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大偉應着,跑去打了一盆清水來。
魏洪宇投了一條毛巾,遞給宛如說:“擦擦臉吧,行了,別委屈了,人你也打了,又沒吃虧,等會我去找他們主管,把這事問問清楚,我不會讓我的人吃虧的,放心吧。”
宛如站了起來,走出魏洪宇的辦公室,大家立即圍了過來:“宛如,沒事吧,洪哥沒罵你吧?”
宛如搖搖頭,走回自己的格子間,趴在桌子上,不再說話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抱着不平:“那些是什麼人呀?我們這麼拼死拼活的,爲了什麼呀?還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就是,就是,太不象話了,一定要他們把話說清楚。”
“太欺負人了,我們聯名去找總裁。”
“對,對。”
魏洪宇走出辦公室,沉聲說:“行了,都該幹嘛幹嘛,別跟着起鬨了,這事我會處理的,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在公司,魏洪宇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這也是大家都願意跟着他乾的主要原因,所以,他這麼說了,大家也就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工作去了。
當天下午,那兩個女人的主管來到二處,被魏洪宇請進了辦公室。大家透過那扇玻璃窗,看見魏洪宇黑着一張臉,和那位主管理論着,雖然大家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但是從魏洪宇的表情上看,魏洪宇一定是在爲宛如爭辯着。最後,那位主管走出來,來到宛如的面前說:“小林,今天的事別往心裡去,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評她們,我替她們向你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鬧到總裁那對我們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宛如瞪着眼睛看着他,緊抿着雙脣。那位主管見宛如不出聲,便又說:“這事其實也不是她們先說的,是大家都在傳,她們纔跟着胡說的,你也把她們打了,這事我也不追究了,你看這樣好不好?”
魏洪宇走出來,對那位主管說:“行了,你不用多說了,必須讓她們來給宛如道歉,否則咱們總裁那見。”
那位主管看來也是個護犢的主,還嘴硬的說:“魏處長,其實這事鬧到總裁那對我們大家都不好,小林先動手打的人,就算到總裁那,小林也不是一點過錯都沒有吧。”
林宛如冷冷一笑,說:“你不要以爲你權大勢大,就想壓制我,我給洪哥面子,洪哥怎麼說就怎麼着,如果你想讓我難堪,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哎呀,小林呀,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好歹我也是一部之長,我親自到你們二處來,又說了這麼多話,你們怎麼還不依不饒的呢?”
“部長有什麼了不起?”宛如不屑的嗤鼻說,“這件事你不給我個說法,我是不會罷休的,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罵我。”
魏洪宇本把此事壓下來,雖然宛如受了些委屈,但如果真鬧到總裁那,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討不了什麼便宜,總裁不可能爲了一個小員工而得罪堂堂一個部長級人物的。可現在對方不肯讓步,宛如又咄咄逼人,他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先制止宛如與這位部長起太大的衝突。
於是,他對宛如說:“宛如,你先別說話。”
宛如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忍住到了嘴邊的話,瞪着那位部長。
那位部長級人物其實也不想把事情鬧到總裁那,因爲他們的總裁是一個出了名的狠辣人物,做起事來很少講情面,開人那更是說開就開。但如今他被宛如頂撞覺得很沒面子,想他一個堂堂的部長,剛被魏洪宇一個小處長訓斥了半天,本來以爲放下身段和一個小職員說幾句軟話,把此事壓過去算了,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根本不給他面子。他不由得怒從心起,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魏洪宇和林宛如,冷聲說:“你們不要以爲我怕你們,我只不過是想息事寧人,你們把我的人打了,我都沒說什麼,你們還這麼得理不饒人,那好,我們就到總裁那評評理,我倒要問問總裁,你們二處集體打人,是對還是錯。”
魏洪宇心裡一懍,他是清楚總裁的爲人的,根本不可能爲一
個小職員講話,如果鬧到總裁那,那這事只有他一肩爲宛如抗了,可是結果卻是無法預料的。
林宛如,自小就生在官宦之家,自是狂傲自負,且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哪裡受過這種氣。況且她能進這家公司,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今天宛如本就心中委屈,剛剛哭得雙眼紅腫,現在還沒消退,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憔悴許多,但卻給人一種憐惜的感覺。她見那位部長如此說,又見魏洪宇變了臉色,自是明白魏洪宇的難處,以她現在和魏洪宇的關係,自是不想讓他難做。於是,她傲然的看着那位部長,說:“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引起的,自有我去找總裁討個說法,與我們二處無關,你別在這危言聳聽。”
“你找總裁?哼,總裁認識你誰呀?總裁也是你想見就見的?”那位部長一臉鄙夷的說。
宛如咪了咪眼睛,笑了笑,“這個恐怕不是你說了算吧?”宛如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直接撥通了總裁辦公室。 她的舉動使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這林宛如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總裁怎麼會理你一個小職員呢?
半晌,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總裁辦公司,請問哪位?”
“我是質檢部的林宛如,請問總裁在嗎?”宛如問。
“嗯?總裁不在,請問你有什麼事?”電話裡的女聲問。
宛如根本沒理那個女聲,聽說總裁不在,便“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然後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給我我們總裁的電話。”她說。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宛如媽媽立即敏感的問。
“什麼破公司,我不幹了,我要和她算算帳。”宛如恨聲說。
“出什麼事了?”宛如媽媽急聲問。
“不用你管,把她手機號給我。”宛如厲聲說。
宛如媽媽只好先把總裁的手機號告訴了宛如,然後說:“有什麼事慢慢說,別急啊。”
宛如直接撥通了總裁的手機,在場的人都被宛如一系列的舉動嚇傻了,他們怔怔的看着宛如。
電話通了,宛如很衝的說:“於總裁嗎?我是林宛如,你在哪,我要見你。”
電話那端的人一愣:“問有什麼事嗎?”
