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樂瑜有些語塞,她當時是暗戀霍宇的,但現在想想,那是年紀太小,就像是追星一樣的喜歡。
突然,魚鉤動了動。
羊樂瑜立刻拉桿,拽上來一條草魚。
草魚在船板上活蹦亂跳,她不敢解鉤子。
穆輕鴻按住滑溜溜的魚,把鐵鉤從它嘴裡弄下來,扔到竹筐裡。
“可以啊,你釣的比我快。”穆輕鴻道。
羊樂瑜:“我碰巧運氣好罷了。”她眼前一亮指着穆輕鴻的魚漂,“快!動了!”
穆輕鴻連忙收杆,一條體型小些的草魚上鉤了。
穆輕鴻把魚扔進框裡,“現在有三條魚了。”
羊樂瑜:“?”
穆輕鴻指着她:“還有你這條小魚。”
羊樂瑜笑笑。穆輕鴻把竹筐給她,“這兩條魚你拿去讓小廚房做了吧。正好取個美意,好事成雙,年年有餘。”
羊樂瑜:“你不是要給雙煞釣的嗎?怎麼給我了?”
穆輕鴻看着她:“我就是想和你待一會兒。”
羊樂瑜笑意消失,沉默半晌後還是坦白:“我承認之前喜歡過你,但我喜歡的是當年的霍宇,也是那時候青澀的我自己。你我交集並不深,縱使在元宇宙你一直幫我,我心懷感激,可對你也只能限制於朋友的條框中。”
她頓了頓:“如果再往前,就越界了。”
穆輕鴻沒有對她這番話感到意外,“我知道,作爲朋友我們偶爾出來玩玩也不行嗎?”
羊樂瑜:“我和乘舟已經確立了關係,再與你單獨出來怕是不好。今天就算把這事說開了,以後你我不必單獨會面。”
穆輕鴻的心被這番話重重的擊打,強顏歡笑作出輕鬆之態,“好,我懂了。”
羊樂瑜看着竹筐裡還在翻騰的魚,“雙煞需要營養跟得上才行,你拿回去給它做罐頭吧。”
穆輕鴻執意給她,“連我這點心意你也不接了嗎?”
羊樂瑜輕嘆一聲,接過竹筐,“多謝。”
小船靠岸,羊樂瑜道了別,就徑直走了。
穆輕鴻望着她的背影,心緒有些落寞。
羊樂瑜不能也不可以回頭,曾經的暗戀到此結束,她要往前看。
“琅琊候?”
吳步月輕聲呼喚,將穆輕鴻的注意力轉移回來。
穆輕鴻頷首,“吳女官,這麼巧你也在這。”
吳步月作禮,“我瞧小魚兒剛過去,你們一起相約釣魚嗎?”
穆輕鴻想起羊樂瑜的話,不能給她添麻煩,於是道:“何來相約?碰巧遇到罷了。”
吳步月笑笑:“說起來還是陛下的緣故,才讓你們二位有緣相識。”
她暗察穆輕鴻臉色,見他略有不悅,遂道:“聽聞太史令的千金要進京了,琅琊候知道嗎?”
當朝太史令有一位獨女,名叫陳望依。此女早年與穆乘舟一起在宮裡生活,算是青梅竹馬。後來先帝封她作異姓郡主。
穆輕鴻不知情,“吳女官是從何處聽聞的?”
吳步月:“您也知道,我們尚衣監時不時就要去市坊裡採購衣料布匹,正是從民間得知的。”
老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時候就喜歡聊聊皇宮貴族的閒事,時真時假分辨不清。
穆輕鴻:“吳女官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我看你在尚衣監做事是屈才了,該調到血滴子纔是。”
吳步月聽出他在調侃自己,依舊不惱,“多謝琅琊候誇獎,臣身爲陛下臣子,本該恪盡職守。”她看向穆輕鴻,“只是不知郡主進京後,陛下還會不會對小魚兒上心了。”
穆輕鴻皺眉,“此話何意?”
吳步月反問:“琅琊候您久居宮中,難道不知陛下與郡主的關係嗎?”
且先不說穆輕鴻是後來才進入元宇宙的,壓根就沒見過這個陳望依,再者,穆乘舟也從來沒提起過這個人,他又如何曉得?
吳步月道:“宮中傳聞,先帝當年曾經指婚讓郡主嫁給陛下,促成姻緣。”
穆輕鴻:“吳女官到底想說什麼?”
吳步月:“琅琊候是聰明人,臣知道您一直愛慕瑜太妃,難道您就不想爲了自己的幸福爭取嗎?”
穆輕鴻越發看不懂她,“你是小瑜兒的朋友,爲什麼要做對她不利的事?”
吳步月斂低頭顱,“琅琊候誤會,臣這麼做就是爲了她好。臣私心想着,陛下並非小魚兒的良人。自古願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女子都不會將希望放在君王身上。臣怕她陷得太深,最後反而被辜負。”
穆輕鴻望了她一會,“我知道了,多謝女官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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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羊樂瑜將草魚待會樂翊宮,讓甘棠找了個銅缸養着。
甘棠捧過來一個甔瓶,裡面裝着一條七彩尾巴的小魚,是當時在亳州時穆乘舟送的。
“太妃,要不把它們養在一起吧?”
羊樂瑜搖頭,“這條小魚太小,萬一被草魚錯食了就不好了。”
甘棠一想也是,便在銅缸外面支出掛了一個架子把單瓶卡在缸沿,以後餵魚的時候可以一起餵了。
此時,宮門外傳來太監的吊嗓:“陛下駕到!”
羊樂瑜連忙迎駕。
穆乘舟扶她起來,“怎麼客氣上了,你原來可不是這樣。再說,你是我的妃母,哪有妃母給兒臣行禮的?”
羊樂瑜自有小心思在,她的院裡無故多了兩條草魚,這逆子一定會多心吃醋,所以先禮後兵。
穆乘舟果然看到了明晃晃的一尊大銅缸坐落在那。
“哦?小羊又有新寵物了?”他走過去一瞧,兩條草魚恰好親親我我的湊在一起。
穆乘舟:“什麼時候釣的?怎麼沒叫我?”
羊樂瑜心裡一揪,“剛纔,我刻完了字母正好得空,閒着沒事就去釣魚了。”
穆乘舟盯着她的眸子,“小羊說謊了。”
羊樂瑜一驚,不是吧?他練成了讀心術?!
穆乘舟湊近她,“快說。”
羊樂瑜往身後的銅缸上靠了靠,“我和吳步月去釣的!”
對不起啊步月!關鍵時候只能用你來擋槍了。
穆乘舟心知她還是沒說實話,一旦小羊騙人,她鴉羽就會撲閃個不停,很容易就拆穿謊言。
但他不願再拆穿她,就往銅缸裡瞥,“朕看那條大的挺肥,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