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炮兵陣地被完全轟炸了,粗長的炮管被高高拋大炮被衝擊氣浪整車甩了出去,砸到令一門大炮上,兩門大炮同時毀成一堆廢鐵!躲在大炮下的士兵們連呼喊一句都來不及,被大炮架子砸中,流飛的彈片擊中,濺起的泥土淹沒!整個陣地上亂成了一團,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往哪裡躲。竟然也沒有人站出來反抗,場面一時混亂無比。竟然任由鬼子飛機在頭頂上肆虐了好長時間,直到飛機上的鬼子沉着地丟往所有的炸彈,才擺擺飛機屁股,輕鬆地飛走了。臨飛走的時候,還故意地壓低了機尾,幾乎是擦了倖存炮兵們的腦袋飛了過去,放出的濃濃黑煙讓被炸得有些呆傻的炮兵們吃盡了苦頭。
竟然沒有人反擊!
一直到安國縣城裡的大轟炸,一直沒有人反擊!逃避,喊叫,無奈,佔據了幾乎所有人的心,失去了戰爭應有的鎮定和勇敢。楊後來罵道:“是讓先進的武器裝備把你們慣壞了!一羣烏合之衆!”
飛機大搖大擺地飛進了縣城,擦了城牆,開始投彈,炸彈掀起的泥土和碎磚瓦竟然可以迸濺到飛機的下腹,而沒有人反抗的結果就是讓日軍飛機更加張狂肆無忌憚。
整個城市陷入了大片的驚慌之中,還在睡夢中的人被壓在倒塌的房子底下,發出悽慘的尖叫。沒有遭到轟炸的地方,有人跑出房子,結果被炸死的院子裡。街頭院落裡的樹木,在無差別轟炸之下,有的被炸彈直接命中。有地被炸彈撞斷了身子,巨大的樹頭歪倒下來,將臨近的房子砸塌。
日軍在北平的一個剛剛修復的破舊飛機場上,將還能起飛的所有20多架飛機,全部用到了安國戰場上,目標只有一個——殲滅楊指揮系統!
因爲不知道楊的指揮部在什麼地方,主要是對安國縣城內實施無差別攻擊,不留一個站着的房子,不留一棵可以隱身的樹木,不留一個可以活動的人影!
而他們選擇地時機就是用一萬士兵的密集攻擊誘發出安國方面的炮兵還擊。在劇烈的炮彈爆炸聲裡,是沒有人可以聽出飛機飛近的聲音的,而且,一旦聽到,飛機已經飛臨了頭頂,反應是來不及的!
巨大地收穫就是直接轟炸了炮兵陣地,三處炮兵陣地中只有一處有一點點的反抗。損失一架戰機,消滅了三處炮兵陣地,消息不僅令桑木崇明極度興奮,更是岡村寧次大感欣慰。奇兵!
更大的收穫是安國縣城裡,一半的房子被炸平,另一半因爲彈藥泄盡而不得不放棄。
沒有受到任何有效反抗攻擊,是最令岡村寧次意外的了,楊部隊也沒有反空器材?!作戰如此兇猛的部隊,竟然對付空中轟炸的經驗如此低劣?!
轟炸發生的時候。除了楊和巡天特戰連意外,所有人都處於一種對飛機的極度恐懼之中,使得傷亡倍增。楊實在沒有想到國人地恐飛機症竟然這麼大,普通羣衆也就罷了。連戰士,都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被炸死在街頭!還有,陳志浩竟然也不懂得如何正確躲避,趴在一個地方死等。面對輪番轟炸,竟然嚇得有些失措。
要不是楊一把拉起陳志浩,不要說飛機炸彈,就是倒塌的房子也把他砸死了。楊一把拉起陳志浩,一手用匣子槍對着飛機開火,他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意思。
終於飛機將指揮部夷爲平地。四處倒塌的房子堆成廢墟,楊扔下陳志浩緊握着他地手,幾步搶到已成廢墟的房頂上。抄起一挺機槍,一腳踏着倒塌的飛檐獸頭,抱起機槍,對着要再度飛臨的飛機一陣狂射!最前面的飛機來不及躲避,被機槍射中了前面玻璃,玻璃碎成破片的同時,飛行員也腦袋一歪,死了。來不及拉起的飛機,幾乎是擦了楊的頭頂掠了過去,撞進後面的一個院落裡,爆炸了。
楊天曉想一下子將楊撲倒,沒有想到的楊一甩手,將他扔了出去,大吼一聲:“打飛機!”
