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的車子過來的時候,整個崗哨都已經淹沒在煙塵子猛然一頓,車門一開,從車子上一下子跳下一個人,接着又是一些人,很迅速地撲進煙塵裡,裡面發出很輕微的撲哧聲和偶爾的叫聲。還有一聲很清脆的槍聲,是從旁邊的路邊傳來的,只有一聲,卻很清脆。
楊正要過最後一道哨卡,猛然聽到槍聲,看他鬼子軍官一愣,擡手一槍將鬼子軍官打死,喊了一句,“衝!”車篷裡的戰士得到訊息,隔了帆布,向兩邊的鬼子開槍射擊,鬼子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措手不及,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闖進最後一道哨卡,裡面就是空蕩蕩寬闊的物資儲備地了。大山一樣的物資倉儲,各處都有警示牌子。最後進出的機槍碉堡裡,並沒有鬼子士兵,大批的鬼子士兵竟然都不見了。聽到槍聲,纔有個別的士兵從角落裡跑出來,驚恐地向着車隊喊叫着,“出什麼事了,爲什麼打槍?”
楊下了車子,招手讓那鬼子士兵過來,解釋說:“沒事,前面哨所發現有敵人的飛機,對空射擊呢。人呢,怎麼沒有人呢?”
“都在北區裝運物資呢,你們是從丘縣來的?到南區去,從這裡過去,先自己裝車,大佐馬上派人過來。所有人都被派去裝物資了。”
楊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香莊裡面竟然是個空殼,所有警戒力量竟然都被用到裝運物資!“爲什麼沒有抓勞力來?”
“命令太緊張了。大佐說,已經有人去抓人了。敵人的前鋒部隊馬上就到這裡了。必須全力搶運物資。我領你們到那邊。”
“我想見大佐。”楊笑了笑,“大佐是不是在北區?”
“都在呢。”鬼子士兵還沒有明白楊的意思,傻傻地說。
車上地戰士一下車。立刻強佔了各哨位,四角上地崗樓上僅有一名日軍士兵把守,很容易地就解決了。
忙亂的北區物資儲備區,竟然沒有人發現有大量的士兵正強佔制高點!
楊命令邱思明,留下一部分兵力,其他地火速前進到香莊。控制這裡的局勢,物資儲備區太大了,一個營的兵力,顯然不夠。
上千多鬼子,在北區物資儲備區裡,上下忙碌着,還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一個大佐軍裝的人,正大聲地指揮着鬼子。軍車一輛接一輛地進進出出的,鬼子們都拼命地扛着物資箱子,沒有人攜帶裝備。
楊靜靜地看着,一聲不吭。直到大佐下意識地感到身邊有人站着不動。纔回頭看看,叫道:“馬上裝車。你怎麼不動?”說完話,大佐才驀然發現,周圍竟然多出了很多持槍的帝國士兵,一個個地森然地看着他,眼睛裡絲毫沒有懼意。
天空中傳來隆隆地飛機聲,是胡逸警衛營的人和邱思明的精銳,正沿着繩子迅速地滑下飛機,佔領了物資垛的各個制高點。
飛機的隆隆巨鳴,使得日軍們不由得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擡頭看着天上的怪異一幕,滑下繩子地人,立刻將槍口對準了下面工作的日軍,有人尖叫一聲,扔下箱子,想尋找武器,被人啪一槍擊爆了頭,屍體栽倒。是敵人的狙擊手。
“你是什麼人?”雄武大佐看着楊,知道這個人就是敵人的長官了。
“我是來接受這裡地,我叫楊。”楊笑着指了指越來越多的士兵,邱思明地人,還一身的農民裝束,但是手上也拿着雜亂的槍,後面更多的是手拿各種武器的游擊隊的人,還有一些很近的被動員來的農民,手裡拿着各種的器具。
雄武大佐看着越來越多的人羣,心一下子跌落到極點。午後的陽光不是太熱了,但是雄武大佐的臉上卻出現了越來越多汗水,大顆大顆的,滾滾而落。
得到的消息是敵人可能在晚上攻擊到這裡,必須在晚上之前,盡最大能力搶運物資,在晚上得到撤退的命令之後,引爆整個倉儲區。可是現在,纔剛剛2鍾,敵人竟然已經站到了早就面前!
