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佔了便宜的小野哥卻趁着對方吃驚意外的時候跑的比鬼還快。
沙塵漫天的漠北荒原上,李牧野一路枕星蓋月,來到這曾經與白無瑕結伴同遊之地。
故地重遊,不免想起許多往事來,有的綺麗風光,有的卻是甘苦難辨。那時候剛知道白無瑕的真實身份,明知道這娘們兒利用自己,向來自負不受人蠱惑控制的小野哥卻被她迷的五迷三道,一路上言聽計從,還拼了老命去保護她。在阿拉木圖的受難樹下,二人分開的時候,李牧野曾發誓與她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一晃兒八年過去了,白無瑕已經是新時代裡執掌地下世界的江湖巨頭之一。二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不但沒有了結,反而又生出千頭萬緒來,剪不斷理還亂。
從上次見面的情形來看,白無瑕對小野哥還是有些真情的,有她庇護,強如施羅德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李牧野卻寧願選擇萬里逃亡,也不肯依附於他人羽翼下。除了接受白無瑕這個選擇外,他其實還可以追着陳賦書和小李麥的腳步去投奔李中華。可最終他也放棄了這個念想。
他不在乎背上一個吃軟飯的名頭,但卻在乎是不是真的是吃軟飯的。他也不在乎背上蒙祖餘蔭的二世祖之名,但內心深處卻依然保持着獨立自主的傲骨。跟李中華的那些極地民族後代們,好像野狗爭食似的搶奪繼承權,小野哥丟不起那個人。
無論未來如何,李牧野始終是李牧野,骨子裡,這個憊懶無賴的傢伙還是個桀驁的梟雄。
喜歡一個娘們兒,這娘們兒無論多強勢,也只能趴在他身下。
他從八歲起,身上就沒有了某某某兒子的標籤,現在三十多歲的人了,就更不需要這個標籤了。
在這個日益嚴酷的江湖大環境裡,新舊秩序正迅速演變交替,動作稍慢就會跟不上時代,從暗物質研究中心建立至今,不到一年光景,曾經的一流人物,有很多人不得不淪爲依附於人的二流人物。即便是強如安倍晴空之流,都不得不臣服在施羅德腳下,甘心受其驅策。
李牧野不想依附於人,就只能竭盡全力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謂不強了,但比起當世第一流的人物來,的確還差一點成色。
白無瑕的水系原力已經進化到第二階段,可以一念生成十里冰牆,只要她神念原力不斷便能夠綿延不絕。
而施羅德除了擁有強大肉身外,還有強悍的神念原力和控制萬物移動的能力和變化多端的科學手段。
老巴頓也許是江湖巨頭當中最弱的,但他也有六級巔峰的心靈能力,可以輕鬆控制四級以下的原力覺醒者的個人意志,同時還有一個六級火原力的搭檔。
隨着戰鬥經驗越來越豐富,李牧野在庚金原力的控制水平方面有了很大提升。不過那個隱仙派的陳老道傳授的天遁劍訣暫時還處於打基礎階段,目前仍以化解體內金屬毒素爲主。陳介歸在傳授天遁劍訣的時候曾說過,要想達到神念御劍飛天遁地的水平,就需修行到五行調和,陰陽和順,奇經八脈暢通無阻的先天元靈境界。
聽着晦澀難明,其實套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就很簡單了。五行調和就是五臟六腑內實現五行平衡,形成一個高效運轉的能量轉換體系。五行配合,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在體內生成強大的真陽心火,以火克金之術來收服身體裡的液態納米金屬物質,令其化有形爲無形,進而生成輕靈鋒銳的無形劍氣。
就目前階段而言,李牧野最多隻能凝聚有形之劍,體內的真陽心火雖然點燃了,卻還遠不足以煉化體內旺盛的金屬物質。只能是一點點的熔鍊消化。
古德里安帶領大批人手對小野哥展開追捕,這個過程對李牧野來說,不只是存在巨大的威脅,同時也是一個藉助外界壓力來提升進化自我的過程。
李牧野從國內逃到境外,一路上記不清跟對方交手多少次,以不間斷的實戰生死考驗來提升自我。儘管一直在被追殺的路上,但是在小野哥自我的內心深處,這樣的生活卻是一種隱居狀態。他隔絕了與世俗之間的一切往來,完全超脫於塵世之外,全身心投入到追求進化強大自身的體驗中。
漫漫沙海,日照充足,這樣的環境非常適合練習隱仙派修養真陽心火的秘術。伴着身體的陰陽五行日益平衡,李牧野的狀態越來越好,氣色比之從前多了幾許紅潤,困擾多年的肺脈隱疾已經許久沒有發作。體能狀態一天好過一天。
......
傍晚時分,共和國京城,某大型商場。
一個少婦推着雙排嬰兒車漫步在母嬰用品區,兩個白胖健壯,活潑可愛的孩子坐在裡邊,正唧唧嘎嘎的用大人們絕對無法理解的嬰語交流着。
四個中年女人從母子三人身邊路過,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灰衣胖婦忽然停在嬰兒車旁,看了看,然後突然伸手將一個孩子從車裡抱出來,拔腿便走。
那推孩子的少婦一開始以爲別人是想逗孩子,隨即發現情況不對,趕忙追過去拉住灰衣胖婦。她動作相比一般女子來說算比較敏捷的,三兩步就追過去將灰衣胖婦的衣襟拉住,喝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抱走我孩子?”
