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都

狂沙卷地,斜陽已暮。

落日的餘暉照在大都高大的城樓之上,顯示出這大都成更加瑰麗壯觀。

一個僧人站在進進出出的人羣之中,擡頭看着大都城,心中暗道:“這果然是當今世界上第一大都會,絕非藏地偏遠小城可比。”

僧人正是宗咯巴。

宗咯巴以爲莫聲谷死了之後,一路東來,觀看人文風景,體察世道人心。沒有走多快,此時纔到了大都城。

來到大都城覺得大都城與大都城之外是兩個世界,一個事人間地獄,民不聊生。一個人間天堂,紙醉金迷。

宗咯巴還沒有感慨完,只聽見陣陣的馬蹄之聲響起,宗咯巴眼前的人羣之全部驚散,剛剛還熙熙攘攘的人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間長街空擋無人。只有一排排金甲騎士,這些騎士虎背熊腰,人人帶着弓箭彎刀。手指上都磨出深厚的老繭,即便不是神射手,也不是一般箭手可比。是怯薛軍。宗咯巴一眼就看得出來。只是人雖然是怯薛軍,但是現在的怯薛軍不如以前的怯薛軍。在八思巴祖師筆記之中的怯薛軍,即便是八思巴祖師本人也不敢輕易冒犯。但現在的怯薛軍雖然給宗咯巴帶來很大的威脅。但是絕對威脅不了如八思巴祖師那樣的絕頂高手。

宗咯巴心中一念生起,不知道此處來大都,到底是對是錯。

怯薛軍之後,有一隊騎士帶着一面龍旗出現在宗咯巴的面前。一個女子騎馬出衆說道:“你就是現任,大寶法王嗎?”

宗咯巴看此女子身穿裘衣,華貴異常,即便是手中的馬鞭也是鑲金帶銀的。是看就是元廷貴人。宗咯巴說道:“這是在下。”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宗咯巴說道:“怎麼弄的如此狼狽?”

宗咯巴爲了考察元廷,一路步行而來,自然是一身風塵僕僕,在女子看來,顯得十分狼狽。

宗咯巴說道:“我哪裡狼狽了?”

女子笑道:“你這個樣子,灰頭土臉的,難道還不叫道狼狽嗎?”

宗咯巴說道:“只是你眼中有狼狽,才覺得我狼狽。這和我可沒有關係。”

女子一時間也繞不過宗咯巴的這個彎,索性不去繞了說道:“你是佛學大家,打機鋒的本事,小女子拍馬也比不是的。但是小女子我自有好武,遍學武林名家。仰慕八思巴前輩事蹟,特地來拜會大寶法王,希望法王不吝賜教。”

宗咯巴眼睛一眯,他這才發現這小女子身上的真氣若有如無,氣息隱藏的乾乾淨淨,好似不會武功一樣,分明有上乘武功在身。

宗咯巴現在一言一行都代表大雪山大寶法王一脈,自然不敢有一點敗壞師門名譽的事情,即便是蒙古貴人,宗咯巴也準備接下來了,最後稍稍手下留情便是了。

宗咯巴還沒有開口。後面跟着女子來到人,已經忍不住開口了,說道:“公主,陛下來的是好說,要好生款待大寶法王的------”

“閉嘴。”女子一拉繮繩,胯下的駿馬一步之下,就來到了說話人的身邊,馬鞭一揮,已經重重的打在說話人的臉上。

看女子說手的姿態,恐怕這一鞭下去,剛剛開口的那個小太監,恐怕要死在這一鞭之下。

卻見女子手上一繞,手中的馬鞭,彷彿像是有生命的一樣,一下子拉住了小太監的脖子,有力一扔,直接將小太監從馬背上扔了出來,向宗咯巴砸了下起。

宗咯巴一隻手輕輕的一揮,就將小太監接下來,再看小太監臉上脖子之上連一道紅色的拉痕都沒有。女子的鞭法,早已登堂入室了。

宗咯巴說道:“請問閣下大名。”

女子說道:“你不比問我是誰。只要和我打就好了,準備好了嗎?”最後的一個字,剛剛出口,女子就好像是雄鷹一躍而起,手一抖,手中的馬鞭就化作數丈長的長鞭。女子手一掄,鞭彷彿是一道靈蛇向宗咯巴圈來。

宗咯巴聽剛剛那個太監叫她公主,就已經在猜測這個女子是哪家公主,雖然一時間猜不透成,但是宗咯巴手上還是留了幾分力氣。元廷畢竟現在還是朝廷。一會真傷到了場面上須不好看。只是沒有想到這女子的鞭法如此之好,讓宗咯巴暗暗吃驚,心道元廷宗室裡面也不全是廢物啊。

