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的臉一紅,但她還是老實的回答:“十五歲那年。”
安志軒閉了下痛苦的閉了下眼睛,然後又睜開,內疚的看着宛如說:“宛如,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宛如不解的說:“我還是不明白。”
安志軒這纔對她說:“那次你被我爸爸救起來之後,我就發現你褲子上有血跡,當時我還追問你是不是哪受傷了,可是你說沒有,我幫你洗衣服時發現你褲子上確實沾了血漬,可我以爲,我以爲是你來了月事,就沒、沒在提起。”
宛如仔細的回想着那次落海的情景,可是因爲時間間隔得太過遙遠,而且當時宛如只有十二歲,根本沒想那麼多,在她的記憶裡,只是被安志軒害得掉了海里,後來被安叔叔救了上來,至於別的,她實在是沒有什麼記憶,但是女孩子卻都會牢記自己成人的日子,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確實是十五歲那年暑假,她第一次來了月事,她還記得當時媽媽高興的說:“我們的宛如從今天起就是大姑娘了,不許再淘小孩子的氣了。”
安志軒見宛如不出聲,以爲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又忙說:“宛如,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你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自己瞎想。”
宛如突然嘆了口氣說:“唉,志軒哥,你信命嗎?我現在開始信了,造物弄人,確實不是我們能改變得了的。”宛如沒想到一切就是這麼簡單,單純的一次經歷,卻讓她吃盡了各種甜酸苦辣。她突然笑了:“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志軒哥,謝謝你,其實我心裡也一直糾結着這個問題,只是我不恥對別人開口,沒想到今天就這麼得到答案了。”
安志軒仔細觀察着宛如的表情,很怕她刻意隱藏自己的痛苦,那樣對她的病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宛如看出了安志軒的不安,反倒安慰起他來,“志軒哥,我沒事,真的,我突然覺得輕鬆起來,真的,再說,現在再來追究這些有什麼意義呢?我們的人生都走過一半了,現在想來,如果當初我就算嫁給了程浩,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這樣的我呢?”
宛如坦然的看着安志軒:“志軒哥,你不用內疚,那層膜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至今還渾渾愕愕,可能早已經住進了精神病院,是你救了我,還幫我解開了心結,我真的謝謝的。”
“你真的這樣想?”安志軒驚訝的問,他沒想到宛如竟然是如此的鎮靜。
宛如突然俏皮的一笑說:“你可是心理學教授,這一點要是看不出來,那你還是回家看孩子吧。”說完,宛如立即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立即可愛的捂了下嘴,然後對着安志軒伸了下舌頭,咯咯咯的笑起來。
安志軒這才如釋重負的說:“宛如,我真沒想到,你這樣就原諒了我,這些天我被這件事壓得都快窒息了。”
宛如笑着說
:“你是教授呀,你不會自己開導自己呀。”
“嘿嘿,告訴你個秘密,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聽說過這句話嗎?我就是這樣的人。”安志軒故作神秘的說,逗得宛如又是一陣嬌笑。
宛如一天比一天開朗起來,她不再跟在安志軒身後,現在的 宛如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她甚至可以幫助羅絲做家務,還陪着羅絲去市場,羅絲很快就喜歡上了溫柔的宛如。
“夫人,你爲什麼不嫁給教授?”羅絲又在爲安志軒準備晚餐,宛如在一旁搭着手,羅絲突然問。
“什麼?呵呵,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和兄妹一樣,怎麼可能結婚。”宛如笑着說。
“兄妹?我看不象,我看得出教授很愛夫人。”羅絲說。
“你從哪看出來的?”宛如好奇的問。
“你剛來時,病得多嚴重呀,可是教授都不肯把你送去治療室,他寧肯天天把你帶在身邊,他對我說過,說怕你害怕,他從來沒對一個女人這樣過。”羅絲認真的說。
“羅絲,你在志軒哥這多久了?你知道他爲什麼沒女朋友嗎?”宛如一直奇怪,以志軒這樣的條件,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她跟着他這麼久了,發現他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着一種距離。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在他臥室的牀頭櫃裡,有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那個女孩很漂亮。”羅絲一邊切着菜一邊說。
“是他女朋友嗎?”
