大人說明情況。”家主當時是這樣和自己說的。
“若有必要。。。。”當然還有一句,不過她覺得並不需要,至少眼下這個情形,城主是偏向她們這邊的,畢竟白花花的銀子都送出去了,她們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是以,此刻她站在堂上十分自信。
“那,也只能這樣了。”城主頗爲遺憾的說着,下一句讓人大跌眼鏡“高家負責將上任管家的畫像交出來,衙門屆時將發佈緝拿令,緝拿犯人歸案。”城主覺得這事自己處理的很好,她們都知道那管家已經死了,自然是毫無後顧之憂,李家那邊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了,就她們那胸無半點墨水的樣子看着也不像是能深究的樣子。
“咚咚咚~”
“何人在外面敲鼓?”城主問着。
這時立刻有官差出去了,不一會便抓了個女子進來。
梨香本來是覺得這事已經十拿九穩了,可。。。沒想到,她,怎麼還活着?
梅子也看着她,目光兇狠,但只有幾秒鐘,接下來她跪在地上,聲音低沉着說“回城主,小民梅子正是高府那失蹤了的管家。”
城主一驚,但察覺到此時是在公堂後,只能公事公辦着問“你偷竊主人家的錢財逃走是爲何意?”
“回城主,小民並未偷竊高府的金錢,而且,小民還要告高府的家主。”
滿室譁然。。。。。。人們簡直要被這反轉嚇着了。大家雖然不知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麼,但就今日一看,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城主看了看李家那邊,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她的背都被汗漬打溼了,只得交個官差過來幫自己扇扇子,卻依然緩和不了她頭上大粒大粒滴落的汗珠,“哦~你且說說看。”她像是沒看見梨香傳來的眼神似的說着。
“昨夜,家主聽說小民已經暴露後就派梨香殺了我,她們是在亂葬崗動的手。幸好有個好心人路過,小民這才得救。”
門外又掀起了新一波討論,城主已經沒時間去管他們了,任他們去說了。
聽到她的證詞後,城主像是鬆了一口氣,好在梅子沒有供出自己,要不這麼多人看着呢,自己準得玩完。
她說的這話還有很多漏洞,只是她不想去追究了,萬一問出個什麼把自己給抖了出來就得不償失了,是以她拍響了驚堂木“梨香,你可知罪?”
梨香平日裡兇慣了,可那也僅僅是仗着高府的勢,這次連高府都牽連其中了,沒人能保她,是以她跪下說“梨香知罪。”
“那,她說的可是真的?”城主又問。
“一部分真一部分假。”
梨香的跪在地上,身體都在顫抖,一旦被定罪,她會遭遇怎樣的罪名,是會被砍頭還是流放?她真想告訴城主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可她不敢,如果她說了,那些人不光沒事,自己也會死,不說的話,至少自己的親人都能好好拿着她的撫卹金好好活着。
“哪部分真哪部分假?”
“下毒的事是我主謀,與家主無關。我看不慣她很久了,憑什麼她能當管家我卻不能,是以聽說劉屠婦供出她之後,我就給她下了毒,毒死她的話我就是下一任管家了。”她的樣子像是有些瘋魔。
城主都看不下去了“既然證據確鑿,那麼判梨香流放苦海,梅子有受人教唆之罪,花朝國未有此先例,不過她對原告造成了不可忽視的損失,使原告名譽受損,特罰梅子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