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狼煙的正是殷天正。
殷天正本來想就此離去,既然無力營救莫聲谷,也不願眼睜睜的看着莫聲谷死在眼前。只能先走,卻沒有想到局面竟然突生變化,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一路人馬來,竟然救出了莫聲谷。
不過殷天正眼光毒辣,自然看得出來,他們雖然救出莫聲谷,還是在蒙古人的包圍之中,他們還沒有走出死局。
莫聲谷楊無敵不知道往哪裡殺能殺出去,但是殷天正知道啊,殷天正是如何來的。走運河水路來的。
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在水路之上。雖然在運河之上蒙古人不是沒有水師,但是這水師都是漢人,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天鷹教既然在江南混日子對水師的滲透也不是一日兩日,看天鷹教想來就來,就可以看得出來,甚至這一點脫脫等蒙古高層也都知道,幾乎上是公開的秘密了。
殷天正下令說道:“點燃狼煙。”
李天垣說道:“師兄,我們沒有與他們約定信號,即便是點燃狼煙也未必有用啊。”
殷天正笑道:“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如果他們能衝過來,就帶他們一起從水路離開,如果不能衝過來,也怨不得我天鷹教了。”
殷天正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卻有一種感覺,他們一定會衝過來的。
殷天正這麼說,李天垣無話可說,立即下去安排,他同時安排戰守之事。畢竟這裡一點燃狼煙,就是將這裡暴漏給蒙古人。李天垣絕對不相信蒙古人會無動於衷。
果不出李天垣所料,這裡狼煙一升空,第一個找來的不是莫聲谷一行,而是蒙古鐵騎。
不過小丘之上,李天垣已經安排下幾百名精英教衆,這些人比起明教五行旗人馬也不差分毫。守得滴水不漏。
先來的蒙古百人隊一時間攻之不下,隨即數個蒙古百人隊圍了上來,箭矢如雨,這纔是一場硬仗。
楊無敵決意向狼煙之處衝過去,一時間蒙古人攔之不住,不過重重阻攔還是有的,不過這時候不如衝進來的時候容易。
楊無敵衝進來的時候,其實是打了蒙古人一個冷不防。而且是生力軍。現在蒙古人早就有了防備,而且楊無敵的手下已經廝殺數陣。楊無敵還若無其事,但是手下卻有些疲憊了。
這一路衝殺過來,身後不斷聽見落馬之聲。
要知道戰陣之中一旦落馬,絕無生理。楊無敵卻知道現在心軟不得,咬牙的向前衝。莫聲谷稍稍休息了一下,立即上前,與楊無敵並馬一起衝殺。
莫聲谷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都已經麻木了,忽然眼前一空,一個小丘就在眼前,小丘之上一面旗幟迎風招展,上面繡着一個威武大鷹,顧盼之際,威風赫赫。
莫聲谷與楊無敵衝上小丘,當先一人站在小丘之人,此人楊無敵不認識,莫聲谷卻認識不是殷天正是誰啊。
莫聲谷抱拳說道:“見過鷹王。”
殷天正笑道:“見過莫七俠,此時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走吧。”
莫聲谷說道:“不知道鷹王有和脫身之策?”
