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想,我只是害怕太過張揚,紫涵會難過。”宛如偎着他說。
安志軒微微有些動容,他感動的說:“宛如,謝謝你,我對你的愛不比她的少。”
“我知道,其實我是感謝她的,是她把你留了這麼些年,否則,你早已經是別人的新郎了。”宛如嬌笑起來。
安志軒幸福的擁住她。
澳洲的研究所離不安志軒,安志和宛如本想帶着馨馨一起去澳洲,可是馨馨不想離開外公外婆,小馨馨擔心外公和外婆在這裡孤單,宛如疼愛的摸着馨馨的頭,溫柔的說:“那媽媽就把外公和外婆託付給你啦。”
馨馨笑着說:“媽媽你就放心吧,只要媽媽幸福快樂,馨馨就快樂了。”
安志軒說:“馨馨,謝謝你,以後來跟我學心理學吧,一定會有建樹的。”
馨馨卻搖了搖頭:“馨馨以後要學商,這是馨馨答應爺爺的,馨馨會替爸爸接替爺爺,爺爺年紀大了,不應該再這麼操勞了。”
安志軒感動的摟住馨馨,激動的說:“馨馨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爸爸不應該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你身上。”
“不,爸爸,你是我的驕傲,你不能放棄你的專業,馨馨這麼做也不覺得委屈,這是馨馨的責任。”馨馨的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閃爍着自信和堅定。
一年以後,馨馨考上了美國哈佛大學的商業管理系,宛如和安志軒特意從澳洲飛到美國爲馨馨慶祝,安以桓夫婦也從海南飛到美國。
“媽媽,你幸福嗎?”馨馨悄聲問宛如。
“嗯。”宛如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馨馨也笑了,她說:“我知道媽媽一定會幸福的。”
“馨馨,媽媽要謝謝你,是你給了媽媽信心和勇氣,媽媽纔敢又邁了一步。”宛如說。
“不,是爸爸給了你信心和勇氣,說實話,媽媽,我一直也不敢確定,媽媽是否會幸福,因爲在我心裡,對婚姻也有一種不自信的態度,當年,看着爸爸和媽媽都那麼苦悶,我甚至對自己說,長大以後我不會結婚,不會象媽媽這樣被男人欺負。”馨馨語調平穩的說。
宛如一驚,急道:“馨馨,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馨馨淡淡一笑:“其實當年你們把我送到美國,我還是感謝你的,如果你不把我送來,我可能會更加討厭婚姻,討厭男人。可是我到了美國,看到舅舅對舅媽是那麼體貼,我又懷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男人了。我不知道是爸爸的錯誤造成了媽媽的苦難,還是媽媽的錯誤造成了爸爸的沉淪,曾經我一度迷惑過,那些日子我很苦惱,是舅舅和舅媽將我一點點拉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我離開你和爸爸,遠離了你們的戰爭,你們把我保護得很好,雖然我有時很孤獨,但我卻能從正常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所以,媽媽,我要謝謝你,是你堅持要送走我,否則,我現在可能也是個偏激的問題少女了。”
宛如忍俊不住,將馨馨
輕輕摟進懷裡,喃喃的說:“馨馨,是爸爸媽媽虧欠你太多了,那麼小的年紀,就把你送到這麼遠的地方,讓你那麼早就知道了孤獨的滋味。”
“不,媽媽,是你們鍛鍊了我的性格,我成熟,我自律,我在這裡吸取了更多的知識,我知道只有用知識才能充實我自己。”馨馨那本是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堅毅和剛強。
“新爸爸的出現讓我對男人有了更新一層理解,他們寬容,他們堅強,他們更能帶給我自信。”馨馨微笑着說。
宛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馨馨,你不應該這麼成熟,你應該象所有的女孩一樣,享受着你應該享受的單純和歡樂,你不應該想這些。”
“可是我已經成熟了,我已經會用我的頭腦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了,不是嗎?”馨馨俏皮的說。
宛如有些擔心的看着她,不安的說:“你這麼小,就把問題看得這麼透徹,媽媽怕你以後會有煩惱。”
馨馨安慰的拍拍宛如:“放心吧,媽媽,我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晚上,宛如擔憂的對安志軒說:“馨馨這孩子太成熟了,我怕她以後會比別人付出更多的辛苦。”
“怎麼說?”安志軒問。
