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凱很憋屈，但卻無言以對。
說“是”不好，說“不是”更不行。
“肖導演，您在聽嗎？怎麼不說話？”
“這就是你指使她勾引我，對我下手的理由？”
肖凱恨恨地問。
路遙的聲音聽起來很茫然：“肖導演，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裝！她上門來找我要角色，爲何要帶錄音筆？你敢說這不是你教的？！”
“你說這個啊！”路遙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個的確是我教的。不過我覺得很合理啊！
當時她是要找你要角色，身爲同行，我知道咱們導演的通病：喜歡讓試鏡演員即興表演。
我猜到你肯定會讓她現場來一段‘動作戲’，肖導演，我沒猜錯吧？”
肖凱：“……”
路遙又道：“她雖然挺能打，可卻從來沒演過戲，一點經驗也沒有，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讓她帶一支錄音筆去，把你給她出的題錄下來，包括後面的評語。
這樣一來，即使她第一次沒有通過，回來之後，我也可以根據你的話來分析，判斷出她的問題所在，讓她改進，然後再去找你。
很多演員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求導演，才得來的角色，不是嗎？
所以，她帶一支錄音筆去，很合理吧？”
肖凱險些被他這一通歪理邪說氣得暈過去。
好半天，他才緩過神來，怒道：“路導演好口才！您不去參加辯論賽真是可惜了！”
“呵呵，過獎，過獎！”路遙彷彿沒聽出他的諷刺一般，笑着接受了誇獎。
“帶錄音筆這個，算你說的有理！那後面又是怎麼回事？她爲何要對我下死手？！”
“說起這個，那就是你的不對了，肖導演！”路遙義正言辭地說。“這丫頭回來跟我告狀，說你想潛規則她，她逼不得已對你出手……”
“她胡說，我根本沒有想着潛規則她！”肖凱矢口否認，“這只不過是我給她出的題，想考驗一下她的表演能力以及臨場反應能力罷了！你剛纔也說了：喜歡讓試鏡演員即興表演，是導演的通病！所以，我這麼做，也很合理吧？”
“……”
路遙一時瞠目結舌。
沒想到啊！
好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傢伙，學得夠快的嘛！
此時他很想對肖凱說一句話：
你不要臉的樣子，頗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聽你這麼一說，倒也挺合理的。”他順着對方的話說下去：“不過，雖然是演戲，肖導演未免也太敬業了吧？親自上陣，被打到住院，實在是佩服、佩服！”
“不用佩服！”肖凱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保鏢，實在是太蠢，根本不適合演戲！出手沒有分寸不說，我都喊停了，她還不住手！簡直是想要我的命！”
“這個啊，說實話，肖導演，真不怪她！她一個沒有演過戲的人，你事先也不跟她解釋清楚這是在演戲，就讓她上陣……”
“我解釋了，誰說我沒解釋？！“肖凱信口雌黃，“剛開始我就跟她說了這不過是一場戲！先是假的‘牀、戲’，然後再接武打戲！”
“哦？她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哦！”
“那是她故意的，斷章取義！她下手過重，害怕承擔責任，所以對你說謊！”
尼瑪，不愧是混娛樂圈的老油條，顛倒黑白，張口就來！
篤定沒有錄音，想怎麼胡說怎麼胡說。
“肖導演啊，你也知道她是個新人，新人嗎，經驗肯定是欠缺的，這場戲，她應該是有點太入戲了！畢竟打架是她的老本行，所以演着演着就假戲真做，把你弄受傷了——很合理吧？”
“你這麼一說，的確，很合理！”肖凱回道。
兩個人表面上均冠冕堂皇地和對方說着“合理”，但心裡面卻是同時鄙視地暗罵：合理你麻痹，你個錘子！
“那現在搞清楚了：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一場誤會啊！你說是不是，肖導演？”
“呵呵，誰說不是呢？”
路遙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雖然明知對方看不見：“唉，你瞧瞧這事鬧的！肖導演，最近我看微搜，您受傷這事，很多網友可都在傳，說您是潛規則女演員被打了！
實不相瞞：我剛開始聽了保鏢的話，也信以爲真了呢！“
“唉，都是誤會、誤會啊！”肖凱目齜欲裂，卻不得不盡量讓聲音保持溫和。
“眼下既然知道了真相，肖導演，這事不澄清不行啊！”路遙笑着說，“肖導演，您可能不知道我的一個習慣——我打電話習慣錄音。”
“錄音？！”
“對！要不這樣吧：我把咱們的通話錄音發到網上去，讓網友都看到：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把錄音發到網上去？澄清？
肖凱眼睛都綠了。
你確定網友們聽了這段錄音會相信當時只不過是一場戲？！
還澄清？
你這是想把老子往火坑裡推啊！
我信你個鬼，你個黃口小兒壞得很！
“路導演，這事，澄清就不必了吧！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路遙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這個詞，他前世也經常在網上見。
大部分時候，說出這個詞的人或者是粉絲，都是被錘到無法翻身、找不到反駁點的。
否則的話，但凡能抓到對方的漏洞，或者有能夠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沒有人會願意用這個蒼白無力的詞來辯解。
“可是肖導演，如果不澄清的話，您的名譽可是會受損的哦！而且，也會記恨上我的保鏢，甚至是我的吧？”
“呵呵，怎麼會呢？我肖凱是那麼氣量狹窄的人嗎？路導，您難道是這麼看我的？覺得我心胸狹隘？”
“不不不，當然不會！”路遙道：“不過我聽說，您和一些朋友發佈了對黃波、羅紫君他們幾個的圈內封殺令，你們的戲，所有角色都不會他們出演？”
“我謝謝您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