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鍾曉待在郭選軍辦公室受審的時候,衛震已經接到了消息。
他聞言在車上沉默了良久,之後竟然笑了。
“好啊……都開始掀桌子了,那我們也就別再剋制了,通知下去,全部都開始動吧!”
“先從誰開始?”旁邊有人問道。
“鍾萍。”衛震此時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憤怒,只有最純粹的冷漠:“她要爲很多人的死負責,她不死,我的眼睛閉不上。”
“好,知道了。”
衛震眯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猜想着,延市的天是否會因爲他的手段而變的血紅。
……
這邊,蘇銳掛斷了鍾萍的電話之後,就徑直離開公司。
他獨自驅車在青年湖周邊轉了一圈。
青年湖的改造項目已經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很多老城區被推倒,成爲廢墟,不久之後,新的商業帝國會在這裡崛起。
過去的終究會成爲過去。
至於鍾家,也會成爲歷史車輪中的一抹塵埃。
蘇銳之前和鍾萍談的合作,自然是在騙她的。
他支持鍾萍去分家,給她錢去買通那些鍾家旁系,許諾事成之後會高價收購鍾家的股份……通通都是假的。
都是爲了分裂鍾家而已。
笑話,現在蘇銳和沈家的勢力已經將城北鍾家的底盤蠶食的差不多了,他們也建立起了鍾家企業的各類替代行業,在這樣的情況下,蘇銳還要一個搖搖欲墜的鐘家股份幹什麼?
而且還要高價回收……
有毛病嗎?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一個座機的號碼。
他笑了笑,然後低頭接通電話。
“喂,蘇先生嗎?我是郭選軍,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電話裡,傳來郭選軍略微帶着一絲笑意的聲音。
蘇銳表情平靜,淡然道:“好,郭書記,我馬上過去。”
掛斷了電話,蘇銳駕車前往市委大樓。
至於郭選軍爲什麼會在現在找自己,蘇銳心裡也很清楚。
車輛停在市委大樓樓下。
在檢驗了身份之後,蘇銳邁步向郭選軍的辦公室走去。
“蘇先生來了,快坐!”郭選軍臉上笑容可掬,讓秘書上了兩杯熱茶之後,態度異常熱情:“蘇先生這段時間辛苦,我們合作愉快啊!”
蘇銳見狀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啪嗒!
辦公室大門關閉。
只剩下郭選軍和蘇銳兩人。
“郭書記,鍾曉認了嗎?”蘇銳笑了笑問道。
抓鍾曉的計劃就是他提出來的,而那份致命的視頻文件也是他交給郭選軍的。
“證據已經形成閉合鏈,他認不認罪已經不重要了,這次他肯定得被判死。”郭選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蘇先生的運籌帷幄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將鍾家這個龐然大物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真是英雄出少年!”
“多少任市委書記的歷代心病,卻在我這一任被解決了,以後我去省委開會,臉上也有光啊!”
郭選軍感慨了一句。
“鍾家有今天,都是因爲它咎由自取!當然,我能贏鍾家,也是因爲郭書記的大力支持,如果沒有您在背後推動,我想贏也很難。”蘇銳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平靜的捧了郭選軍一句。
“蘇先生說笑了……”郭選軍目光古怪,摸着自己已經略顯稀疏的頭頂,忽然笑了笑問道:“不知道鍾家倒臺之後,延市的這塊大蛋糕,蘇先生想要怎麼跟沈家分?”
果然來了!
蘇銳臉上不動聲色,平靜的淡笑道:“我們當初成立公司,是三家合力,現在要分利益,當然也該是三家去分。”
“沈家在延市多年,而且我們初入延市,也是沈家給予我們後盾,出錢出力出人!所以現在要分,也該是按照四三三的比例。”
“沈家四,我三,萬豪三!”
這種分割比例非常符合常理,而且在青年湖的項目蘇銳佔據絕對的主導,所以即便現在只拿十分之三,他最終拿到手的錢,也絕對不比沈家少。
郭選軍聞言笑了笑,他沉吟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蘇先生,我做官這麼多年,自認爲也有些看人的眼光。”
“我大膽推算一下,你是個特別有野心的人。”
蘇銳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你沒有野心,就不會放棄通州的榮華富貴,跑到延市來跟人打生打死……”
“既然如此,三成的市場份額,真的能滿足你嗎?”
郭選軍目光炯炯,盯着蘇銳。
“郭書記是什麼意思?”蘇銳笑了笑,輕聲問道。
“我有個建議,如果你感興趣,我們就詳談;如果你不感興趣,就當我沒說過。”郭選軍壓低了聲音,目光凜然,輕聲道:“趁這個機會,把沈家也拿掉,我全力扶持你當延市的獨家代言人,如何?”
郭選軍緊盯着蘇銳,他早就看出來蘇銳心中的野心之磅礴,絕對是梟雄之姿。
這種人,不會甘心屈居於一人之下。
而且他也不相信在短短時間之內,蘇銳和沈家能建立多麼深厚的友誼關係。
商人只看利益。
郭選軍認爲自己這個提議肯定會讓蘇銳心動。
但沒想到的是,蘇銳搖了搖頭。
“蘇先生不願意?”郭選軍眯着眼睛問道。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答應。”蘇銳笑了笑,淡然的說道。
“蘇先生難道覺得,沈家比鍾家更難對付?”郭選軍不解。
“不是沈家,而是因爲您。”蘇銳毫不掩飾,直接指向郭選軍:“郭書記,您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郭選軍目光微冷。
“先是讓我和沈家鬥倒了鍾家,現在又讓我來鬥倒沈家,如果沈家倒了,會不會又有一個人出來,幹掉我呢?”蘇銳眯着眼睛,像是開玩笑一般的問道。
“蘇先生,你誤會我了。”郭選軍輕笑一聲。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玩這種小心思。”蘇銳笑着說道:“誰都知道,兩家制衡,比一家獨大更容易讓上層安心,如果現在沈家倒了,我成了延市的皇帝,難道您就不擔心我會是下一個鍾秋月?”
“而且,是一家獨大的鐘秋月。”
“我想您一定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現在很懷疑您的動機,是否就是要讓我和沈家兩廂廝殺,最後兩敗俱傷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