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慵懶地掛在空中,散發着最後幾絲餘光,隱隱有幾縷秋風吹來,撫上樹梢,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校園裡歡聲笑語一片,到處洋溢着結束了一天功課的輕鬆愜意的笑容,青春富有朝氣的學生們三五成羣,嬉笑着漫步在林蔭小道上。
“你們明天就要出征了嗎?”婉綺閃動着一雙如水的眼眸,笑着問花越澤。
花越澤吃吃一笑,臉上一紅,道:“沒有那麼嚴重啦,只是去比賽而已,不是去打戰,說出徵有點誇張了。”
“你們可是代表整個曹揚哦,而且我還聽說了,今年的籃王杯比賽如果進入前八,在一級達標校的評比上還會有加分呢。”婉綺嗔道。
“你知道的還真多耶!”花越澤拍馬屁道。
“所以,你一定要給我打進前八名,明白嗎?”婉綺霸道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花越澤撓了撓腦袋,面露難色地說道:“這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啊,再說了,羅教練昨天已經宣佈了先發的五人名單,我只是替補而已,能不能上場還不知道呢。”
婉綺哼了一聲,罵道:“沒志氣!我可是寄很大的希望於你身上,你卻……哼!”
花越澤見她不悅,當下手腳有些慌亂,心道:這女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你別我生氣,我一定會努力,爭取打進前八!”花越澤心虛地說道。
婉綺撅着嘴,轉過頭來朝他勾了勾手指,花越澤立刻心領神會地蹲了下去。婉綺‘撲哧’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是爭取,是一定要打進前八,明白嗎?花越澤同學。”
花越澤擡頭,夕陽的餘輝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了下來,金色的光芒映在她動人的臉龐之上,幾讓他以爲眼前的人兒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子,他不禁呆了。
“喂,你發什麼呆啊?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婉綺氣道。
猶如仙子淺唱的聲音緩緩入耳,讓花越澤驚醒了過來,紅着臉答道:“是,我明白了,班長大人!”
咯咯咯咯……婉綺笑了起來,頃刻間好像秋天已經過去,春天突然降臨大地,一股和煦的春風撫上心頭,直教花越澤魂都去了大半。
“你放心去打比賽吧,這段時間的功課,我會幫你做好筆記,等你凱旋歸來,我再好好幫你補習。”婉綺叮囑道,那語氣,竟好像是溫柔的娘子對即將出徵的丈夫說得一般。
花越澤一怔,樂呵呵地傻笑道:“你對我真好!”
“噁心!”婉綺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便跑開了,跑了不多遠,又回過頭來,喊道,“加油哦!花越澤!別給我丟臉!”
花越澤感動得恍若飛舞到了九天之上,好像漫步在雲端一般地飄飄然不知所以,直到那嬌麗的身影消失在眼眸之中,他還意猶未盡地陶醉着,竟是連腳步也不曾移動半分,嘴角依稀還流出了幾滴閃着淫光的哈喇子。
“咦?”修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花越澤的眼前,他伸出手在花越澤的眼前晃了晃,可花越澤依然沒有察覺,整個眼眸裡都是那妖麗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別的事物半分。
“哞哩叭哩哄,快回神,快回神!”修傑突然念動一串奇怪的咒語,還不停手舞足蹈地在花越澤面前跳過來又跳過去。
就好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突然掉下了一坨鳥屎,腦海中溫馨可人的仙女形象也突然幻化成了令人可怖的骷髏頭,花越澤驚叫一聲,清醒了過來,看到修傑還在那手舞足蹈地嘰哩呱啦個不停,他忍不住眉頭一皺,怒道:“大叔,你在搞什麼鬼?”
