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我近期面臨年中總結,有N多報告要上交,每天與各種數字、文字打交道,焦頭爛額,好容易起來的靈感與心情,在與領導的戰鬥中消耗殆盡!也許下週會好一些。在此向大家鄭重道歉!懇請大家不要因爲我最近的慢更棄我而去啊!謝謝支持!淚涌!
常明當然不敢深攔我。他自然會考慮到,多在五臺山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他只勸我明天再走。想想外面的暗夜,沒有瀝青道路、明亮路燈的時代,在叢林密集的山麓裡,我決定聽從合理化建議。但這一夜在氣乎乎與自怨自憐中度過了。
次日,我們啓程。太原之於我一片陌生,而之於常明,卻非常熟悉。家道中落後,他曾在太原一位世叔家寄居了兩年,直到他決定上京求取功名。只是他卻沒想到以慘淡收場。他很後悔非把妹妹帶出來。寄人籬下,總比丟失性命強。現在他的要務是保護我的安全。爲胤禎的知遇之恩,更爲他自己能好受些,也能通過緊張忘卻那些傷心。我沒有刻意問他的經歷,更像他需要向我傾訴。他看我的眼神也許就是那種兄長的疼愛吧?我沒有兄弟姊妹,不知這種感情是何物,也不敢妄加猜測。
一路平安到達太原。
常明沒有投奔他的世叔。無顏見江東父老,或者未能衣錦還鄉又失卻小妹,抑或兼而有之。他帶我住進客棧,眉頭一直收着。我命他坐下,說道:“常大哥有什麼打算?”常明說道:“奴才陪格格在太原玩幾日,然後再護送格格回京吧。”我笑道:“我不回京招人厭!包括我阿瑪在內,都沒派個人搜尋我,顯見我已經被拋棄了。如果回京,皇上說不定會按私逃處置我!我不想往虎口裡探頭去。”常明不答,我接着說道:“依我的主意,我們在太原買所房子,先住下來,玩個一年半載的再看形勢。常大哥既然得罪了太子,等再廢太子之前不能出仕了。也該找個窩安頓下來。傳說中太原重商賈而輕讀書,不如我出本錢,出智力,常大哥出人力,我們做一回生意,如何?”常明驚訝地望着我,說道:“格格說再廢太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格格還要性命不要?”我有些不滿,冷笑道:“太子既然能廢除一次,就能廢除第二次。常大哥飽讀詩書,史書上寫過哪個廢太子,還能登上帝位的?能保全性命就算是好的了。常大哥只要再忍三年,必然有結果。到那時,海闊天空,任你遨遊。”常明低頭算作答應了。
我們略商議,常明先出去搜尋。臨走之前,他又不厭其煩地囑咐了我一回,中心思想就是不許我亂跑。我已經跑出來了,離開了“八龍”的鬥爭,只要他不出賣我,我就會安定下來,進行我的下一步。況且現實因素我必須考慮,我的身手不夠好,又沒有權勢保護,孤身一人被人“打吃了”,都沒處兒哭訴去。
常明走後,我則在房中無聊地等待。我又把之前的計劃梳理了一遍。第一步出逃,雖然與我的計劃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卻意外地成功實施;第二步到一處山明水秀之處閒居,貌似馬上就可實現。雖然現在太原與我的想像有差距,終歸還是省會大城市,凡事得講些規矩。別說古代,就在現代,人們也拼命往大城市裡擠,生活便利是一方面,法治健全又少受其它因素影響纔是最重要的。第三步,找一份兒差使做消遣。我帶出來的錢當豪華米蟲過三世不成問題,所以當勞動不是生存的第一需要時,勞動就成爲一種生活的樂趣。我想像不出什麼也不做,往下這幾十年怎麼過!不能上網,不能看電視,不能玩遊戲,只有書可看,我記得某本評論中說過,在這個時代,能與《紅樓夢》相提並論的小說竟然是《金瓶梅》,可看的閒書太少了!我總不能繡花、學彈箏,下圍棋過這一生,想想就乏味!等安定下來,我就開一家時尚小店,讓常明給我當掌櫃兼夥計,我在幕後操縱,真好玩!
