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童成剛的否定，路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說。
之所以和薛靜姝商量一個五倍的比例，是因爲他覺得這個目標肯定達不到。
到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借坡下驢，緩和與童成剛的父子關係了。
但沒想到薛靜姝擅自改動數額，變成了三倍。
這還不算，童成剛甚至又改了一下，變成了兩倍。
最關鍵的是：他還是沒有改掉面對兒子時易燃易爆炸的毛病，連誰輸誰叫爹都說出來了。
如果贏的人是他，路遙叫他爹，就相當於回到原點，也不吃虧。
但萬一，
萬一路遙贏了呢？
難不成還真的讓他叫爹？
路遙可不敢小看《瘋狂的石頭》。
在前世，它只是一部投資只有三百萬的小成本電影，最後卻成了一匹黑馬，狂攬兩千三百萬票房。
那可是2006年！
雖說只是當年排名第一的《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兩億四千萬的零頭，卻也躋身06年內地電影排行榜前十位。
但《滿城盡帶黃金甲》是什麼陣容？
大導演張藝謀，亞洲天王周杰倫主演！
那號召力可不是一般的強！
相比之下，當年的甯浩、黃波、郭濤等人都並不算太出名。
宣發基本無，排片也不佔優。
即便是這樣，他們也取得了令人驚歎的成績和口碑。
……
回到這個世界。
時代變了。
首先，投資兩千萬。
其次，作爲導演的路遙雖然是新手，但由於他在音樂上的成就，國際知名，風頭一時無兩。
很多人即便不看好他在電影上的實力，也會產生好奇心，想去親眼看一下到底如何。
再次，由於名聲、上頭的扶持、父子對壘的噱頭等，各大院線紛紛改變主意，增加排片。
把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路遙不敢多說，但保守估計，總票房在十個億到二十個億之間，應該是有可能的。
衝破二十億這件事，誰都不能保證。
他覺得童成剛有點太武斷了。
“我覺得吧：二十億也並不是個很高不可攀的目標，您直接就說我打死都不可能達到，是不是太武斷了？
還有，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輸了叫你爹沒關係，萬一你輸了，那可……”
“我會輸？笑話！”童成剛冷哼一聲，“你小子不要太小看我的眼光了！我從業多年，還沒見過一個新人導演首部電影過十億的！
你最近挺出風頭，前期不少網友會跟風去看你的電影嚐個鮮，這很正常。
但等到首日過後，觀影結束，評論上線，口碑配不上票房，很多跟風的觀衆會自然而然地選擇放棄！
所以，即便是首日票房很高，也不要太盲目自信！
我見過很多前期營銷做得非常好的電影，首日票房爆炸，但第二天便由於口碑問題斷崖式下跌！
所以，我不會輸的！”
他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事實。
票房斷崖式下跌的例子，前世他也見過。
比如《誅神1》，首日票房1.4億，次日只有八千萬，第三日四千萬，第四日兩千萬……
比如《海上堡壘》，首日票房七千萬，次日暴跌至兩千萬，第三日甚至不足千萬……
足以說明口碑對後續票房的影響力。
首日票房高，一方面是劇組請了流量明星，吸引大量明星粉；二是前期宣發做的很好，讓觀衆充滿了期待。
當然，反噬也是很嚴重的。
流量明星演技不佳，外加劇本問題、導演拍攝不用心等等，導致觀衆產生巨大落差，怒給差評。
首日還沒來得及看，正準備去電影院的觀衆們一看評分和評論，哦吼，感謝試毒，算了，看其他的吧！
票房不暴跌纔怪！
但路遙還是要反駁。
因爲他知道：《瘋狂的石頭》和那些騙子不一樣。
那些片子不能和它相提並論。
它的口碑不會差！
“我覺得：《瘋狂的石頭》口碑不會差，所以票房也不會出現斷崖式下跌……”
“你覺得不管用好嗎？”童成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要觀衆覺得好才行！”
“……”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路遙心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各執己見，那也不用爭論了——票房見真章吧！”陳阿姨說，“可說好了：到時候誰輸了，可不許耍賴啊！”
“耍賴？你當我童某是什麼人？”童成剛擲地有聲：“我童成剛說話向來算話，從不食言！”
“噗嗤！”
薛靜姝忽然捂着嘴笑出聲來。
其餘三人登時將目光同時聚焦在她身上。
“你笑什麼，靜姝？”陳阿姨奇怪地問。
“啊？哦，沒有，我沒笑。”
薛靜姝趕緊收斂笑容，正襟危坐。
“你明明笑了！”路遙懷疑地說，“我看到了，也聽到了！你到底在笑什麼？”
“啊……那個，我想起高興的事……”
“什麼高興的事？你要給你男朋友生孩子了？”路遙越來越覺得她可疑。
“你胡說什麼呢？！”薛靜姝羞惱地錘了他一下，旋即與童成剛對視。
剎那間，兩人心神交匯。
“我想起高興的事，就是：叔叔要給我買一輛一百萬的新車！”
她對着童成剛眨了眨眼。
童成剛立即接口：“對對對，靜姝的那輛車是該換了！”
兩人心照不宣。
薛靜姝之所以笑，是因爲想起了之前他在醫院對路遙說要斷絕父子關係時，剛丟下一百萬的支票，轉頭又後悔，打電話給她讓她把支票偷走撕掉的事。
而童成剛一見她笑，也想起此事。
這簡直是瞬間打臉！
所幸薛靜姝反應快。
而他也不得不立即跟進，順着她往下說。
這纔打消了路遙與陳阿姨的懷疑。
“這個哥哥昨天跟我說了。”薛靜姝說，“他說：先定一個小目標，一個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