修傑搖頭晃腦地跳動着,微微睜開眼睛,道:“我在招魂啊。”
“招魂?招什麼魂?大白天的還有鬼不成?”花越澤詫異地問道。
修傑一笑,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收功的動作,道:“鬼倒是沒有,不過本高人剛纔路經此地,見一青年呆立不動,想來一定是叫那狐狸精勾了魂魄去,本高人便懷着悲天憫人之心,使出我那不世出的招魂**,解救那青年於茫然之中。”
花越澤聽出他是在諷刺自己,瞪了他一眼,道:“大叔你就會胡說八道。”
修傑跳了起來,掐住他的脖子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明天就是籃王杯開賽之日,你卻還有閒心在這卿卿我我,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看你非得**薰心,全身精脈盡斷而死不可。”
花越澤臉上一紅,狡辯道:“我哪有啊!”
“你印堂發紅,眉尾分叉,滿臉的淫蕩相,一看就知道是動人春心。說!是誰家的姑娘呀?改天尋個良辰吉日,大叔我幫你上門提親去,免得你整日魂不守舍,思春發浪。”修傑胡謅道。
“大叔,你再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花越澤氣結道。
“嘻嘻!”修傑壞笑了兩聲,摟住他的肩膀道,“看你那騷樣,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花越澤甩開他的手,心虛地轉過頭,不再搭理他。
修傑大笑了兩聲,說道:“小樣的,你還會害臊。這有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大叔我當年十歲就縱橫鄉里,方圓十里八村,哪個妞不對我仰慕傾心。”
“真的?”花越澤狐疑地問道。
“那是當然,你看看大叔這張寶刀未老、採依舊的俏臉就知道了。”修傑大言不慚地吹噓道。
花越澤直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差點沒吐了出來。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這泡妞的事以後再慢慢教你。”修傑臉色一正,收起了嬉皮笑臉無賴樣,又接着道,“明天就要開賽了,我已經把基本的東西傾囊相授,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練習了。”
花越澤見他突然如此嚴肅,便也正色地點了點頭。
“以你目前的球技也只能算是個初學者,當然除了你那神準的變態三分……”
花越澤冷哼了一聲,打斷道,“神準就神準,什麼叫變態。”
“我那是誇你呢!現在能稱得上變態級的,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令其他都望塵莫及,明白嗎?”修傑沒講兩句正經話,又開始瞎掰了。
花越澤恍然大悟,點頭道:“那大叔你豈不是超變態級別的?”
修傑一怔,額頭上滴下一顆豆大的泠汗,尷尬地笑了笑,忙轉移話題道:“呃……這個以後再討論,其實我今天找你,是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花越澤好奇地問道:“什麼事?那麼重要?”
修傑小心翼翼地向左右看了看,然後把花越澤拉到一個無人的僻靜處,又仔細地查看了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附到花越澤的耳朵邊,低聲說道:“我準備傳你一套籃球無上法決。”
“什麼?籃球無上法決?”花越澤話還未說完,修傑便捂住了他的嘴,四下看了眼,發現沒有可疑的人後,罵道:“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這套法決可是我耗盡平生所學所創,又經過無數實戰演練得以不斷完善,如今它的威力可算是所向披靡。”
花越澤崇拜地看着修傑,稱讚道:“大叔,你好強哦!你快教我那套法決吧。”
修傑點了點頭,示意他附耳過來,然後極其小心翼翼對他說道:“這套籃球無上法決就是:在不犯規的情況下,用盡一切方法甩開對手的防守。”
突然間陷入了一片沉默,修傑大呼出一口氣,好像得道高人終於後繼有人般的如負釋重,而花越澤還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片刻後,花越澤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叔,快說無上法決啊。”
“說完了啊!”
“什麼?說完了,這什麼狗屁無上法決,誰不知道要甩開對手的防守啊。”
修傑一笑,道:“這當中的真正要義你還沒有領會,就是要在不犯規的前提下,用盡一切方法,一切方法,明白嗎?”
修傑神秘地朝花越澤笑了一下,笑得他一頭霧水,低頭陷入沉思。
“用盡一切方法,用盡一切方法。”花越澤低念着這幾句,突然有所頓悟,大叫道,“你是說可以用任何方法,只要不犯規就行是嗎?就像那個川南那樣?”
修傑滿意地點了點頭,大笑道:“果然是可造之才,無恥至極,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