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引起巨大的轟動,吉良義時下這麼大的血本顯然是要刺激他們奮進,於是這些三河的武士們一個個攢足了力氣要在戰陣上決一勝負,爲了讓競合變的更多樣化,同時也是爲了試驗新兵種,吉良義時又特地加入了只有一間半長的長槍與藤木盾,還有木製彎刀,木製單手斧,木製釘頭錘。
不過顯然足輕們並不喜歡陌生的武器,於是吉良義時讓兩百馬迴衆分成四隊,分別拿着彎刀配藤木盾,與長槍配藤木盾,還有單手斧配藤木盾,木製釘頭錘配藤木盾,相互更換搭配組合兩兩摩挲着進行對抗訓練。
或許是馬迴武士長期騎馬作戰忘記步戰的技巧,也與他們剛上手新武器還不熟練的緣故,馬迴武士們那些新式武士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進攻,相持一會兒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節節敗退,爲此很多武士對這些奇形怪狀的武器大加嘲諷,這讓吉良義時很有沒面子。
次日,三河衆繼續訓練他沒讓馬迴衆們參加,而是把他們全部拉到阪本以北琵琶湖岸邊,讓他們各拿着這些武器按照五十人的團隊進行對練,這些傢伙愁眉苦臉的看着吉良義時,但又沒辦法拒絕只能硬着頭皮去訓練。
其中刀盾最容易上手,雖然他們不會刀盾搭配的格鬥技巧,但是扛着盾頂在前面,用刀突然襲擊劈砍還是不難掌握的,只不過有些傢伙總喜歡自作聰明的丟掉盾牌用彎刀像武士刀一樣雙手揮砍,當然這種人的結局也是悲慘的。
接着比較麻煩的是長槍藤木盾,這需要長槍與盾牌結合攻擊的技巧搭配得當才能發揮出效果,好在對於槍法馬迴衆還是頗有信心的,稍稍試驗下也能湊合着用,契合度最差的是單手斧配藤木盾和木製釘頭錘配藤木盾,這兩隊人很不適應沒有武士刀也沒有長槍的戰鬥,單手斧和木製釘頭錘都很短,而且是靠砍殺和錘擊,這讓許多人感到無所適從。
吉良義時對他們的拙劣表現感到憤怒,狠狠的呵斥道:“混蛋!你看你們都在幹什麼?武器都不會用!給我繼續練!善次郎,給他們演示怎麼使用釘頭錘和藤木盾!”
山岡時長早先在三河的時候,就見過吉良義時擺弄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當然也玩過釘頭錘和藤木盾,於是他再次重操舊業,拿着一把真正的釘頭錘和藤木盾走到一個木製的人偶靶子面前,狠狠一砸就把人偶的腦袋砸碎。
這個威力令人咋舌,尤其釘頭錘這麼暴力的武器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戰爭的理解,步兵不應該是更長的槍,更鋒利的刀互相揮砍麼,怎麼還有這麼可怕的武器。
這種鑄鐵打造的釘頭錘很簡單,歐洲早期使用的釘頭錘比這個更簡單,就是一根大木棒上釘上大鐵釘,後來逐漸演變爲鑄鐵上有鐵釘或鐵刺,近百年來因爲鑄造工藝的提高出現了許多造型漂亮的釘頭錘,比如小巧的鋼製釘頭錘可以作爲旅行者和商人攜帶,它的錘頭變成了很尖利的銳角,也有一些與錘杖向結合的長柄釘頭錘杖,這也是一種很好的發展趨勢。
冷兵器在歐洲已經逐漸退出主流,哪怕是威風一個多世紀的瑞士僱傭軍也無法抵擋科技的大潮,但是這在日本還不太一樣,只是剛剛傳入火繩槍的國度根本還談不上對火藥的認知和研究,冷兵器革新反而會有更好的前途。
