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還愣着幹什麼,既然是靈兒妹妹來了,那我們一起下車去相見便是。”金蓮見武植髮愣,催促道。
金蓮她們倒比武植都急着見靈兒。
“可是你們都抱着孩子,外面太過嘈雜……”武植苦笑道,“要不我下去把靈兒帶來,咱們一起乘馬車進城多好?”
“官人,你若這樣做,就太過不穩妥了。”三娘拍着強兒的屁股,對武植正色道:“官人和靈兒妹妹關係名義上還是公主之於臣子,正因爲外面人多眼雜,倘若官人表現的和靈兒妹妹太過親密,難免招致非議,恐生事端啊!”
“是啊,官人,待會見了靈兒妹子,也要注意分寸纔是,現在來汴京了,不比在青州。”金蓮也提醒道。
武植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三位娘子雖然一廂情願的相信自己有辦法娶到靈兒,可是她們同樣是理智的女人,她們也明白在這大宋朝,想娶皇室趙家公主已經難比登天了,而要娶趙家公主做小妾……不僅想都不要想,被人知道後,更是一項不輕的罪名!
是以,她們才提醒武植,和靈兒在公開場合不要太過招搖。
“好,待會你們下車別忘了披上裘皮披風。”
武植自己思念靈兒心切,倒是險些出格。
武植也披上裘領披風,叫來小桃月和丫鬟抱孩子,便與娘子們一道下了馬車。
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官道上都是平整的石板路,來往車隊人馬雖然多,卻並無塵土瀰漫。
娘子們在武植身邊,鄆哥帶路,蔣敬和小謝清等人跟着。
武植一行人順着馬車朝城門方向走着,很快的,武植便看到了前面迎接在那裡的人羣,白勝、時遷、金大堅、管夏還有湯隆樊樓大掌櫃等一大幫人,暫時倒是沒看見靈兒的身影。
見武植出現,衆人都是一喜,立刻由白勝帶頭,小跑着向武植這邊迎了過來。
“大官人!我等恭迎大官人!”
距離武植還有一步之遙,白勝等人齊刷刷的躬身對武植執了一禮。
“哈哈哈!好久不見啊諸位,快快起身!”見到這些老夥計,武植心中也十分欣喜,大笑着上前扶起了他們。
“見過三位夫人!”
衆人起身後,立即又對武植身後的金蓮雪兒三娘他們規矩的行了一禮。
“諸位掌櫃不必多禮。”金蓮等人福了福還禮道。
“哈哈!大夥就別多禮了!”
武植拍拍白勝的肩膀,樂呵呵的招呼他和時遷管夏等人道:“來來來,你們快來看看四個小侄,看看長大了沒有。”
白勝等人憨厚一笑,便圍着丫鬟逗看起了四個小娃。
“哈哈!四個小子長的可真快,比當初滿月酒那會胖多了!”白勝盯着孩子們大笑道。
“幾位公子氣宇軒昂,四公子相貌最像大官人。”管夏拍起了武植馬屁。
“哈哈!這麼小的屁孩,哪有什麼氣宇軒昂,倒是雲兒確實最像我!哈哈!”武植擺手道,心裡卻美滋滋的。
“管掌櫃說的沒錯啊,四位公子卻有不俗的面相!”
…………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誇獎着四個娃,武植和娘子們自然嘴上謙虛,臉上卻笑開了花,和全天下所有父母一樣,沒有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孩子的。
“老白,你牙怎麼?”
趁着別人和鄆哥蔣敬寒暄的時候,武植拉來白勝,悄悄問道。
白勝本來兩顆門牙是像老鼠牙那樣比別的牙齒都長的,他絕技是挖洞,所以他纔有白日鼠的諢號,可是現在武植見到他,卻發現,他兩顆門牙已經變的和常人無異了,纔有此一問。
“嘿嘿!”白勝摸了摸門牙,回答道:“大官人讓我負責汴京大小事務,我每天拋頭露面的,自然要注意形象,所以我找汴京東街郝大夫把牙給磨平了。”
“嗯,不錯!”武植端詳着白勝,意味深長的笑着點頭道:“別說,你磨平了牙齒,倒和白展堂頗爲神似!竟有幾分風流倜儻的賣相!嘖嘖!”
白勝縮了縮脖子,悻悻的問道:“白展堂是誰?”
他雖然取向有些偏男人,可是也不是對任何男人都感興趣的,他現在覺得武植的眼神怪瘮人的,他可不想被武大官人染指。
“嘖嘖!”
