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嚐。”穆乘舟把烤的金黃的蘑菇串遞給羊樂瑜。
羊樂瑜吹吹,咬了一口:“嗯!好吃!比樓下大排檔的還香!”
穆乘舟:“大排檔?”
羊樂瑜忙改口:“就是燒烤攤,說到這個,我饞肉了。”
穆乘舟巡視四周,不遠處隱隱有幾隻梗着脖子的山雞。“也不是不能找到肉。山雞很多,我去給你打。”
羊樂瑜叫住他,“不用!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的傷還沒好,別去了!”
“你怕是小瞧了我。”穆乘舟削尖了一根竹竿,“叫聲夫君就有肉吃。”
羊樂瑜噎住了口,“我.....我纔不叫。”
穆乘舟睇了她一眼,淺笑:“果真不想吃肉?”
羊樂瑜瞅着手裡的一串蘑菇,也的確吃不飽,只好再三咬脣,極快又極輕的掠過一句:“夫君。”
“乖。”穆乘舟心裡美滋滋,握住竹竿頓感的一頭,“夫君這就給你打雞吃。”
他倏然將竹竿拋擲出去,破風聲起,隨後就聽山雞嘶啞的撲騰幾聲,中了。
“哇!”羊樂瑜眼前一亮,“厲害啊!”
穆乘舟勾脣一笑:“夫人過獎。”
羊樂瑜面上眄他一眼,心裡還是佩服的。這逆子不但秘密多,小手段也是花的很呢!
穆乘舟把山雞去毛串在竹籤上架着烤,約莫半個時辰,便聞到陣陣焦脆的香味。
羊樂瑜咬下一嘗,雖然沒有加孜然辣醬等調味料,卻能把鮮美的肉質發揮到極致,味蕾一下被勾起來。
穆乘舟望着全然黑沉的夜空,“姜賁寡不敵衆,怕是那些人明日就會衝進山裡。”
羊樂瑜咀嚼道:“裴侍郎、杜員外和郡丞是一夥的,現在這點確鑿無疑,但裴侍郎所謂的靠山又是誰?誰還敢對你下黑手呢?”
穆乘舟眯了眯眼,“小羊這麼聰明,仔細想想。”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
羊樂瑜思忖片刻,恍疑道:“不會是皇太后吧?”
“不用感到意外。”穆乘舟道:“徐節貞本身就是有下作手段的女人。”
羊樂瑜拿着雞腿看着他,這個男人習慣了自己一人承擔所有的事,如果有機會,她也想爲他分擔。
柴火噼裡啪啦的燒着,二人寂靜無聲的吃着肉,雖然不再多言,倒也和諧。羊樂瑜很喜歡這種氛圍。
忽然,穆乘舟耳尖微動,騰地站起來踩滅火堆。
“怎麼了?”羊樂瑜摸不着頭腦。
穆乘舟謹慎的望向黑暗處,“有人來了。”
羊樂瑜並未察覺的到腳步聲,她側眸看去,恁時瞳仁擴大,一支鵰翎箭直勾勾的朝她射來!
“小心!”穆乘舟縱身撲過去,把她壓在地上。
衝撞中雞腿掉在土裡,再也不能吃了。
穆乘舟拉起羊樂瑜,“快!往山頂跑!”
羊樂瑜邊跑邊問:“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穆乘舟:“往常辦案不見這羣飯桶手腳麻利,如今攤上大事,自然要無所不用其極。”
箭如雨下,呼嘯着朝二人射來。好在穆乘舟折斷了竹竿揮舞着能抵擋幾刻,不必被射成篩子。
漸漸地,箭雨勢變小了,偶爾有零星幾支毒箭狠狠朝穆乘舟飛來,被竹竿挑開後拐彎兒紮在樹上,淬出的毒頃刻間腐蝕了樹幹。
“樂瑜!往這邊跑!”一聲男音從山坡上傳來,羊樂瑜定睛瞧,是杜康!
穆乘舟眯眼睇向他,羊樂瑜以爲他又要吃醋,現在可不是醋罈子打翻的時候,還是逃命要緊,於是拽着他往山坡上奔。
“杜少爺,你......你來的太巧了。”羊樂瑜氣喘區區的爬上坡,“要不是你給我們指明一條路,我們怕是要被毒箭腐蝕的連骨頭都不剩。”
杜康懷裡抱着雙煞,瞥了一眼穆乘舟,對羊樂瑜道:“我有時來這象牙山頭躲清閒,在這裡有間草菴,進去避避吧。”
他在前領路,羊樂瑜也隨之前往。對於杜康此人,羊樂瑜沒有抱有太大敵意,這小子壞心眼沒有他爹杜員外多,就是從小被嬌生慣養壞了。
但穆乘舟的眉梢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沒舒展過,羊樂瑜看得出,他們彼此對於對方的存在都很是介意。
杜康把二人領到草菴裡,甩燃火摺子點了盞殘燈,圍坐在桌前。
桌上有一盤象棋殘局,穆乘舟對着棋盤看了看,紅方只差一步就能將軍。
杜康把雙煞交給羊樂瑜懷裡抱着,道:“樂瑜,你爲何要欺瞞我?”
羊樂瑜有點羞愧,畢竟自己的確騙了他,“我.......我也是有隱情在......”
“不必解釋。”穆乘舟直截了當的打斷她。
“哈?”杜康蹙眉看着他,“木老爺,你有三妻四妾,何必和本少爺搶女人?”
穆乘舟拾起殘局上的一枚小卒捏在手裡把玩,“你錯了。第一,我沒有也不會有三妻四妾;第二,我不會也不屑和你搶女人。”
他柔情的看向羊樂瑜,“小羊是我的。”
羊樂瑜的臉蛋紅透了,一來在於她不可否認的喜歡上逆子,二來在別人面前,還是她騙過的男人面前講這些未免難爲情。
杜康從羊樂瑜面上察覺出情誼,不悅道:“可你已經答應我做雙煞的孃親了。”
穆乘舟凜然,“他說的是真的?”
羊樂瑜支吾:“是.....不是!我只是緩兵之計,我......”
穆乘舟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我買下你的貓,她依然可以做雙煞的孃親。”
杜康的臉色難堪的很,霍地站起來,與穆乘舟針鋒對麥芒,“誰要你的臭錢?本少爺不差錢!”
“別吵了!”羊樂瑜拉開他倆,“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要選擇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們爭執也是無用。”
二人異口同聲:“那你選誰?”
羊樂瑜望了一眼穆乘舟,又看了一眼杜康,終於鼓起勇氣面對內心:“我選乘舟。”
穆乘舟的面容流露出雀躍的神色,杜康一臉失落,倔強道:“果然娘說的不錯,漂亮女人最會騙人了。你還我雙煞!”
羊樂瑜把雙煞交給他,雙煞不捨的舔了舔她的食指。
羊樂瑜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忽然看到它戴着一條刺繡的脖鏈,就問:“杜少爺,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花船密道里看到的那幅刺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