“不知道,不過我看見過他對着那張照片流過淚。”羅絲看了一眼宛如,很認真的點了下頭。
宛如站起來,俏皮的說:“我去看看,呵呵。”
羅絲看着宛如的背影,也笑着說:“記得放回原處,教授不喜歡別人碰那張照片。”
“哦,知道了。”宛如應着,推開了安志軒臥室的門。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可是還真沒留意過安志軒的臥室裡都有什麼,她走到牀頭櫃前,拉開抽屜,果然看到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鑲在一個帶花邊的鏡框裡。
這是個典型的東方女孩,她站在海邊,一張娃娃臉上嵌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頭披肩的秀髮被海風吹拂起來,她的雙手背在身後,歪着頭,頑皮的笑着,那笑容就如陽光般燦爛。這個女孩看上去頂多二十二三歲,整個人顯得那麼陽光,那麼有活力。
宛如將照片放回原處,關了抽屜,又回到廚房,問羅絲:“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現在在哪?”
“不知道,教授從來沒說過,我也沒問過。”羅絲搖搖頭。
“會不會是他的學生,我看他有好多學生,他不是暗戀人家吧。”宛如猜想着。
“這張照片在教授的櫃裡已經放了十多年了,不會是他的學生。”羅絲肯定的說。
“那是他的同學?天呀,難道這麼些年,他在單戀人家嗎?肯定是那個女孩已經結婚了,所以他傷心的不想再找了。”宛如自作聰明的說。
羅絲贊同的點點頭:“有道理
,不然教授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找女朋友,不結婚呢?”
“我看一定是,還是心理學教授呢?真傻,真傻。”宛如不禁譏笑起來。
羅絲看了一眼宛如說:“我看你們挺合適,不如你嫁給教授呀。”
宛如的臉騰的紅了,她嬌嗔着說:“哎呀羅絲,別再胡說了,我女兒都十六了,怎麼可能嘛。”
“原來你有丈夫啦?”羅絲一臉遺憾的說。
“那到不是,我和我的丈夫離婚了。”
“那不正好,正好嫁給教授。”羅絲笑着說。
宛如一跺腳,嘟着嘴說:“不跟你說了。”一扭頭跑出廚房,聽見羅絲在後面呵呵呵的笑着。
那天晚上,吃過了飯,安志軒又帶着宛如在院子裡散步,看着滿天的星辰,宛如說:“志軒哥,我聽人說,我們每個人都有一顆天上的星星與我們對應,你說,你是什麼星呢?”
安志軒擡頭看着天空,脫口而出:“天狼星。”
宛如奇怪的問:“爲什麼呢?”
“因爲它孤獨。”安志軒的聲音裡有一種耐人尋昧的落寞。
宛如沒想到安志軒的心裡竟然有如此悲涼的想法,她不禁奇怪的問:“你孤獨嗎?”
安志軒轉過頭看了一眼宛如,突然笑着說:“小丫頭什麼時候學會探究別人的心理啦?是不是跟着我時間長了,也覺得這是門很有意思的學問呀。”
宛如撒嬌般的挽住安志軒的胳膊說:“志軒哥,你心裡一定有個非常動聽的故事,講給我聽聽吧。”
“我有什麼故事呀,我就象一張白紙那樣純潔。”安志軒開着玩笑說。
“誰信呀,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還敢說自己象白紙般純潔,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宛如嘲笑他說。
“小丫頭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牙尖嘴厲了?”安志軒颳了她的鼻子一下,笑着說。
“哎呀,講講嘛,我的事情都你都知道,你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這不公平。”宛如撒賴般的說。
“我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呀,你讓我說什麼?”安志軒還是一臉的笑容。
“那你告訴我,你牀頭櫃裡的那個女孩是誰?”宛如看着安志軒的臉突然問。
安志軒一怔,看了她一眼:“誰讓你翻我的東西的?”他有些責怪的說。
宛如嘴一撇,鬆開挽着他的手,賭氣的往前走去。安志軒忙緊走幾步跟上來說:“怎麼了?生氣了?”
“別跟我說話。”宛如氣哼哼的說。
“我又怎麼招惹你啦?怎麼又不讓我跟你說話啦?”安志軒無辜的說。
“我把你當知己,當哥哥,你卻把我當外人,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跟你說我的心事的。”宛如不理他,大步向前走着。
“我怎麼把你當外人啦?外人怎麼可能住到我家來,你以爲我家是什麼人都能來住的嗎?傻瓜,你這又是犯的什麼病?”安志軒笑着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