一隻釘頭錘大約七八斤重,雖然分量對於普通足輕來說有些重,但是馬迴武士可沒這種感覺,有個幾家夥站出來使者揮舞釘頭錘很暴力的錘擊木製人偶靶子,同樣輕易的破壞慘不忍睹的木製的人偶之後,又不死心的弄來一道破舊的腹卷套上去,依然很輕鬆的砸碎腹卷的防禦。
這一下震驚了所有人,沒有人比這些傢伙瞭解這種破甲武器有多麼重要,一旦在戰場上出現一隻可以破甲突擊的主力,將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影響。
經過特別加重的木製釘頭錘,無非是爲確保分量與真實的釘頭錘相仿,其實就是一個木棍前段有一個突出的木疙瘩,這種東西看起來很醜一點沒有威懾力,所以馬迴武士們很討厭這玩意,但是見到實物以後就不一樣了,這麼厲害的玩意要是砸出去絕對爽到死,當即就有人搶着當釘頭錘兵,剛纔還不願意的傢伙也立刻調轉風向站着位置不讓旁人。
有釘頭錘在前的影響,在接下來又試驗了一把單手斧,這傢伙對無甲單位的殺傷力很可怕,但缺乏釘頭錘的破甲能力,到底能有多大的發揮還是個問題,吉良義時立刻叫幾名足輕拿着幾根三間長的硬木棍演示槍隊攻擊,單手斧在藤木盾的掩護下很輕易的砍斷幾根木棍,接着就衝到毫無防備的足輕面前,這麼犀利的突擊效果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武士刀同樣可以砍竹槍,甚至比單手斧砍的更加好看有藝術性,但是武士刀不適合戰陣使用也是出名的,除去如中條時秀這種劍豪級的武士,可以無視這一定律拿着武士刀大殺特殺,普通的武士還是老老實實的拿起長槍衝鋒。
但是有這單手戰斧就大有不同,單手戰斧的長度甚至超過釘頭錘,雖然分量很重但它確實是單手武器,配合藤木盾擋住攻擊再劈開長柄完全可以突破對方的防禦,它的出現恰好彌補釘頭錘缺乏對三間槍有效壓制的難題。
釘頭錘的特點註定它只有作爲近身戰鬥才能發揮作用,精銳足輕的三間槍陣完全發揮不出他的破甲效果,他們更適合對付身穿重甲的旗本武士,馬迴武士,憑藉強大的攻擊力絕對是中甲、重甲單位的惡夢,這也是吉良義時要求設立這種武器的原因,對抗騎馬武士沒有比釘頭錘更好用的。
接下來半個月的堅固訓練,馬迴武士們逐漸摸索出悉盾牌在什麼時候抵擋,什麼時候持盾前進,然後纔是揮動武器錘擊劈砍,一旦那這兩種重兵器被他們熟知後,戰局就出現了變化,刀盾隊的連勝戰績被終結,槍盾兵仍然保持慘淡墊底的成績,到目前爲止還沒摸索出戰法,槍盾兵每次都被打的稀里嘩啦的敗退下去。
爲了讓槍盾兵走出思維誤區,吉良義時讓他們散開結成槍衾,槍衾是槍陣的進化版,由於足輕使用的多是名爲長柄的三間槍,因爲槍身長度太長而無法靈活運使,只能借用槍長的優勢向下壓抽打、甚至就是用槍砸敵軍腦袋的奇葩戰法,所以戰國時代就有了比誰的三間槍更長的怪異局面。
如果只是進攻效果差也無所謂,但更要命的是槍陣缺乏有效的側翼防禦,擠在一堆的槍陣不但是弓箭和鐵炮最愛打擊的目標,也是騎馬武士們最喜歡突襲的兵種,只需要輕輕繞到槍陣的側翼就可以攻擊他們薄弱的側翼,然後一舉打碎整個陣形。
槍衾是在考慮到這一問題後,把足輕分散成十幾個人小隊,他們鬆散的站開一些距離並利用前後列的位差形成有層次的進攻,而且一旦遇到對方大隊人馬或者騎馬武士突襲時,也可以迅速縮成一團重新變成槍陣迎敵,總體來說這是一套非常實用的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