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新蘭這樣,夏利民的心裡有些搖擺不定的動搖了。
目光深深的他直勾勾的凝着季新蘭臉上的表情,略帶着晦暗的眼神不甚明朗。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是下定了決心的他輕輕的將季新蘭往懷裡一帶,兩夫妻同仇敵愾的看向了一臉似笑非笑的君墨霆,“墨霆,我可以作證,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裡的。我想,你說的下毒的事情應該另有其人吧?”
夏利民清了清嗓子,看似客氣的語氣裡帶着絲絲強硬的味道。
“岳父,你確定嗎?”喊到岳父兩個字的時候,君墨霆的語氣魅惑的往上一揚,隨即,他似笑非笑的擡眸斜了夏利民一眼,手指輕描淡寫的在襯衫的皺褶上摩挲着,他的喉嚨裡發出了爽朗的低笑,“我怎麼聽說岳父在外面包了一個女人金屋藏嬌了?”
說到金屋藏嬌四個字的時候,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這麼一來,岳父兩個字從他的嘴裡喊出來的時候更是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誚。
被這麼一奚落,夏利民瞪着眼睛,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看着夏利民氣咻咻的鼓着臉,一副有氣沒有撒的樣子,君墨霆不由得輕輕一笑,淡然的將目光轉向了眼神裡帶着忿忿不平的季新蘭,肩膀微微晃動了兩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彎着,一下一下的茶几上輕叩着,“上次星星燒傷住院的時候,有人買通了護士在她的藥裡下了藥。沒過多久,她的一雙手臂上的傷就被藥燒灼得不成樣子了。”
君墨霆慢條斯理的說着,季新蘭的目光閃了閃,眼眸微縮的將一雙手糾纏在了一起,突起的手指關節有些抑制不住的泛着蒼白。
豎起耳朵聽着的她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着,不過爲了避免引起君墨霆的懷疑,大氣都不敢出的她安安靜靜的維持着僵硬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最近這段時間,夏利民一直都在忙着跟溫翎合作的事情。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裡一驚,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劃過了一抹訝異色,“星星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手臂上的傷有些棘手,我找了很多專家過來看診,他們都沒有辦法。”
“手臂上的傷是沒有辦法痊癒了嗎?”心裡暗自竊喜的季新蘭揣着明白的裝糊塗,話鋒一轉,她故意長嘆了一聲,幽幽的道:“墨霆,我可以發誓,星星的事情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其實傷在手臂上,應該也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畢竟手臂上的傷還可以靠衣服遮掩,要是傷到了臉……”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輕嘖了一聲,聲音逐漸低啞了下去,似是惋惜的唏噓着。
季新蘭此時的樣子看在君墨霆的眼裡,那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那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顧長擎說,他順着線索抽絲剝繭的找到人的時候,那個護士已經因爲車禍奄奄一息了。
瞧季新蘭滿腹自信的樣子,這件事情應該跟她脫不了關係。
人證已經被剷除了,誰還能夠出面指認她呢?
難怪……季新蘭有恃無恐成這樣!
君墨霆邪氣的歪了歪嘴角,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季新蘭臉上的表情,徐徐的開口了,“星星可是我們君家的寶貝,不管她傷到了哪裡,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也是要追究到底的。”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骨節修長的手指很有節奏的在太陽穴上輕點着,語調一轉,突然衝着夏利民開口了,“岳父,你剛纔說可以替她作證,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是嗎?”
被冷颼颼的目光打量着,夏利民的心跳一窒,驀地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君墨霆已經設好了一個拳頭等着他鑽進去。
一時之間,心裡惶惶不安的他屏住了呼吸,不敢輕舉妄動了。
“怎麼了?您的記憶力退步了?之前的事情已經不記得了,是嗎?”君墨霆冷笑了一聲,嘬脣吹了個口哨,面無表情的起身走向了季新蘭。
君墨霆的身上散發着一股陰冷的寒氣,心裡不斷顫抖着的季新蘭只覺得渾身的膽氣迅速流失了。
她的雙腿一軟,不覺得往後倒退了幾步,“你……你想要做什麼?”
聞言,君墨霆璀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似是在開玩笑一般的道:“你不需要這麼緊張,當着岳父的面前,我還能夠對你做什麼?”
說到這,他輕輕的用手指在薄脣上抹了下,彈了彈嘴角,似笑非笑的開口了,“前些天,我朋友在國外逮住了一個小護士,她口口聲聲的說是受到了你們夏家的指使,這纔對夏星下了藥。可是你現在又說,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
“現在兩方有了歧義,我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才行,你們說對嗎?”君墨霆輕笑着,別有深意的朝着沙發裡的夏利民看了一眼,“得罪了我沒有什麼打緊的,反正我這個人的記性差,無關緊要的事情,很快就忘了。不過要是得罪了我的朋友,那可就嚴重了!我也不能夠保證,出了名錙銖必較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對付你們夏家……”
聽到君墨霆這麼說,夏利民立刻白了臉。
什麼錙銖必較的朋友?
君墨霆說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不戰屈人之兵。
夏利民的心裡很清楚,君墨霆說這些就是在打心理戰。
不過縱然是這樣,他也沒有膽子跟君墨霆硬碰硬下去。
以卵擊石的結果是怎麼樣的,大家的心裡都很清楚。
他……沒有辦法冒這樣的險!
有些猶豫的夏利民看了看倔強的抿着脣的季新蘭,突然在她的腿上踹了一腳,大聲的呵斥着,“季新蘭,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解釋清楚了,這件事情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我說過了,我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強忍着腿上的痛意,季新蘭皺巴巴的擠着一張臉,嚥了下口水,梗着脖子的反問着,“君墨霆,你不是說你的手裡有人質嗎?你敢不敢讓她出來跟我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