宗咯巴心中雖然如是想,但場面手一點也沒有慢。

宗咯巴一手拍出,是密宗的招牌武功大手印。大手印一掌印出,掌風猶如實質的向女子的鞭子壓了過來。

女子沒有想到宗咯巴是如此的厲害,女子就要變招,手一抖,手中的長鞭,就好像是一根長槍一樣豎起來。如同強弓勁弩向宗咯巴刺來。

空中的破空之聲,越發淒厲。眼看就要打在宗咯巴的咽喉之處,卻見宗咯巴雙手合十沒救好像是行了一禮,只是這雙手一夾,立即將女子的鞭捎給夾在手中。

女子大力回奪,但是宗咯巴的雙手就好像是銅澆鐵鑄一般嗎,哪裡能拉的動嗎。

女子拉不過來,手一鬆,就放下了鞭子,回身一躍而起回到馬背上面,說道:“大雪山武功果然強悍,今日沒有摸出你的本事,我們改日再聊吧。不耽誤你去覲見,說完馬匹帶着女子飛馳而去。只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

剛剛被女子甩下面的小太監說道:“好了,這瘟神真得走了。”

宗咯巴說道:“請問這個女子是誰啊?”

小太監說道:“噓,你不要命了,那是阿速臺公主。阿速臺公主向來就喜歡武功,今天才聽說有有一位大雪山高僧來,所以公主纔有興趣看看。你如果惹怒了阿速臺公主的話,小心你的小命。大寶法王接旨。”

宗咯巴合十在前說道:“宗咯巴接旨。”

小太監說道:“宣宗咯巴覲見。”

宗咯巴知道來到大都少不了見如今這皇帝,也不奇怪,安安靜靜的接受了聖旨。

小太監傳的並不是什麼專門的聖旨,不過是口諭而已。他大概也聽過囑咐,對宗咯巴失禮的行爲視而不見。蒙古人本就禮儀疏漏,也沒有出來多說一句話。

隨後一架大紅法架過來,前面有大象拉車,宗咯巴上了法架,這法架簡直就是一個小房間。裡面什麼都有,還有一身紅色僧袍,只見這一身紅色僧袍上面無數的珍珠,瑪瑙,寶石,翡翠。早日光之下閃閃發光。

宗咯巴不好奢華,但是現在宗咯巴代表的不是宗咯巴本人,還有大雪山一脈,自然要打扮起來。

宗咯巴在法架更衣之後,往法架前面的欄杆邊一站,好一個道德高僧啊。

只見宗咯巴面白如玉,寶相莊嚴,活脫脫一個佛子從畫裡面走了出來一番。宗咯巴對隨侍在法架旁邊的小太監說道:“你上來一下。”

小太監聽到招呼,一躍就從馬車上跳上了法架。說道:“法王有何吩咐?”

宗咯巴也沒有想到大都真是藏龍臥虎啊,短短一會時間,就能發現兩個武功好手,與阿速臺公主相比,小太監隱藏氣機,動若鬼魅。這一點入得了宗咯巴的法眼。其實並不是宗咯巴想的那樣,而大雪山的威名赫赫,讓大都方面不得不排出精兵強將。

宗咯巴說道:“想不到你還會武,這樣正好,我想你打聽的事情。中原武林有一個莫聲谷的人嗎?”

小太監就是元廷的情報機構的一員對這個問題了如指掌,說道:“你說的是武當莫七俠嗎?”

宗咯巴說道:“那你說說這個武當莫七俠是怎麼樣的人人物?”

小太監說道:“這個不大清楚,武當派固然是中原大派,但是莫聲谷是武當七俠裡面最小的一個,只下山一次,在西北道上闖出一個快劍莫名的名頭,前一段時間纔回武當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莫聲谷畢竟不是張三丰,元廷即便是有力氣關注武當派,也將注意力放在張三丰的身上,沒有多大的功夫來關注莫聲谷。

宗咯巴說道:“你說,前一段時間,莫聲谷回武當山了?”

小太監說道:“是。”

宗咯巴的心中翻江倒海,不能自已。莫聲谷是自己去大雪山的,還是奉張三丰之命去的?與全真教有關係是莫聲谷,還是整個武當派?還有莫聲谷是怎麼在地下詐死百日的。這林林總總都是問題。雖然宗咯巴一時間想不明白,但是不妨礙宗咯巴將莫聲谷放在大敵的位置上面。

本來宗咯巴一路走來,看元廷一副末世的景象,就知道元廷已經無法挽回了,本來不願元廷多做接觸,打一個照面就回大雪山去,而一聽莫聲谷的消息。宗咯巴的心中遲疑了。

宗咯巴想道:“我須將武當派的底細,打聽清楚。”張三丰雖然威名赫赫,即便是在大雪山也聽過張三丰的名字,但在張三丰久出手,宗咯巴雖然覺得張三丰武功應該很厲害,但卻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宗咯巴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張三丰的崛起真得和全真教沒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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