殷天正說道:“運河。”
莫聲谷心中一嘆,暗道自己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這有一條現成的退路啊。
運河離這個小丘並不遠不過兩三裡而已,一般情況下莫聲谷幾個起落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天鷹教與楊無敵手下,合起來有三百人上下,在蒙古鐵騎的追擊之下,走過這無遮無掩的兩三裡地,卻是一個困難的事情。
楊無敵一看手下,已經少了一小半,只剩下七十餘騎,楊無敵心疼之極,這些都是楊無敵手下的精英人才,不過楊無敵知道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說道:“老爺子先走,我帶着手下人斷後。”
殷天正本來就是這個意思。殷天正可不想爲了莫聲谷講本教的精英教衆給丟到這裡。立即說道:“多謝朋友,不知道朋友怎麼稱呼。”
楊無敵道:“在下古墓派楊無敵。”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事不宜遲,楊無敵帶着手下的騎士,稍稍歇馬,吃些乾糧,再次上馬。
楊無敵說道:“兄弟,今日我爲諸君破陣,看蒙古鐵騎不過如此。”
楊無敵一馬當先,然後就是莫聲谷。
以楊,莫兩人爲鋒矢,摧敵鋒於正銳。無論多少騎兵追來。被一一打回。
楊無敵應該慶幸,這高郵城外一片空地雖然不小,卻也算不上大,如果路途長了,必然讓蒙古騎兵吊上幾個晝夜,楊無敵即便是武功高強也絕對受不住。
一路殺來腥風血雨自不必提,終於來到了運河邊,幾艘大船正在運河裡面停泊,一行人棄馬登船。一上船。就看見上游之處,有數艘大船開來,是元朝的戰船,上面弓弩火炮一應俱全。莫聲谷等人不由大驚失色,暗道今日要死與此地嗎?
天鷹教的船根本沒有這些裝備,一看就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
莫聲谷轉眼一看,卻見天鷹教衆人絲毫沒有緊張之感,卻見船首有人打出信號。對面船隻立即有了迴應,然後上游幾艘船開始向水面上開炮,離天鷹教的船隻有數裡之外,根本打不到天鷹教的船上。但是遠遠的聽來一定以爲這裡戰況很激烈。莫聲谷看到這裡要是看不出雙方有默契在,就太笨了。
莫聲谷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一散,莫聲谷只覺得渾身筋骨無不疼痛,頭一暈就人事不知了。
蒙古人這一邊。
王保保跪在地上,說道:“父王,孩兒讓你失望了。”
汝陽王沒有說什麼,下令道:“回營,班師回朝。”
王保保擡起頭來說道:“父親,我請命帶着水師追殺莫聲谷。”
汝陽王一擺手,汝陽王身邊的人都退下了,汝陽王說道:“莫聲谷有多重要?”
王保保說道:“莫聲谷殺了脫脫丞相,如果我大元無能爲力,那還有什麼震懾力?”
汝陽王長嘆一聲說道:“你說的對,但是並不是當務之急。自脫脫丞相出兵到現在已經數月,倒是師老兵疲,如果脫脫丞相還在,堅持到打下高郵自然不是問題,但是你父王不是脫脫丞相啊。丞相一死,下面的將領各懷詭異,要不然區區百餘騎如果穿過我軍大營的。”
王保保說道:“父王,你是說有人暗中通敵?”
汝陽王暗中搖搖頭,王保保還是太年輕啊,汝陽王哪裡怕的是有人通敵啊,汝陽王怕得是有人倒戈。脫脫丞相的死,其他人不知道,汝陽王還不知道。這百萬大軍的成分複雜,有蒙古精騎,有各地漢軍世家的人馬,還有臨時召集的團練武裝,不知道多少人是因爲脫脫的號召力纔來的,脫脫一死,軍心已亂,不營嘯,已經是汝陽王手腕驚人了。再者脫脫真正的死因,哪裡能瞞得過人啊。汝陽王能求能將這百萬大軍原原本本的帶回去,其他不敢多想。
汝陽王說道:“你不用管了,準備回朝就行了。”
王保保一臉不甘心的說道:“脫脫丞相的仇,就這樣算了嗎?”
汝陽王說道:“那你想怎麼樣?”
王保保說道:“孩兒請命將那些江湖人交給孩兒,孩兒一定會將莫聲谷的人頭來祭奠脫脫丞相的。”
汝陽王想想,武林人士雖然厲害,但是無關大局,讓王保保統領,也是可以的,就當鍛鍊一下吧。
汝陽王說道:“好,我允了你了。只是有什麼事情讓手下人去做就是了,不要涉險,須知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王保保說道:“孩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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