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與徐嫺這對吃瓜羣衆看戲看得爽,作爲當事人的徐潘自然對他們恨地牙癢癢。
“路遙,趕緊讓你這保鏢住手!啊!!輕點!”
“你現在開口,咱們還是好兄弟!”
“徐嫺,你是我親妹妹嗎?!虧我平時對你這麼好……啊!!!”
“過來勸勸她啊!”
徐嫺視若無睹。
路遙起初也在那裡看笑話,久了之後心生惻隱,便要開口阻止。
然而想要阻止的他卻被徐嫺搶先阻止。
“別救他,就該讓他吃點苦頭,他活該!”
她冷酷無情地說。“你阻止他,是不是因爲看到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啊?以前你也和他一個德行,所以兔死狐悲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
路遙退縮了。
以前那個浪子可不是他!
這污名他可不願意背。
沒必要因爲救徐潘而把自己搭進去啊。
嗯,就是這樣。
可以救,但沒必要!
雖然是兄弟,但有時候,兄弟也是要拿來賣一下的。
“不過,我倒罷了,你可是他親妹妹,就這麼忍心眼睜睜看着他捱揍?”他問。
徐嫺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對,我就是想看他捱揍!
自己浪倒也罷了,居然還想拉路遙一起下水,還叫他離我遠一點!
打死算了!
想到這裡,她暗暗替李芸加油。
臉上也露出了殘酷的笑。
“你看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路遙望着她說。
“彼此彼此,你好像也在笑呢。”徐嫺迴應。
“呵呵。有時候,快樂就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不是嗎?畢竟,喜劇的內核就是悲劇啊!”
徐嫺對此表示贊同。
這不,看着徐潘一臉的不開心的樣子,他們兩個看客倒是蠻開心的。
見求助無望,徐潘氣得大罵他們兩個沒良心。
但罵了幾句之後,他就沒空繼續了。
因爲他要把全部精力用在求饒上。
“我錯了,大姐,饒命啊!”
……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李芸覺得足夠了,再繼續下去可能會將徐潘折磨致死,於是住手。
至此,這場“啪啪啪”終於結束。
徐潘躺在地上,兩眼無神,像一條被輪胎碾過的死魚。
“兄弟,你還行嗎?”路遙忍俊不禁地走上前去詢問。
“別叫我兄弟,你不是我兄弟!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徐潘咬牙切齒。
“別這麼說啊。不是我不想救你,關鍵是你妹妹不讓我出聲啊!”
“她不讓你出聲你就不出聲?咱倆親還是你倆親?”
“……”
在一瞬間,路遙險些脫口而出:“誰想跟你這糙老爺們親啊,當然是跟她親好了!”
但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來吧,兄弟……”路遙對他伸出手。
“都說了別叫我兄弟!你不是我兄弟!咱們的關係到此爲止,割袍斷義!”
“哦。”路遙收回手,“我還想扶你到牀上去呢,看來你是想一直躺地上了。或者,你現在站都站不起來?”
“……”
路遙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徐潘的聲音急切響起。
路遙微微一頓:“幹嘛?”
“……扶我起來,我還能站!”
這一次,路遙卻沒有伸手。
“幹嘛呢,還不過來扶我一下?”
“我在想:我爲什麼要扶你呢?”路遙詭異一笑:“我之前想幫你,是因爲拿你當兄弟,可你自己都不願意把我當兄弟了。”
“……我剛纔是開玩笑的!”
“玩笑?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啊。對不起,我當真了!”
“你!路遙,你特麼到底想要怎樣?”
“我不會平白無故幫助一個和我沒關係的人。”路遙笑着轉頭,“所以,想要我幫你,你就得叫我……”
“哥!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行了吧?”
路遙搖頭。
“別叫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那他孃的叫啥?”
“叫爸爸!”
“姓路的,你大爺的別太過分了!!“
“叫爸爸,不然你就在這裡躺着吧!”
“我草擬大爺!快來扶你爹!”
“叫爸爸!”
兩人在那僵持不下。
直到徐嫺鬼魅一般出現在二人面前。
“姓路的,才幾分鐘不見,你輩分見長啊!”她冷森森地盯着路遙,“躺地上這位可是我親哥哥,你讓他叫你爸爸,是不是也想當我爹啊?”
路遙頓時後背一涼。
“呵呵,阿嫺,我不是那個意思,跟你哥開玩笑呢在這……”
“玩笑?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啊。對不起,我當真了!”徐潘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老妹,他就是想站咱倆便宜,當咱倆的爹!”
“去死!男人之間互相開這玩笑不是很正常嗎?以前不經常出現我叫你兒子你叫我爹的情況嗎?”
“少來了,你特麼跟誰都這樣!之前對你那小女朋友不也是這樣嗎?把她當女兒一樣寵,就想讓她在大夥面前叫你‘爸爸’!”
路遙:“……”
徐嫺本來怒氣衝衝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暈紅。
她不再說話,彎下腰扶起徐潘。
“去死吧,你這死變態!”被扶起的徐潘怒視着他罵道。
“大爺的,敢咒我!等着吧,你今天肯定會慘叫一晚上——李芸給你身上留下的印記就是我的詛咒!”
“那我就不關門了——老子睡不着,你也別想睡!”
……
那一夜,如路遙所預言的一樣:徐潘徹夜未眠,在牀上慘叫。
他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一直不關門,吵得路遙也睡不着覺。
直到凌晨三點,路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卻沒有聽到徐潘的慘叫聲。
這傢伙睡着了?
他想。
爲了確認一下,他走進了分給徐潘的臥室。
他按亮手機,藉着微弱的光,只看到徐潘呆呆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眼睛卻是睜着的。
“小子,你還沒睡啊?還疼的難受?要不要我給你抹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