“今天她竟然對我說,她曾經對男人失去過信心。”宛如不安的看着安志軒。
安志軒想了想說:“馨馨已經長大了,我相信她可以處理好自己的心態,你就放心吧。”
“可是,這孩子從小沒得到多少母愛和父愛,你看她以後會不會在感情的道路上受到挫折呢?”宛如還是不放心的問。
“馨馨看問題比一般同齡的孩子都要透徹,也許,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不會被假象矇住眼睛,放心吧,我有時間跟她聊聊,我看沒什麼大問題。”安志軒安慰着宛如,宛如這才放了些許心,睡了下去。
就在宛如和安志軒要回澳洲時,馨馨接到孫建新的電話,孫建新的母親已經是彌留之中,臨終前想見一眼馨馨。
馨馨立即對宛如和安志軒說:“爸爸,媽媽,我要回去見奶奶。”
宛如還在猶豫,安志軒說:“應該的,馨馨,去吧,那是帶大你的奶奶,你應該回去。”他看着宛如也是一臉的難過,心知她也是惦着孫母,便說:“你也去吧。”
宛如愕然的看着安志軒。安志軒理解的說:“我知道,你對馨馨奶奶的感情,去吧,相信自己,你會處理好的。”
“可是我……”宛如不自信的說。
“沒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了就去接你們。”安志軒握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宛如帶着馨馨回到那個曾經帶給她無盡痛苦的城市。站在車來車往的街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來不及回憶,馨馨已經發現了前來接她們的孫建新。
孫建新的面容有些憔悴,黑黑的眼圈顯示着他的睡眠嚴重不足。他帶着一絲憂鬱站在宛如和馨馨面前,淡淡
的說:“回來啦?”
馨馨一把拉住他,急切的問:“奶奶怎麼樣了?”
他傷心的搖了搖頭,說:“奶奶就想見你,一直挺着這口氣。”
“那快走吧。”馨馨顧不上宛如和孫建新的心情,急急的說。
宛如和馨馨上了孫建新的車,汽車直奔醫院而去。
醫院還是孫建新當初承包的那間醫院,只不過現在規模比以前大了許多,看來這幾年,孫建新把精力都撲在了這間醫院上了。
孫建新帶着宛如和馨馨匆匆的上了電梯,到了孫母的病房前。孫建新止住腳步,對馨馨說:“奶奶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不要讓她太激動。”馨馨點了點頭,推開病房的房門。
孫母虛弱的躺在病牀上,嘴上罩了氧氣罩,她並沒有因馨馨的推門聲而轉過頭來。
馨馨急步走到奶奶病牀前,看見已經瘦得皮包骨的奶奶,無力的閉着眼睛,稀疏的頭髮已經花白,蒼老的臉上佈滿皺紋,如果不是那呼呼的喘息聲,真會被人誤以爲這是個老人已經逝去了。
馨馨忍不住輕輕的呼喚一聲:“奶奶。”止不住的淚水瞬間流淌下來。
孫母無力的睜開空洞的雙眼,看見馨馨,那本已無神的眼中,立即閃現出一絲驚喜,乾涸的雙脣微微蠕動着,從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唔唔”聲。
馨馨撲向奶奶那瘦弱的身體,伏在奶奶身上痛哭失聲:“奶奶,馨馨回來了,馨馨回來了。”
老力艱難的擡起廋骨嶙峋的手,輕輕的放到馨馨的頭上,乾澀的雙眼流出一滴混濁的老淚。
孫建新快步走到母親牀前,慢慢搖起牀頭,讓母親稍微坐起來一些,他輕輕在母親耳邊說:“媽,你不能激動,馨馨已經回來了,你應該高興。”
孫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摸索着握住了馨馨的手,專注的看着馨馨。
孫建新慢慢拿掉母親嘴上的氧氣罩,孫母的雙脣蠕動半晌,終於說:“馨馨,你終於回來了。”
馨馨點着頭,流着淚說:“馨馨回來了,馨馨回來了,奶奶你一定要好起來呀,奶奶。”
“奶奶老了,活不了幾天了,臨死之前能看見你,知足了。”老人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
許是見到了馨馨,孫母的精神突然好了起來,她看見了站在馨馨身後的宛如,向她伸出了手:“你也回來啦?你好嗎?”
宛如隱忍了多時的淚終於奪眶而出,她走上前一步,握着孫母的手,強擠出一絲笑容,哽咽着說:“媽,我很好。”
孫母滿意的笑了:“能再次聽你你叫我媽,真的什麼遺憾也沒有了。”宛如終於泣不成聲的別過頭去。
孫母笑着說:“我終於等到你們回來了,不要哭,我真的很高興。”她疼愛的撫着馨馨的頭髮。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他一見屋裡的情形,便默默的站到門口。孫母微笑着說:“鼕鼕,過來,這是馨馨姐姐,快過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