第二架飛機,在第一架飛機被擊落之後,嚇得驚慌地拉起,來不及投彈就向着天空倉皇逃跑。將炸彈一股腦地丟在了指揮部南邊地院子裡。
楊的鎮定終於喚回了楊天曉他們的勇敢,特戰連地人適應得很快,有人用肩扛式火箭彈一下子將飛機炸碎在天空中,引發的連續爆炸,將它附近的幾架飛機也擊傷,搖搖晃晃地躲開這裡,向遠處飛走。
指揮部已經成了一片瓦礫,死傷的參謀警衛人員不計其數,所有的通訊器材全部毀於戰火,除了陳志浩楊,連朱龍哲都找不到了。
楊的臉陰沉地要出水了,原本設計好的所有作戰方案都在這突然的空襲中化爲泡影!佔盡優勢的局面一下子急轉而下,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階段。
“政委,”楊看了一眼陳志浩,他對陳志浩在空襲中的表現不是太滿意,實際上是他糊塗了,在那個時空的中國,一般人對飛機,對空襲有着絕對的恐懼症。
“政委,你馬上組織人組建防空指揮部,器材可以向二支隊要。”楊扭頭找楊天曉,卻聽陳志浩說,“還是先救被砸在裡面的人吧。”
楊扭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這個工作派別人,你親自去安排組建指揮部,要多建幾個僞裝指揮部。”
他的語氣有些生冷,陳志浩大概也有些氣惱,聽他這麼一說,怒吼一聲:“楊!你說什麼?我們的人砸在屋子裡,你不抓緊時間救人,卻急着建什麼僞裝指揮部?你打算幹什麼?!他們是我們的戰友!我不能放棄他們!”
楊冷冷地看了陳志浩一眼,眼光裡的兇狠令陳志浩心裡咯噔一下
氣裡有些柔和,喃喃要再說什麼,被楊一聲冷冰冰住:“你救人吧。我不用你!”
“楊天曉。你帶人在城東建立指揮部,記住,頂多有三十分鐘的時間。要建出三個來,鬼子不會給我們時間了。”楊最好一句很輕,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哎,你,”楊一時叫不出士兵地名字,用手一指在忙碌着的一個士兵,“什麼名字?”
“報告楊總,警衛班長夏進寶。”夏進寶大聲地說。
“好。夏進寶。你帶人馬上趕到二支隊指揮部,讓鞏曉明支隊長火速建立防空指揮部,並且告誡前線部隊,鬼子會很快轟炸前線部隊,要他們積極防禦。另外讓鞏曉明支隊長命令輕重機械師放棄原定任務,火速北上安國,全殲安國城南敵軍!”楊看着夏進寶。一字一句地說。
“是!”夏進寶大聲喊了一句,敬禮跑了。
“參謀長,”楊看朱龍哲手裡拎着一挺機槍,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迎着他走了過去,“你馬上集結所有人,組織機槍敢死隊,迎接鬼子的下一次空襲。告訴戰士們,對於空襲。越是怕死越容易死!一定要敢打!打掉一架飛機,別的就不敢張狂了。”
不等朱龍哲點頭,楊轉身走了。
但是楊還是小看了桑木崇明的指揮能力了。桑木崇明很敏感地抓住了戰機,飛機一飛走。立刻下令展開全線第二次攻擊,而且還是人海攻擊!根本就不留一點喘息機會給前線的蔚縣各部隊。日軍士兵像層層疊疊的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涌向陣地。陣地前倒下的屍體,足夠形成一道新的防線的時候,前沿陣地上終於消耗光了一個連地防守部隊,陣地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日軍蜂擁而入,展開近戰。