不料那灰衣胖婦竟奮力掙脫,還大聲叫道:“搶孩子啦,有人搶孩子啦!”
搶孩子三個字一出口,頓時牽動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經。雖說是人心不古,管閒事的人少了,但涉及到拐搶孩子的勾當還是很容易便引來人羣的圍觀過問。
少婦探手過去抱住孩子,打算搶回自己的兒子,但灰衣胖婦卻殺豬似的哭嚎起來,大喊大叫着有人搶她的孫子。與之同行的三個婦女,當中一人過去搶嬰兒車,那裡頭還有一個孩子。少婦趕忙回過身去爭奪。這時候另外兩名婦女則高聲附和道:“這女的是瘋子,搶人家的孩子還搶嬰兒車,你們大家快幫幫忙啊。”
不明真相的羣衆們被她們語言蠱惑,紛紛上前幫忙,有人拉住少婦,有人奮力奪走嬰兒車交給那個婦女。還有人則阻撓在少婦身前,甚至破口大罵。
少婦氣的渾身顫抖,但並未失去理智,大聲叫道:“報警,誰都不要走,立即報警!”
四個婦女哪裡肯留下,搶去了兩個孩子便在人羣的掩護下迅速離開了。少婦眼睜睜看着她們奔逃離開,出於身爲母親的本能,不顧人羣的阻撓奮力追過去的同時拿出電話來打了報警電話。
但是這個局顯然並不簡單,有幾個男性圍觀羣衆正義感格外的足,不但阻撓她追人,甚至還用推擠的方式干擾她報警。少婦不過是一介女流,縱然有鍛鍊保養的習慣,力量終究是有限,就耽擱了這麼一會兒便眼睜睜看着那四個婦女帶走了她的兩個兒子,不禁又難過又着急。即便如此,她還是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時候圍觀的人羣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兒,考慮到責任問題,紛紛散了開來。少婦想要抓住幾個剛纔阻撓她追人的傢伙,這會兒卻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少婦一邊舉着電話奮力奔走追蹤那幾個婦女,一邊又致電給家人。過了一會兒,商場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趕到了,兩個年輕的警察在羣衆的指認下不分青紅皁白的將奔跑尋覓中的少婦抓了起來。
“你們抓我幹什麼?她們搶走了我兒子。”少婦真着急了,一邊又踢又蹬的奮力掙扎,一面歇斯底里大叫道:“我兒子找不回來,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別想活下去!”這句話一出口,事件性質就變了。
兩個民警賭上了氣,終於亮出銬子,將少婦抓了起來。
四十分鐘後,少婦的家人匆匆趕到派出所,一名米色中山裝男子在分局長和黨委書記,紀委書記等一干大佬的陪伴下面無表情走進審訊室。
少婦帶着銬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絕望憤怒的眼神看着男子。
“娜娜,你彆着急,要相信公安局的同志們。”男子嘆了口氣,緩步走過去,壓抑着怒火回身瞪了一旁的分局長一眼,道:“孔局長,現在能給我妻子打開銬子了嗎?”
抓人的年輕民警小跑着過去打開了銬子。少婦雙手剛獲自由,便立即起身對着年輕民警的臉狠狠抽了兩巴掌。還要下手的時候卻被身旁的丈夫一把拉住,提醒道:“先找孩子要緊!”
“立即去商場把監控錄像調出來,向上級申請天網幫助,覈實作案人員身份,圍繞商場周圍十五公里範圍進行區域封鎖,嚴格排查所有帶孩子的女性。”分局長一臉嚴肅,只當沒看見剛纔少婦的動作,轉而對男子說道:“林主任,我誠摯的向您和夫人道歉,也請您安慰一下夫人,我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把孩子找回來。”
男子正是宗教辦主任林國羽,少婦當然是張娜。
“你們的民警放走了搶走我孩子的人,把我抓到了這裡,你覺得我現在能接受道歉還是能得到任何安慰?”張娜憤怒的看着兩個年輕的民警,之前在林國羽沒來之前,這倆人甚至還曾試圖對她進行刑訊審問。
“他們只是輔警,沒有工作經驗,這完全是個誤會。”分局政委在一旁解釋道。
“出了這種事,作爲辦案人員,難道不應該優先掌握沒確定歸屬的孩子的動向嗎?”林國羽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隨即又擺手道:“不必跟我解釋,我不需要你們的解釋,就算是解釋也輪不到你們,現在我只要我兒子以最快速度回到家。”
分局政委被噎的面紅耳赤,他不夠級別,根本不知道林國羽的身份。就算是分局長也只知道這位是上級某部門的部級主任,他才聽從上級的指示跑過來的。
“林主任。”分局長畢竟水平高一些,道:“請相信,我們的辦案民警一定不想出現這種情況,我們犯了一個錯誤,絕不會推卸責任,更不會犯下第二個錯誤。”
“現在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林國羽道:“孩子能平安找回來,責任就是次要問題,否則就算是討論責任也輪不到你們,現在我要求你們覈查當時在現場的每個人的身份信息。”
張娜擔憂的看着丈夫,道:“國羽,那些人是衝着寶寶們來的,這些警察我不敢相信他們了。”
“你還願意相信我嗎?”林國羽道。
張娜道:“我當然相信你,可是那些帶走孩子的人太專業了,所以我還是想找那個人來幫咱們一起找回寶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