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萍看到鍾曉從公寓裡走出來的時候,她的想法就已經改變了。
她現在不能直接去找鍾素華,因爲很顯然鍾曉已經和鍾素華談的很順利,現在鍾萍再進去的話,一會引起鍾素華的疑心,會讓她感覺這麼多人找她,都是爲了鍾家的權力。
二則是因爲鍾萍沒有信心沒有說服鍾素華。
她能給鍾素華的,鍾曉一定也給的起。
她不覺得自己相比鍾曉有什麼優勢。
所以在經過嚴密的思考之後,她決定暫時不去找鍾素華。
而是去找鍾曉。
很快,她撥通了鍾曉的電話。
“喂,萍姐,有事嗎?”鍾曉的聲音很疲憊,像是剛剛睡醒一般:“昨晚一整晚都沒休息,我剛回到家裡睡覺呢……”
鍾萍聞言無聲的冷笑了幾聲。
如果不是她親眼目睹了一切,真可能會被鍾曉給騙過去。
但她也並未拆穿,只是語氣略加急促的說道:“鍾家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麼還能睡的着覺?”
“……”鍾曉無語。
“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聊聊!”鍾萍輕聲說道。
“萍姐,我真的挺累的……”鍾曉在從鍾素華那裡離開之後,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般,而且他偷偷去找鍾素華,心裡總有種做賊的感覺,所以現在很抗拒去見鍾家的那些族人,生怕被他們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死人不累!”鍾萍冷冷的說道:“再這麼下去,鍾家就真的要死了!”
“你……哎……好吧!”鍾曉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一味的推脫,只會讓鍾萍越發的發覺不對勁。
鍾曉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鍾萍早已經親眼目睹了一切。
“別帶司機,就我們兩個人。”鍾萍緩緩囑咐了一句:“現在沈家盯我們盯的很緊,我們身邊的人也有可能被買通。”
鍾曉挑了挑眉毛。
他問道:“萍姐,到底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決定鍾家存亡的大事。”鍾萍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補充道:“普門江邊的星空咖啡館,我等你。”
說完這句話,鍾萍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鍾曉坐在車上,猶豫了半晌,然後衝着司機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自己開車走!”
……
星空咖啡館裡。
鍾曉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鐘萍,無奈的坐了下來問道:“萍姐,到底有什麼事?”
鍾萍慢條斯理的將一杯咖啡推過去,然後輕聲問道:“我剛剛得到消息,蘇銳和沈南嶽已經準備在青年湖商業區建立酒店、超級市場、以及兒童樂園和建材貨運站,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鍾曉沒有說話。
“這意味着,林家濤無法插手的鐘家產業,蘇銳和沈南嶽已經開始製作替代品了,等到他們的商業圈一旦建設完畢,再加上林家濤控股的鐘家公司,那麼無論城北還是城南,鍾家都會變成可有可無的角色!”
“爲何這麼多年上層對我們一直一忍再忍,無論我們做什麼事,他們都無法制裁我們?”
“就是因爲我們鍾家是延市底層人民穩定的基石,如果鍾家倒了,百萬職工會失去收入來源,會引發巨大的騷亂。”
“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用不了一個月,蘇銳和沈南嶽就會把我們的優勢完全架空,到時候,再加上郭選軍,我們還有還手的餘地嗎?”
鍾萍眯着眼睛,語氣激動的說道。
鍾曉聞言,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沉默了片刻說道:“萍姐,情況如此,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們沒有股權,大護院又不肯……現在鍾家羣龍無首,我們拿什麼跟蘇銳和沈南嶽鬥?”
鍾曉的語氣很無奈。
而且很憂愁。
鍾萍眯起了眼睛。
她之所以說那些話,就是爲了試探鍾曉,但他現在卻絲毫沒有把鍾素華說出來,看來他是真的打算悶聲發大財!
“也就是說,現在目前我們最難辦的事,就是讓大護院鬆口對嗎?”鍾萍問道。
“嗯。”鍾曉點頭。
“不如,讓姑奶奶出面怎麼樣?”鍾萍面無表情,輕輕用手中的勺子攪動着咖啡杯:“她是鍾家輩分最高的人,大護院,肯定會聽她的話。”
鍾曉聞言猛然擡起頭,目光驚愕的看着鍾萍。
“至於領頭的人選,姑奶奶肯定不會做,應該還是從我們這些小輩中挑選。”鍾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聲問道:“鍾曉,你覺得該由誰來做合適?”
鍾曉懵了。
他沒想到鍾萍一上來就會問他這種問題。
他雖然在鍾家旁系中算是有能力的,但肯定和鍾萍和鍾楠不能比,他現在唯一佔有的優勢就是在鍾素華那裡有了先機,而且還趁機抹黑了一下鍾萍鍾楠。
而當和鍾萍面對面時,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此時的他的心情,不亞於青梅煮酒時,曹操問劉備那句“你可知天下有誰配稱爲英雄?”。
很尷尬。
而且有點隱隱不安。
“呵呵……這種事,我們說有什麼用?”鍾曉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然後平靜的說道:“一切都要讓姑奶奶和大護院來定奪。”
“姑奶奶輩分很高,但隱居很久,對這種事,她未必有我們這些日日在一起的小輩們相互之間看的清楚,誰能力強,誰能力弱,我們彼此之間都很瞭解。”鍾萍緩緩說道:“最終的挑選方式,可能還是姑奶奶指定幾個人,然後由我們這些小輩集體投票。”
“那萍姐覺得,我們之中有誰能夠被姑奶奶看在眼裡?”鍾曉沉默了一下,然後反而把問題拋了回去。
他看着鍾萍,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只有五個人。”鍾萍伸出手掌,首先蜷下一根小拇指:“鍾誠。”
“鍾堯。”三秒後,她蜷下無名指。
“鍾楠。”中指。
說到這裡,鍾萍緩緩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蜷下剩下的兩根手指。
“你!”
“我!”
五人!
鍾曉額頭上面冒出一絲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着問道:“那這五個人之中,誰最有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