剛至晌午,常明就滿臉喜色地回來,說道:“格格,在晉王府旁有所宅院要賣,三進南向,開價才五百兩。奴才做主把它定下來了。”我奇道:“你身上通共就剩十兩銀子了,哪裡夠訂金?”常明笑道:“宅子的主人信佛,世代居士,說話處事也帶着平和,讓人由衷地生出親切感。他說是緣法兒,還說我們一定會愛護好這座宅子,而且只收奴才一兩的定銀,約定明日收錢。”又信佛,我沒來由的不舒服,可剛到太原,就遇見好事,此時民風之淳樸,令我歎爲觀止。我笑道:“既然機緣巧合,不如我們下午就去交銀收房吧。住在客棧裡,我總覺着心裡不踏實。”常明會意。
我們吃過午飯,就去看房子。常明僱了一乘小轎,我入鄉隨俗,搖搖晃晃地去看。只見三進六間,南北向,緊臨着晉王府的花園,我一見就喜歡上了。我坐在轎子裡,伸手示意常明,他把五百兩的銀票交給主人,主人給了房契。一切順利,唯一令我不滿意的就是這位主人留着老鼠須,哪裡像居士,分明市儈。房契到手,我也不必再和前主人打交道。我就心寬意暢了。
常明身無長物,而我就一個銀錢包。我們收到房子,家就算安下了。我立刻列出清單,吩咐採買。常明看到後啞然失笑,指着清單上的丫頭兩名,僕婦二人,說道:“格格打算在這兒常住嗎?這丫頭好買,僕婦難尋!若要遂心省力的,可遇不可求。格格當是宮裡呢……”我笑着打斷常明,說道:“從今往後,宮裡府裡那些事兒,咱們都別提了。你是我表哥常明,我是你表妹王萱,行商至此,打算在此紮根。你也叫我萱兒吧。千萬別叫格格了,露了我的旗人身份,麻煩!” 常明的臉忽然紅了。我笑道:“婆婆媽媽的。大丈夫疆場立功,當有殺伐決斷,哪裡顧及小節。”常明低頭道:“奴才不敢。”我想起沈從文先生及二三十代年的那些小說,凡在大學裡介紹“此乃我的表妹”時,同學便不多問,因爲表妹二字意味着未婚妻。這個時代親上作親的事情大約屢見不鮮。我也有些訕訕的,只作不知此典。常明趕快出去採辦了。我在第二進挑了一間東向的房間,回憶着自己的小窩,籌劃佈置。
常明快至晚飯時候,才帶着一羣夥計回來。大大小小、瓶瓶罐罐,堆了前院一間半屋子。又是一個丫頭名喚碧雲,十六七歲的年紀,模樣齊整,說是賣身葬父,電視裡常見的戲碼。見到我趕着叫小姐,一團火地迎上來,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我悄問常明,是不是街上每天都有賣身葬父的,怎麼他一去就趕上了?常明神情古怪地盯着我,欲笑未笑地告訴我,其實賣身葬父很不容易,買一個小丫頭不過五兩,有些模樣的十兩就儘夠了,而葬父至少要三十兩,很多人一直跪到三七,纔不得不賤賣自己。末了常明又低聲彙報道:“奴才花了三十兩買下碧雲,格格不會怪罪奴才吧?”看常明那副小心的樣子,我都笑彎了腰,只說道:“我們不缺錢,能幫人就幫一把好了。”常明如釋重負。
碧雲進門就要動手收拾東西,我趕忙攔下,說道:“大家都累了,明兒僱兩個幫手再收拾也不遲。”碧雲起先不肯,央求着要做,常明也贊同。我可累壞了,不能眼看着他們忙,自己遊手好閒吧?以此我堅決不同意,吩咐碧雲給自己拾掇個窩兒,早早睡下了。
黑甜一覺至天明。我吸着清新的空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美好的一天開始了。晨光透着粉紅,映得我的臉兒紅紅的,總算不用起得比雞早了!我高興地準備下牀,籌劃着如何慶祝在大清王朝第一個輕鬆的日子。可掀開帳簾,屋裡的情形着實唬了我一大跳。煥然一新,井井有條。我記得昨兒地上亂着箱籠,妝奩上全是灰塵,可眼前一塵不染,東西各就各位。碧雲端着一盆水進來,行禮道:“奴婢服侍小姐梳洗!”我盯着碧雲半日,沒從她的臉上瞧出絲毫惓容,還暗自納罕了一回,怎麼說我在大清王朝當了幾個月的貴族,把想法忍在心裡,算是沒露怯!
我們出來的時候,常明已經在外面候着了。他行禮說道:“小姐,早點備好了。”昨兒的話白說了。他就當他的家丁兼管家吧。我坐下,又命他們兩人坐下。常明因這些日子同行,已經習慣了,而碧雲有些侷促。我在桌上邊吃邊慢慢套問碧雲的家常。窮人家的女兒早當家啊!他們吃得很少,我很不好意思,下決心按照這個時代的規則進行操作了,省得人家彆扭,自己也不舒服。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三個人都爲置辦這個家,而努力地工作着。常明把我寫的招聘廣告貼出去之後,應聘者如過江之鯽。可能與山西重商賈有關吧,不論男士還是女士,都出來做工。應聘學徒的,丫頭的、僕婦的絡繹不絕,常明和碧雲篩過一輪,我都面試不過來。而且隔着屏風的縫隙看人有多麻煩啊!我都覺着自己大小眼兒了。還是常明在貝子府當過差,見過世面,終於在第五天弄來了一架紗屏,從外面僅能看見人影,而從裡面一目瞭然。哇!我也有垂簾聽政的良好感覺了!那一整天我都樂呵呵地趕着叫常明大哥,把他不好意思的。碧雲在旁邊抿着嘴兒偷着樂。
在太原的第十天,我終於把人員招齊了。我舒服地伸了懶腰,準備給自己放假一天。常明進來,見碧雲出去倒茶,小心地瞧了瞧我的臉色,說道:“有京裡的消息,格格想不想聽?”
作者有話要說:我近期面臨年中總結,有N多報告要上交,每天與各種數字、文字打交道,焦頭爛額,好容易起來的靈感與心情,在與領導的戰鬥中消耗殆盡!也許下週會好一些。在此向大家鄭重道歉!懇請大家不要因爲我最近的慢更棄我而去啊!謝謝支持!淚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