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軒在車上打了個電話:“珍妮,我是志軒。”
一個驚喜的叫聲從電話裡傳來:“噢,上帝,志軒,你在哪?”
安志軒看了一眼縮在車座上的宛如,微笑着說:“我剛到美國,我現在正往你那去,我有些事要請你幫忙,不過,我不能去你的診所,到你家好嗎?”
“哦,好,那我現在就回去,我在家等你。”
安志軒放下電話,扭頭髮現宛如正一臉緊張的看着他,他溫柔的一笑:“我的一個大學同學,好些年沒見了,挺想她的,陪我去見見她,好嗎?”
聽着安志軒輕柔的語氣,宛如忍不住點了點頭。
“真乖。”安志軒誇獎着,宛如不禁露出一絲怯怯的微笑。
汽車行駛了近兩個小時,宛如幾乎都要睡着了,他們終於到了珍妮的家。宛如一下車,就被這裡的景色吸引住了,那紅的花,綠的草,青的山,清的水,簡直就象個世外園。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空氣污染,一切都是那麼清靜,那麼清新。宛如好奇的打量着這裡,情不自禁的走進那紅花綠草之間。
“好美,這是哪裡?天堂嗎?”她忍不住問道。
安志軒說:“不,這是人間,人間也有美的地方呀,爲什麼要說是天堂呢?”
“我夢到過天堂,和這裡一樣美。”宛如一臉我陶醉。
安志軒不禁又心疼裡來,一個人如果不是喪失了希望,不是看不到明天,他是不會想到天堂裡的美的,與其說那是一種逃避,不如說那是一種夢想,一種想要尋求一種解脫的夢想。
他忍不住拉起宛如的手說:“宛如,我會讓你看到這個世界比天堂更美,我會讓你感受到在這個世界裡生活會比在天堂幸福得多。”宛如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嘴角漾起一縷細細的微笑。
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從花叢深處走了出來,她熱情的奔向安志軒,伸開雙臂,親熱的和他擁抱在一起。“親愛的軒,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年你都好嗎?”那個女人的聲音很悅耳,就象這裡的溪水一樣,給人一種清澈透明的感覺。
“珍妮,真的是好些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漂亮。”安志軒也親熱的擁着珍妮,高興的問着。
珍妮並沒有冷落宛如,她向宛如投來友好的目光:“噢,軒,這是你的夫人嗎?她好漂亮。”她走過來,親切的拉起宛如的手。
陌生人的靠近,讓宛如不禁又戒備起來,她使勁往外抽着自己的手,一邊向安志軒投去求救的目光。
珍妮立即發現了宛如的不對勁,她奇怪的看了一眼安志軒,遲疑的說:“軒,她這是?”
安志軒忙大步走過來,將宛如攬進懷裡,微笑着說:“宛如,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好些年沒見了。”他衝着珍妮輕輕點了點頭,珍妮立即心領神會的說:“我叫珍妮,歡迎你來到我的花園,想四處看看嗎?”她和藹的笑着,她注意到
宛如剛剛陶醉的表情。
安志軒柔聲對宛如說:“你想去那邊看看嗎?那邊的花很香。”
宛如立即點點頭,擡腿向裡面走去,走了幾步,她又回頭看了看安志軒,他鼓勵的說:“去吧,去摘朵漂亮的鮮送給我,我在這裡等你,不用怕。”
宛如這才放心的跑進花海中。
“軒,怎麼回事?”珍妮見宛如走遠了,便問安志軒。
“她是我一個妹妹,從小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可是她曾經有一些痛苦的經歷,以至於心裡壓力很大,以至於現在出現這種病態,她拒絕去醫院,怕把她關在那裡,所以我只好帶她來你這了。”
“這對你來說不應該是難事吧,你完全可以幫助她。”珍妮笑着說。
“是呀,可是我錯過了好時機,我以爲憑藉她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自己戰勝自己,所以我只是給了她一些提點,沒想到,她走進了另一個誤區。”安志軒分析着宛如的病狀。
珍妮看着遠處在共園裡的宛如說:“她好象在戒備着什麼,她這樣,很難讓人走進她的心裡。”
“是呀,所以我來請你幫忙,因爲我覺得她除了需要心裡輔導外,還需要一些精神類的藥,來治療她的病情。”安志軒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宛如,他怕宛如走出他的視線,再出什麼不測。
“軒,你很喜歡她。”珍妮突然笑着說。
安志軒怔了一下,笑着說:“別來研究我,上學的時候你就研究我,現在還想來研究我嗎?”