“大佐,不用做無謂的犧牲了。您投降吧。”楊看着雄武大佐的眼睛,“沒有機會的。”
雄武大佐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看着他士兵,慢慢地舉起了雙手,他不能讓他的士兵,白白地死掉。
日軍士兵很自動地站成一排,將身上的武器扔在經過的一個武器堆上,被關押在大廳裡。
敵人引爆雷區了。雄武大佐聽着外面時時爆炸的震天響動,在寬厚的皮椅上動了動他魁偉的身子。楊還不錯,將他的軍官都軟禁在作戰室裡,並沒有難爲他們,也沒有讓他們受到任何的污辱。透過窗子上的百葉,他看到整個倉儲區已經沸騰了,成千上萬的支那農民出現在廣場上,一個個長官樣的人被帶到那個叫楊的跟前,談笑着什麼。
,您看,我們只要出了這個門,過一道崗哨,就到了或者到您的辦公室!”一箇中佐趴在窗前觀察着說。
“你是說那個起爆器?”雄武大佐搖搖頭,“敵人是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總要試試。”其他幾個日軍軍官都鼓動着。
雄武搖搖頭。
但是一個軍官伸手拉動門板,竟然應手而開。門外也沒有人喝問。
那軍官慢慢地打開門,伸頭往外看看,竟然沒有哨兵!
軍官脫掉身上的軍裝,又在地上將潔白的內衣揉髒,披在身上,悄悄地邁步出了門,衆鬼子軍官都靜靜地看着,有些擔心。
雄武大佐也提心吊膽地看着,一步步地走到門口,看那軍官竟然很快就混了人羣。慢慢地接近了雄武大佐的辦公室木門。門前並沒有人看守,握上手柄的時候,軍官還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悄悄地用力打開了那扇死亡之門。
—
閃身進去了!
下面是雄武大佐不知道地故事。軍官閃身進到屋子裡,機警地回頭看看後面,並沒有人!用手輕輕拍拍心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身,站住不動了。在他地面前。正有十幾個全身武裝的戰士笑呵呵地看着他,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就那麼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來找這個?”一個頭目一樣的人從寬大地寫字檯下拎起那個起爆器,笑着扔到桌子上,用力按了按,哈哈一笑,“我們也找這個!你告訴我。是不是還有幾個起爆器?”
軍官下意識地搖搖頭。
暴風驟雨般的拳頭皮靴砸在他的身上,足足有十分鐘,那人才制止了毆打,慢慢地說:“現在您想起來了?”
軍官搖搖頭。趕緊點頭,嘰哩哇啦地說了什麼。
頭目一施眼色。立刻有人掄起槍托要砸他,急得那軍官大聲喊了一句:“你的,不要!”
“哈,會說中國話!”頭目笑了笑,“告訴我,哪裡還有起爆器?”
“我的,帶你們找?”軍官不敢再抵抗,慢慢低下頭。
一共有三個起爆器,當把三個起爆器都拎到雄武大佐的面前地時候,軍官的腦袋低得足能倒鑽進褲襠。誰也沒有想到,跟着軍官進來的人,竟然是胡逸,他看來雄武大佐一眼,“你派人破壞抗日,罪大惡極,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所有人一律同罪!”說完一揮手,外面窗口立刻伸進幾挺機槍,毫不猶豫,嘎嘎嘎地叫了起來。
雄武大佐猛地站起來,臉色蠟黃,頭上虛汗淋淋,驚恐地看看四周,他的軍官們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雄武大佐摸摸頭上的汗,長出一口氣,原來是一場惡夢!
門口一響,一個人被扔進來,果然是那個出去冒險的軍官!接着又扔進三個東西,果然是那三個起爆器!接着進來一個人,果然是那個大漢!雄武大佐的汗又出來了,緊張地慢慢往後躲。
槍聲響起的時候,雄武大佐惡狠狠地看着出去冒險地軍官,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所有前來運輸物資的各路隊伍,都有人做了統計,楊的意思是一條槍換一個人,兩口袋糧食換一個人,老百姓實在沒有當兵條件的,可以豁免。後來實在是換不起了,變成兩條槍換一個人。冀南八路軍部隊地一個團長笑了笑,“楊總司令,你不能這麼弄,我們沒有人,還要槍幹什麼!”
楊笑笑,並不言語。
直到最後,他纔將剩下的槍支彈藥送了八路軍當地部隊,“不好意思,我需要人幹件大事。你們實在沒有人,也就算了,不過,總得出點力吧?我地主力已經開赴冀南,你們配合着打打小鬼子,這個不難爲你們吧?”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所有物資整整運送了三天兩夜,纔算有了眉目。毛三槍旅,在香莊外圍,苦戰三天,要不是當地八路軍部隊支援,還真不好收場。周世才的主力南下,很快在冀南展開大清掃,一個月的時間,完全佔領了所有的鄉村,清理了日軍在鄉鎮一級的勢力,並將日軍分割包圍在了各個縣城。
楊也徵募了幾萬新兵,前往蘇聯受訓。
八路軍總部建議,延安批准,當地的八路軍部隊歸楊指揮,併入三支隊。
四支隊傳來消息,已經攻克聊城德州濱州東營和泰安等地,濟南已經陷入重兵包圍之中。請示攻克濟南,在山東全境展開反擊。
“釜陽河戰鬥怎麼樣了?”楊問前來匯合的鄭軍國,“先清理完冀中之後再說山東吧。”
“正在進行中。”鄭軍國看着地圖,“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