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姬一怔,未等反應過來,一席黑金龍袍就踱進院中。
羊樂瑜頓時看向甘棠,甘棠的表情出賣了她,肯定是她在外面聽到自己受辱,跑去報信的。這個傻丫頭!
穆乘舟覷眼看着院中四人,冷笑一聲:“董太姬剛回宮還沒半天就鬧出動靜來,不知道的還以爲流產了呢。”
董姬慌忙道:“陛下恕罪,是我管教下人不周,驚擾陛下大駕了!”她悄悄給宮女使眼色,宮女附和道:“確實如此,都怪那胖太監在軟轎裡打盹,才惹出這些麻煩事。”
穆乘舟的目光落在胖太監身上,他連忙伏跪下來,“奴婢該死!奴婢擾了陛下安寧!”
穆乘舟緩步走近他,垂眸看向他那隻跛腳,“腳廢了?”
胖太監甕聲應是。穆乘舟輕笑:“好事成雙,你既喜歡坐轎子,不如把另一隻也廢了,以後朕派人擡轎子伺候你。”
衆人愕然,穆乘舟狠狠踩在他另一隻腳上,靴底碾壓之際發出駭人的骨頭斷裂聲,胖太監鬼哭狼嚎的痛叫。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穆乘舟擡腳,但胖太監已經痛到昏厥。他道:“礙眼的東西。弄出去。”
董姬立刻對宮女撣手,宮女邁着碎步架起胖太監肥膩的身體,把他連拖帶拽的拉出去。
穆乘舟隨即望向羊樂瑜,羊樂瑜下意識低頭。穆乘舟誚諷道:“妃母還真是愚笨,賤人不過藉着懷了野種的名義壓你,你倒是好脾性由着她騎在頭上。”
公然的詆譭讓董姬瑟瑟發抖,連連對着羊樂瑜賠禮道歉:“妹妹見諒!姐姐近日心緒不穩,遷怒了妹妹!妹妹大人大量別計較!”
羊樂瑜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聽她這麼說,也不願追究了。
穆乘舟靠近她:“妃母累了,朕送你回去。”
羊樂瑜飛快的瞟了他一眼,又挪開眼神。“不必,我坐軟轎回去。”說罷就要上轎。
穆乘舟握住她的小臂,“那轎子被閹人坐過,朕不想你坐。”
羊樂瑜的理念是人人平等,沒有三六九等之分,她並不嫌棄胖太監的身份。
穆乘舟俯身湊到她耳畔,道:“換句話來說,朕不想你坐別的男人坐過的轎子。”
羊樂瑜眸底一顫,他這話彷彿在拈酸吃醋。她與他對視,穆乘舟的眼眸映出她自己的照影,那一瞬間,羊樂瑜心下竟快了一拍。
“我不坐就是!”羊樂瑜趕緊甩他的手,“陛下安排吧。”
穆乘舟滿意了,叫馮寶把御攆擡進來。
看着那頂華貴的御攆,羊樂瑜有些說不上來的彆扭。董姬也悄然盯着她的舉動,讓她更不敢上。
“妃母請。”穆乘舟又擺出那種似敬不敬的笑意,“兒臣孝敬妃母是天經地義。”
羊樂瑜硬着頭皮鑽進御攆裡,穆乘舟隨即也進來,御攆左右搖晃一下,在董姬驚愕的目光下離開宜歡宮。
御攆裡的空間狹小,羊樂瑜的膝頭不時碰到穆乘舟的膝頭,每每相碰,她都要生硬的挪開。
穆乘舟戲謔的看着她各種不自在,“妃母是第一次與男人相處嗎?”
羊樂瑜悶聲道:“你是我兒子。”
穆乘舟:“?”
羊樂瑜心說沒聽見更好,平白佔個便宜。
穆乘舟脣際挑起,驀然貼近她,羊樂瑜被他越界的舉動嚇了一跳,警戒的盯着他:“你......你要幹嘛?”
穆乘舟:“妃母有喜歡的人嗎?”
羊樂瑜第一時間想到了校草霍宇,但她又不能說,只道:“我身爲先帝妃嬪,自然要恪守婦道,連男人最好都不要見,更別提喜歡了。”
穆乘舟輕佻的揚聲:“哦?那妃母日日來見兒臣,不是喜歡兒臣吧?”
羊樂瑜臉‘唰’地紅了,羞惱的推開他:“你胡謅什麼!還不是你要我天天陪你!”
穆乘舟笑了:“是啊,因爲兒臣喜歡妃母。”
羊樂瑜一愕,“你說什麼?”
“這麼說恐怕不合人倫。”穆乘舟翹起腿,“換一種說法,我喜歡你。”
羊樂瑜的呼吸漸快,在這個狹窄的轎子裡覺得透不過氣。
穆乘舟把她的反應收在眼裡,“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
羊樂瑜垂眸摳着指甲,“我......我是你妃母,你怎麼敢?”她說完就後悔了,這惡魔天不怕地不怕,連老爹都敢弒,還有什麼不敢的。
“不急,你慢慢考慮。”他悠然道:“在這種事上,強扭的瓜不甜。我可不像那老傢伙,”他看向她,“你若答應,我只有你一個。”
不知怎的,羊樂瑜的心忽上忽下,竟然有些莫名的觸動,但這種觸動很快被她強硬掐斷。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母胎solo21年的後遺症,反正要她喜歡這個惡魔,除非天塌下來!
另一邊,宜歡宮的董姬對於剛纔被羊樂瑜搶了風頭的事耿耿於懷,連喝了三碗安神藥都壓不去心裡的鬱火。
此時,宮女稟報:“太姬娘娘,恩人來了。”
董姬驚喜道:“快請恩人進來!”
話畢,一名黑袍人謹慎的四下看看,進到宜歡殿。
董姬立即迎上來,面帶懇悃:“恩人,妾身還未報答您當日出謀劃策之恩,若不是您要我藉着懷有龍嗣的理由回宮,妾身恐怕真要葬身皇陵了。”
黑袍人道:“董太姬不必謝我,你造化深厚,日後定能在宮牆中謀得一席之地。”他的帽檐低垂,聲音沙啞無比,彷彿肺裡有個風箱,聽不出是男是女,年齡幾何。
董姬撫摸小腹,面露難色:“雖說妾身假孕的事還沒有人知曉,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您之前讓妾身藉機以美色蠱惑新帝,儘早懷上他的孩子,可是.....”
她黛眉一皴,“妾身摸不準他的脾性,貿然靠近只怕惹他反感。”
Www▲ t t k a n▲ ℃o 黑袍人:“當今皇帝不是善主,你的肚子一旦敗露,任誰也保不住,必須想辦法接近他。”
董姬眼眸流轉,靈光一現:“恩人放心,妾身明白了。”
待她送走黑袍人,便喚宮女前來:“小歡,恩人讓我接近陛下,但你也看到了,陛下似乎與那瑜美人走的頗近。今日我們主僕倆受了瑜美人的氣,定要她償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