“電話裡說不清,見面說。”宛如口氣相當惡劣。
電話裡的人遲疑了一下問:“你在哪?”
“我辦公室。”
“好,你等着,我上去。”
於總裁上了電梯,對跟在身邊的秘書說:“去質檢二處。”
於總裁的電話又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皺了皺眉,按了接聽鍵,電話裡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宛如找你了嗎?”
“找了。”
“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呢,我正要去她那。”
“哦,那孩子脾氣倔,你別和她吵。”
“廢話,一個小屁孩,我跟她吵什麼,你別瞎操心了,掛了。”
於總裁,名叫於紅,今年50歲,本市人,三十年前去了澳洲,從澳洲回來後,創建了這家公司,她爲人孤僻,狂傲,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她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齊耳短髮梳得整整齊齊,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睛透着一股凌厲的威嚴。
二處的門開了,辦公大廳裡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總裁”。
於總裁穩步走到林宛如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口氣清冷的問:“找我什麼事?”大家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宛如該怎麼應付眼前的狀況。
宛如並沒有說話,只是嘟着嘴,瞪着於總裁,大廳裡一片寂靜。
“說呀?找我什麼事?”總裁的口氣凌厲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
林宛如突然一扭身,眼淚象開了閘的河水“譁”的流了下來。那個原來繃着面孔的總裁愣了一下,忙說:“這是怎麼啦?哭什麼?怎麼啦你到是說呀?”
她這一問,宛如倒嗚嗚的哭出了聲,於總裁
急了,她冷冽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厲聲問:“她怎麼啦?”
大廳裡所有的人都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宛如卻說話了:“什麼破公司,我不幹了,給我算帳,我回家看孩子去。”
“混帳話,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爲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於總裁嚴厲的說。
“嗚嗚……”宛如用手捂着臉哭個不停。
於總裁忽然放緩了面部緊繃的表情,放軟了口氣,走上前一步,從包裡拿出一包面巾紙,給宛如擦着眼淚,說:“到底是怎麼了,你跟我說,什麼事讓你哭成這樣呀?”
大廳裡的人此時已經是目瞪口呆了,下巴都掉地上,從來沒見過總裁用這種口氣和人說話,他們總裁一向被他們在背後稱作是冷血總裁,今天這是怎麼了?
宛如卻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裡,痛哭不止。
於紅用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柔聲說:“好了,好了,瞧瞧哭得多難看。”
宛如抽抽搭搭的說:“他們,他們說我勾引紅星的老總,陪他睡覺才換來的減免賠款,嗚嗚。”宛如邊說還撒嬌的晃了晃身子,“我不幹了,我要回家,嗚嗚。”
“什麼?”於紅的眼睛立即瞪了起來,她凌厲的看向在場的人,厲聲問:“這話是誰說的?”大家面面相覷,沒人敢說話。
“混帳東西,都給我進來。”於紅一手拉着宛如,一邊對着魏洪宇和那位部長級的人物說。魏洪宇和那位部長跟着於紅一起走進了魏洪宇的辦公室。
於紅拉着宛如坐到沙發上,冷冷的對他們說:“說吧,是怎麼回事?”
魏洪宇就把公司裡的傳言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於紅,又把宛如在餐廳裡遇到的事清清楚楚的講了一遍,聰明的他看出了宛如和總裁一定有某種關係,他又添油加醋的說:“我們拋家棄子的在青島辛苦了大半個月,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宛如累得都起不來了,又要想辦法說服紅星,是紅星老總被我們感動了,最終才被我們說服,沒想到回來卻有人說三道四,難怪林宛如要傷心。”
於紅將凌厲的目光射向那位部長:“吳部長,你手下的好員工啊,你還好意思護着她們,我看是你放不下這個面子吧。”
“總裁,我錯了,我回去一定狠狠的批評她們。”那位吳部長低聲下氣的說。
於紅手一揮,站起來說:“不用了,告訴她們去人事部結帳,明天不用來了,我要的是爲我公司盡心盡力的人,我不養這些無所事事,嚼老婆舌的人。”
她又對宛如說:“你也別哭了,好好工作,別想那些沒用的。”她又對魏洪宇說:“你的員工,你好好安慰下,讓她安心本職工作。”
“是。”魏洪宇連忙應着。
於紅又看了看宛如,轉身大步走出了二處。
魏洪宇看着那位呆若木雞的吳部長,譏諷的說:“吳部長,您也請回吧。”那們吳部長恨恨的看了看魏洪宇和宛如,一轉身也走了。
魏洪宇關了處長室的門,回身坐到宛如身邊:“你和總裁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呀。”宛如擦了擦眼淚,一臉無辜的說。
魏洪宇不相信的看着她,宛如“撲哧”一聲笑了:“瞧你那傻樣,呵呵,就不告訴你。”她孩子氣的說,站起來,出了他的辦公室。
於紅回到辦公室,撥通了一個電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受了點小委屈,小孩子受不了了,跟我耍耍小脾氣,現在解決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對方放心的說。
快下班時,魏洪宇給宛如電話:“我晚上請你吃飯,你先別走,等我電話。”
“好。”宛如輕聲說。
下班的鈴聲響過,大家都紛紛向外走去。
“宛如,你不走嗎?”林海問。
“我一會走,有個朋友約我晚上去聚聚,我等電話呢。”
“那我們走啦。”
辦公室裡很快就剩宛如自己了,她心焦的等着魏洪宇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