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哲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你小子，不會是故意假裝這麼說，把我騙進劇組，然後塞給我一個爛劇本，毀我名聲的吧？”
路遙大汗。
“文老師，您看我像那種人嗎？這樣，我劇本也帶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請客，咱們一邊吃，一邊看劇本！
看完劇本之後您再決定演還是不演，好嗎？”
一小時後。
某個飯店的包廂。
文興哲舉着勺子，半天沒往嘴裡送。
“文老師，別光顧着看劇本啊，您這飯都沒怎麼動呢！”
文興哲沒有理會他。
好半天之後，他才放下劇本，搖了搖頭。
路遙瞬間失望。
這大叔，原本以爲是個有骨氣的，沒想到居然也拒絕他？
“文老師，不管怎樣，買賣不成仁義在，希望下次有機會合作吧！”
“什麼下次？”文興哲莫名其妙，“我有說過不接這個角色嗎？”
“嗯？您剛纔不是在搖頭？”
“什麼啊！”文興哲哭笑不得，“我剛剛是在感慨，感慨自己：這麼就沒人找我演戲了，沒想到一復出，就能接到這種質量的劇本！”
“？？？？文老師，您的意思？”
“這個角色，我接了！”
“……那個，文老師，我們還沒談片酬呢……”
“啊？我倒差點忘了這個問題了！路導演，我跟你說：最近我之所以沒有演多少戲，主要是因爲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我對劇本要求很高！
爛片我是不接的！
第二個原因麼，就是片酬。
你看，現在的流量小鮮肉，半點演技都沒有，片酬卻這麼高！
所以，找到我的時候，片酬如果太低的話，我也是不接的！
片酬的話，不能比我當年演那部《羅漢大帝》的低！”
“這樣啊？”路遙想了想，“那我回去跟負責這一塊的薛總聊一聊再給你回覆吧！”
這個片酬問題，他的確不太在行。
還是要問懂行的薛靜姝。
聽他這麼一說，文興哲有點傻眼。
他伸出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路遙下車，拿出電話撥通薛靜姝的手機。
“喂，靜姝啊，我找到一個合適的演員，是之前演《羅漢大帝》的文興哲。
我覺得他比較適合演“道哥”這個角色。
當時他在網上懟我，我對他有印象，後來查了一下他的作品，發現他的確是個實力派。
就是片酬這方面，他要求不能比當年演《羅漢大帝》時低，你看一下他當年的片酬是多少？預算夠不夠？
什麼？
哦，好的，我明白了！
就這樣吧，那我和他說吧！”
掛掉電話，他返回車內。
文興哲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個，路導，我剛纔說的片酬問題，其實麼，也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路遙嘆了口氣。
“文老師，您當年演《羅漢大帝》時的片酬，說實話，不算低。”
“這個，路導，只要不是低的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但是！”路遙話鋒一轉，“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啊！現在通貨膨脹的這麼厲害，您還這麼要求？”
“不是這樣，我……嗯？”
“呵呵，文老師，當年的片酬，可配不上您的演技啊。”路遙笑道：“我剛剛跟薛總談過了，她的意見是：像文老師這樣的老戲骨，我們付出您當年演《羅漢大帝》的五倍片酬，應該是比較合適的！”
“五倍？”文興哲吃驚地瞪圓了眼睛。
他沒有在演戲。
路遙看得出來。
“所以，您願意演這個角色嗎？”他似笑非笑地問。
文興哲此時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咳嗽了幾聲。
“這個麼，我想一下……”
“如果覺得不行的話也沒關係，反正以後合作的機會有的是。”路遙假裝遺憾地道。
“等下，路導！我想好了，這個戲，我接了！”
路遙微笑着伸出手，“那，歡迎文老師加入！”
文興哲趕緊伸手：“那就多謝路導給這個機會了！”
“誒，文老師，戲還沒開始拍呢，別老是‘路導’、‘路導’地叫，我纔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導演，您是前輩！
叫我小路就好了！”
“呵呵，那好，既然小路你這麼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文興哲對路遙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觀。
“看來，網上的傳言是真的！
這小子的確有多重人格。
不過這個人格是最讓人舒服的，既富有正義感，對老一輩演員又有禮貌，嗯，不錯，不錯！”
他暗想。
“對了，文老師，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事，你儘管說。”
“是這樣，我這部戲呢，還有很多角色沒有着落，剛纔您也大致看過劇本，知道我想拍一部高質量的電影。
所以我才四處尋找演技在線的演員，而不是空有顏值和名氣、沒有演技的流量明星。
有句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像文老師這樣有實力有演技的老戲骨，結交的演員，肯定也沒有演技太差的吧？
不知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呢？”
一席馬屁拍的文興哲相當舒服。
“哈哈，別的不講，這個，你可算找對人了！我那些朋友當衆，有演技，卻因爲市場原因無戲可演的，可真不少！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幫你物色幾個？”
路遙大喜：“那就多謝文老師了！”
下了車，文興哲忽然有種想唱戲的衝動。
“想當年，御史彈劾將我貶，
貶往邊關路八千，
不曾料，海潮有起亦有落，
今日我重返金鑾殿……”
唱完戲，他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喂，老趙啊，我今天接了個劇本，很不錯，導演說還缺幾個演技不錯的，要我推薦一下，我可是第一個想到了你啊！你要不要來？”
“喂，阿滿，我新接了一個戲，導演挺看重我，要我幫忙推薦幾個演員，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
文興哲推薦的幾個，都是演技在線的老戲骨。
路遙稍微看了他們的即興表演，心中便下了判斷：
這波穩了！
於是他當即與薛靜姝拍板，將幾個“物美價廉”、“便宜又好用”的演員簽下。
幾個主要角色搞定後，他信心滿滿。
然後他便接到了黃波的電話。
“喂，路導，好消息啊！”黃波道：“這段時間我不是在許山爭導演拍的一部戲中演一個角色嗎？今兒個殺青了。
殺青宴上，許導演看到我，記起我之前演的《老男孩》就是您拍的，隨口就問您最近在準備什麼戲，我就跟他說了一下您的情況。
他聽說您最近正在爲找不到演員犯愁，說他可以幫忙介紹，甚至也不介意客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