試圖將日軍壓縮會去,卻被更多的日軍突破了另外的防線,出現了第二個蜂擁高潮。
突破。意味着什麼。敵我雙方都很明白。
衝鋒槍雖是近戰利器,但是彈藥消耗驚人也暴露了極大的缺憾。當身上的彈藥打光了,戰士們根本來不及尋找彈夾。鬼子踩着他們同伴屍體,撲了上來。肉搏戰,身體與身體的對撞,槍刺與肉體地交鋒,慘叫和拼殺呼喊交錯,血淋淋地戰爭場面一下子渲染到了高潮。
前線鎮守的一個團的蔚縣部隊,在肉搏戰中抵抗沒有三十分鐘,全部陣亡,一線防守失陷。退守下來的部隊緊急進行着二線的防禦準備,根據鬼子密集衝鋒的陣型,鞏曉明做出緊急部署,加調了小鋼炮進駐前線,形成密集射擊陣地。同時將彈藥分散在各個單兵作戰坑裡,以便戰士們隨時抓取裝填。僅剩的十幾門大炮也調到了一面,準備在北面對鬼子形成攻擊陣型。
短暫的間歇,夜風柔和之中的血腥,讓人有些嘔吐。
距離鬼子飛機轟炸已經35分鐘了。
當戰士們看到前沿地鬼子蠢蠢欲動的時候,天空中又傳來了可怕的嗡嗡聲。
飛機飛臨前沿陣地,一個俯衝,炸彈帶着尖嘯撲向地面,但是在預設的陣地上,十幾挺機槍幾乎同時被人高舉着,迎着鬼子飛機,拼命地開火,根本就不管在身邊不遠處地爆炸。彈片飛濺,一個士兵倒下了,另一個爬起來,接過機槍支架,高舉過頭頂,槍口噴出長長的火焰。
同樣的,在安國縣城的北面城牆上,朱龍哲親自指揮,二十幾挺機槍,形成一道鐵幕,子彈將毫無防備的前面三架飛機直接擊中,晃晃身子,飛機一頭栽了下去。後面的敵人緊急拉起,才堪堪躲過機槍的襲擊。朱龍哲是讓人在隱蔽的地方設置機槍襲擊點的,城樓頂上,牆邊的高樹上,以及城隍廟地大殿上,這些地方,原本都是轟炸的重點,朱龍哲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我就是在那個廟地大殿上打鬼子飛機來,不要怕,越是害怕,越是容易被打死。打飛機也是打鬼子,你一慫包,鬼子膽子就壯,就敢炸你。你這裡開火了,他就躲你,自然就炸不上你。打是最重要的!
儘管有機槍對空射擊,但是前沿陣地上仍然遭到了空前的轟炸,幾乎是沿着戰士們的坑道附近,鬼子的炸彈耕犁開兩道不太明顯的坑,是密集彈坑形成了。也有炸彈正好落進戰壕裡,戰壕的曲折有效地抵消了轟炸對部隊的傷害。掉進戰壕的炸彈,引爆了密佈在戰壕裡的彈藥箱,一時間戰壕裡煙塵騰漫,流彈四起,除了個別單兵坑裡戰士沒有受傷,死傷不好。
落在戰壕兩邊的炸彈,並沒有形成多少傷害,不過是將更多的泥土炸翻起來,將不少人埋了起來,很快爬出來,第二次又被炸飛的泥土埋掉,抖抖帽子,扣扣鼻子,笑着鑽出來,相互罵幾句,又悄悄地摸上了槍柄。鬼子,正趁着轟炸,一點點地向前摸來!
安國縣城裡,儘管朱龍哲指揮人形成了對空有效的防禦,但是密集的炸彈還是從高空中大量傾瀉下來,將剩餘的所有房屋全部炸燬,更爲可恨的是,日軍此次轟炸不僅僅是重磅炸彈,而且傾瀉了大量的燃燒彈,使得城裡傷亡倍增。大火在廢墟上無依無靠的熊熊燃燒,憑藉着燃燒彈的威力,迅速地引燃了廢墟里的雜木,樑材。城內頓失陷入一片驚慌哀號之中!大量的老百姓涌上街頭,又被第二次的轟炸炸死炸殘在街頭,開始有人羣到處亂跑,局勢迅速地失控。
最後一次轟炸結束的時候,天空中驀然出現了點點白花,漸漸有沾染全部天空的趨勢!
“是傘兵!日軍的傘兵!”楊看了一眼,立刻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