武植不住的看着白勝,越看越目光越怪異,他當然不會告訴白勝白展堂是他的後人。
“額,大官人,你看那邊。”
白勝趕緊給武植指了一個方向,然後便一溜身逃也似的不見了。
順着白勝所指的方向,武植只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路邊,正有兩名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帶着幾個小廝站在那裡,其中一個偏瘦的公子哥正在盯着自己,遠遠的武植就感覺到那眼神中濃濃的幽怨。
“靈兒…”
武植臉上頓時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個身段偏瘦的公子哥自然就是靈兒了,她身後跟着的兩名個頭比她矮一些的小廝正是她的貼身宮女,另一旁站在那裡踢着路邊的小石塊,時不時看武植一眼的公子哥,是九皇子趙構,他只帶一個隨從。
“靈兒…”
武植小聲向着靈兒那邊呼喚了一聲,卻使勁招了下手,示意靈兒過來。
靈兒看了武植一眼,突然扭過了頭,原地不動的不搭理武植了。
“官人,你傻啊!沒看出公主殿下生你氣了嗎?快去把公主殿下請過來啊!”
娘子們此時也都看到了靈兒,她們竊笑着走到武植身邊提醒道。
“生氣?靈兒爲什麼會生氣呢?”武植不解問道。
“噗~我看官人生這場病倒把腦袋燒糊塗了。”雪兒已經嘻笑了起來。
“你和諸位掌櫃們寒暄了半天都沒有注意到靈兒,靈兒自然生氣咯。”三娘對武植解釋道,“怪了,官人平時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嘛!”
“那是善解人衣,衣服的衣!哈哈哈!”雪兒表情邪惡的玩笑道。
“去去~”
瞥了下雪兒,武植才恍然大悟。
“我去把靈兒勸來。”
…………
“靈兒,我來了。”
走到靈兒身邊,武植輕喚了聲,同時對着前面躲的老遠的趙構友善的笑了一下。
趙構回了武植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武植知道這小子不苟言笑,能對自己笑一下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武植也知道趙構對武植的思緒很複雜,一方面他是皇子,可他也是靈兒的弟弟,還是汴京日報的首席記者,武植的下屬,所以他現在還沒想好該以怎樣的身份和武植相處。
是皇子對臣子,還是小舅子對姐夫,還是下屬對老闆???
“下官武植,參加七公主殿下!”
見靈兒還是不回頭,武植突然躬身對靈兒行了一個大禮。
一來做做樣子給外人看,二來也是爲了引靈兒轉身。
“你這是做什麼?”
果然,靈兒一聽武植給她行禮,頓時氣鼓鼓的轉過了身。
再一次近距離的看到靈兒的花容月貌,武植心動不已:“嘿嘿!靈兒你又變漂亮了!”見靈兒噘嘴斜視一旁,武植小聲道:“這大庭廣衆,我必須要給你行禮啊!我倒是想親近下你呢,可你生氣不隨我過去,我只能如此了。”
“誰要和你親近……”
閃爍着美目偷看着武植,靈兒突然聲音變柔道:“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言語間滿是關切,剛纔的小性子早就沒影了。
“咳咳~”武植假裝咳嗽幾聲,道:“我爲了見你,來汴京的路上害了風寒和肺病,險些丟了性命呢!”
說着,武植晃了幾下身子,似乎隨時都站不穩一樣。
“啊~”靈兒一驚,旋即伸出手要扶武植,“那你現在好點了沒有?”
見靈兒伸手,武植立即伸手擋住了靈兒,聲音虛弱道:“別扶我,這裡人多眼雜,讓人看到就不好了。我還能撐住……咳咳!”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
靈兒急的指皺眉,就欲上前攙扶武植。
“靈兒,你隨我到那邊吧。”武植後退了幾步,指了指金蓮那邊,道:“那邊有馬車隔着,到了那裡你再扶我,我有生之年,只想好好看着你就夠了……咳咳!”
說着,武植自顧自,十分悽楚的向馬車那邊走了過去。
見武植蒼白的面容,和悲哀的語氣,跟在他身後的靈兒擔心的簡直要哭出來了。
到了馬車後面,白勝鄆哥他們十分識趣的轉過了身,金蓮雪兒三娘她們也離的遠遠的側着頭假裝交談。
“武植,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我找皇宮得御醫給你治,一定會治好的!”
到了馬車這邊,靈兒緊張的攙扶起了武植的手臂,還不停的幫武植撫後背順氣。
“不行了,我這個病御醫治不好。”武植轉過頭,深情而可伶的看着靈兒。
靈兒大眼睛裡面已經滿是淚水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告訴我什麼病,我讓父皇頒旨,御醫治不好,就找全天下的好大夫來治,一定能治好的!”
武植突然猛的抓住靈兒的雙手,身子也恢復了力量,緊貼着靈兒,將靈兒如受驚的小鳥一樣頂到了馬車上。
“我得的是相思病,只有你能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