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冷沫呆立當場。
不是吧,這畫面也太真了點,跟恐怖電影裡的場景相差無幾。
老闆是不是太高估客人了?
這麼搞,沒有心臟病的估計也要被嚇出心臟病來了!
紅衣男捂着鮮血噴射的斷臂,痛苦地嚎叫。
聞到血腥味的鬼娃們蜂擁而上,沒有管兩個女孩子,而是像食人魔一般吸附在紅衣男身上。
不到一分鐘,慘嚎聲漸漸低沉,直至消失。
紅衣男也只剩下了紅衣。
還有紅衣下的一堆骨頭。
冷沫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些鬼娃,這些場面,居然是真的?
這密室真的有問題!
他渾身顫抖起來。
恐怖的鬼娃們吞吃掉了紅衣男的血肉,紛紛站起身來,迅速將目光轉向了呆立一旁,已經尖叫到失聲的顏蘿和紅衣女孩。
顯然,接下來她們即將成爲攻擊目標。
而眼下,兩個女孩已經相擁着癱軟在了地上,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快跑啊!”冷沫心裡大喊。
女孩們不爲所動。他在黑屋裡也無能爲力。
“所有背叛者,都得死!”
一個突兀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來,陰沉而冷冽。
不知道什麼時候,密室的門悄然打開。
一個身影緩步踏入。
來者通體泛着白色幽光,似乎是虛幻無實體一般,身披黑色盔甲,手執長矛。
除卻手中握着的,TA的身上,也插着數根長矛。
詭異的是:都這樣了,TA居然還不死。
彷彿有所感應,來者轉過臉來看向冷沫所在的小黑屋。
目光交匯,那一瞬間,冷沫摒住了呼吸。
頭盔下,是熟悉的臉龐。
與顏蘿一模一樣!
要說不同,就是穿着打扮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誰?”冷沫驚恐地想。
黑甲顏蘿,簡稱黑顏蘿吧,看起來可以無視鍍膜玻璃的阻擋,看到裡面。隱約中,冷沫看到,她好像對自己笑了一下。
接着,她伸出手,冒着藍色幽光的有着尖利爪子的手,握住了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根長矛,緩緩地,將它拔了出來。
然後,她舉起了它。
向着玻璃後的冷沫,擲了出去!
長矛輕鬆地門窗,如中敗革。
下一刻,冷沫心口如遭重擊。
他慢慢地軟倒,恍恍惚惚地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消散。
然而幾秒鐘之後,他便清醒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
他低頭查看自己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傷口。
但,
有比傷口更恐怖的東西。
他驚駭地看到:自己的胸口,有一束幽光,向前曲折延伸着,延伸着。
他的目光順着幽光一尺一尺向前,直到幽光的盡頭。
是黑顏蘿的胸口!
黑顏蘿猛然抓住了聯繫二人的那束幽光,猛力一扯。
冷沫只覺得自己彷彿被巨型章魚的觸手吸住了一般,瞬間飛到了空中。
他駭地魂飛魄散,嘴裡驚恐地大叫:“放開我,你這混蛋!”
黑顏蘿放下了他,但顯然不是聽從他的意願。
冷沫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撞向小黑屋的門窗,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雙手抱頭,蜷起身子,以求不要傷地太慘。
須臾之間,他便看到自己出現在了黑屋之外。
門窗,似乎是空氣一般,對他沒有造成任何阻礙與創傷。
他驚奇地鬆開雙手,剛要感嘆不可思議,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是一堆鬼娃們的身上。
周遭,幾個鬼娃被他的軀體砸地飛到了兩米高的半空,方纔重重落地。
冷沫狼狽起身,同時破口大罵:“混蛋,艹你……”
髒話還沒罵完,他猝然住口。
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處境極爲不妙。
原本將兩個女孩視爲目標的鬼娃們,此刻密密麻麻地分佈在他四周,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刻,他們被冷沫的罵聲吸引,對他怒目而視。
“完……完蛋了!嘲諷到他們了……”冷沫頹然地喃喃自語,隨即悲憤起來,轉過頭怒視着一旁的黑顏蘿:“你爲什麼要害我?!”
黑顏蘿呵呵一笑,突然又向他丟出了一根長矛。
冷沫大驚失色,剛要躲閃,便發現不必:那長矛的方向與他所在的位置有所偏差。
一聲慘叫自他的身側傳來,飛濺的鮮血甚至撒到了他的臉上。
他伸手抹了把臉,側目而視,一隻剛剛撲向他的鬼娃被長矛貫穿,長矛的衝力如此之大,甚至將鬼娃帶飛了數米之遠,生生地將其釘在了牆上。
“嗷……”
鬼娃們咆哮起來。
也許是意識到新出現的這傢伙是個勁敵,圍着冷沫的鬼娃們轉移了目標,如潮水一般向黑顏蘿撲去。
黑顏蘿面無懼色,一邊快速地扔出長矛,一般伴着投擲的動作瀟灑地移動腳步,彷彿黑夜中的舞者。
殺人之舞!
冷沫瞠目結舌地看着單挑一羣鬼娃的黑顏蘿,頭皮一陣發麻。
“好牛筆啊!”他歎服道。
一個鬼娃凌空飛起,撲向黑顏蘿,黑顏蘿靈活地避開它鋒利的鬼爪,擰腰聳肩,向前一撞,正中鬼娃的胸口,將它撞飛。
好巧不巧的,它被撞向了剛纔被釘在牆上的那一隻。
不過幸運的是,它的落點相對較高,釘死上一隻鬼娃的長矛只是貫穿了它的腿,卻沒有命中要害,所以沒過幾秒,鬼娃便像失控的鐘擺一樣,頭朝下,貼着牆左右擺動起來。
它拼命掙扎,試圖掙脫。
但長矛如同巨大的釘子一般將它死死釘住,讓它徒勞無功,只能發出不甘的嚎叫。
冷沫愣愣地看了它一陣子,下意識地伸出手,將長矛拔了出來。
鮮血順着傷口激射而出,已經死去的鬼娃先一步滑落在地,還活着的鬼娃“咚”地一聲,頭朝下撞在了地上,吃痛不過,放聲慘叫。
冷沫連忙迭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鬼娃“嘶”地叫了一聲,捂着冒血的大腿,答道:“沒關係。”
冷沫又伸出手去,抓住它的胳膊,把它扶了起來。
鬼娃:“謝謝。”
冷沫笑着答道:“不客氣,不客氣!”
鬼娃咧了咧嘴,面目猙獰起來,邁開帶着血洞的腿,一瘸一拐地,朝着依舊與鬼娃們混戰在一起的黑顏蘿逼進。
但,走了幾步之後,它的身形忽然滯了一下。
接着,它緩緩地轉過身來,盯住了冷沫。
冷沫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剛纔,是你撞的我!”
冷沫搖頭:“不是我撞的。剛剛是好心扶你起來的,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鬼娃振振有詞:“不是你撞的,你爲什麼要扶?”
冷沫愣了一下,大聲叫起屈來:“臥槽,碰瓷啊你……什麼鬼?!真要是我撞的你,幹嘛要幫你?一槍結果了你不更好?”
鬼娃半信半疑地轉了下眼睛,似乎又發現了新的證據:“還想抵賴!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不就是剛纔傷我的長矛?”
冷沫一怔,轉頭一瞧,剛纔從鬼娃身上拔出的長矛果然還在自己手裡。
得,這下想要洗清自己得費一番功夫了!
等等,爲什麼要洗?
還有,爲什麼要幫它?
爲什麼不趁它病,要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