“呵呵,我們都是學心理學的,這又能瞞過誰呢?”珍妮笑着說。
“我,只是把她當妹妹。”安志軒說。
“不,軒,她不是你妹妹,你不能混淆這個概念。”珍妮認真的說,“你也不小了,應該找個你喜歡的女孩了,涵已經走了多年了,你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
安志軒的神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又露出一絲微笑:“我們不談這個了,談談宛如嗎,我希望她能快樂起來。”
珍妮微微一笑,說:“我們去看看你那個妹妹吧,希望我能幫助到她。”兩人一起向花叢中的宛如走去。
經過珍妮的診斷,宛如患有一種妄想症的精神疾病,珍妮說:“她的精神以前一定受過嚴重的刺激,而且一定有過精神病的病史。”
“她受過刺激這我知道,但我真不知道她有過精神病的病史。”安志軒說。
“她這種病除了藥物治療以外,心理治療是猶爲重要的,在此期間,一定不能讓她再受刺激,而且,找到病的根源纔是治療這種病人的根本。”珍妮認真的說。
安志軒點點頭:“你看她用不用住院治療?”
“能住院當然是更好的了,可是,”珍妮看了看正在摘花的宛如說:“我看她未必肯住,她能信任你,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讓她再信任一個陌生人,再熟悉一個陌生的環境,對她的病情不見得有
好處。”
安志軒點點頭:“精神學方面你是專家,你看應該怎麼辦?”
珍妮看着安志軒,想了想,突然說:“你在澳洲不是有個研究所嗎?帶她去那裡吧,我可以按時把藥給你寄過去,至於其他的,那就看你這個心理學博士的了。”
“帶她回澳洲?”安志軒突然有些遲疑,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珍妮點點頭說:“只有這個辦法了,因爲她只相信你,如果把她強留在我這裡,我怕讓她的病情更加惡化,同時會讓她心理上受到更大的刺激,從而使她更加偏激,這樣對她的康復是沒有好處的。”
安志軒還在猶豫着,珍妮又說:“如果紫涵知道你這樣,她在天堂是不會安心的,她並不希望你不快樂。”
安志軒擡起頭,象是下了某種決心似的,他站了起來,說:“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把宛如一個人留在這裡,那樣她會害怕的。”
珍妮笑着站起來:“軒,我希望你還是那個充滿活力和動力的安志軒,只要有你在,快樂就會在。”
安志軒擁了擁珍妮,說:“謝謝你,珍妮。”
“我既是你的朋友,也是涵的朋友,我希望她在天堂也幸福。”珍妮笑着說,“我會按時把藥寄給你。”
安志軒告別了珍妮,帶着宛如回到林家,他對林家父母說:“伯父伯母,我想帶着宛如回澳洲,在我這研究所裡爲她治療,我已經和我的朋友說好了,她會按時將宛如的藥寄給我。”
宛如媽媽抹着眼淚說:“都是我害的她,如果當初我不讓她和孫建新結婚,她現在一定……”
“這怎麼能怪你呢?別胡思亂想了。”宛如爸爸忙打斷她,“這都是宛如的命,能不能好,就看她的造化了。”宛如爸爸傷心的說。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健健康康的女兒,請你們相信我。”安志軒鄭重的說。
宛如要隨安志軒去澳洲了,她突然象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摟着馨馨不停的說:“我要走了,你會不會想我?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馨馨撲進她的懷裡,哭着說:“媽媽,你快點好起來吧,馨馨是愛媽媽的,馨馨沒有生媽媽的氣,馨馨不能沒有媽媽呀。”
宛如抱着馨馨,一臉的茫然,她喃喃的說:“不能沒有媽媽,不能沒有媽媽。”
安志軒拉着宛如上飛機的時候,宛如看着馨馨,突然流出了眼淚,她不停的說着那句話:“不能沒有媽媽,不能沒有媽媽。”
馨馨將頭埋進宛如媽媽的懷裡痛哭失聲,她覺得是自己逼瘋了媽媽,媽媽是爲了她好,可是她卻那麼壞的衝她吼,衝她叫。宛如媽媽輕輕撫着她的秀髮說:“馨馨,別哭了,你媽看見你這樣她會難過的,媽媽一定會好起來的,讓我們一起爲她祈禱吧。”
馨馨懂事的點點頭,目送着媽媽乘坐的飛機沖天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