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關東始俯首

結城晴朝搖頭苦笑道:“不妥!若真這麼做一定會被鎮府公所恥笑的吧!我等做了古河公方家幾百年的忠臣,這麼獻出去會對聲明造成巨大妨害的呀!往後在鎮府公的家臣團裡也很難混出頭的。”

小山秀綱的提議他早就想過很多次了,可是因爲種種顧慮他依然不敢這麼做,如果有機會讓他去投靠鎮府公那絕對是千肯萬肯,他現在反而擔心抱不住這個粗大腿要後悔終生,可是武家總要點顏面尊嚴名譽之類的東西支撐着,沒有一個體面的臺階下來就代表他們以後很可能在新體系裡混不起來。

正因爲這個顧慮,才讓古河公方家臣團的衆多武士一直在猶豫者,包括結城晴朝、小山秀綱以及宇都宮広綱、那須資胤這樣的有力武家也莫不過如此,這場古河合戰讓整個關東的武士看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吉良家真心不能惹,哪怕佐竹義昭和伊達輝宗都不敢提反吉良聯盟的茬子,無數關東武士用生命悟透一個真理,那就是這家可比起北條家可怕好多倍。

不敢惹又願意抱大腿,可抱大腿又矯情的想捏個臭架子,想讓吉良家主動給他個體面的臺階下來,比方說關東國人衆最優先考慮的一些問題大多是:“就這麼幹脆的降服會不會被新主家所看輕,我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更有氣節一點,更加大義凜然一點顯得比較與衆不同,我家世代爲古河公方戍守領國降服你實在不該,不如你給我遞個梯子讓我先下來就投靠你?”

這個想法看起來沒問題,但是他們就沒考慮過吉良家會不會配合他們的行動,結城合戰就用殘酷的事實告訴所有關東武士一個道理。所謂體面臺階下的“求和”根本不可能,吉良義時不會體貼到給他們遞過一個梯子,求和失敗的結城家把整個下総國以及常陸國的領地丟的一乾二淨。

結城氏也從關東有力大名一躍跌入萬丈深淵,淪爲二流末尾的中小號國人領主水準,大概會比佐野昌綱還要差一些。血的教訓告訴關東武家一個殘酷的道理,這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想投靠要趁早行動,等臺階下來大概不會等到老死的那一天。

果然沒過幾天,吉良軍團的三萬大軍再次會師於小山城下,小山秀綱急忙召集軍役作出籠城固守的姿態。時值九月關東的大地變成一片金燦燦的喜慶顏色,各地領主帶着領民正爲秋收正忙的熱鬧,對於小山秀綱的軍役加擔要求推三阻四,更別說去頂着吉良軍團壓力死守一座孤城有多麼危險。

小山秀綱發現苦等幾天就是等不到各地國人武士的援軍,這才明白自己所遭遇的形勢已經惡劣到家臣武士都要拋棄小山的地步,小山城內的譜代衆如喪家之犬哭喪着臉惶惶不可終日。小山高朝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七郎!立刻把公方殿下送出去,這位公方殿下我小山城可供不起!”

“可是父親……”結城晴朝尷尬的說道:“那是古河公方殿下呀!”

“利令智昏!”見兒子還死腦筋不轉彎,氣的小山高朝捶胸頓足地大罵道:“你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昏聵!以如今關東動盪糜爛的戰局,還有哪家武士能保得住古河公方殿下呀!你保了一次就把結城家給保的家業衰敗,如今還要讓我小山家一起被保成喪家之犬嗎?”

“父親大人消消氣。”小山秀綱拉着還欲強辯的結城晴朝,笑呵呵的說道:“父親大人說的沒錯,如今鎮府公的聲勢如日中天。半年之內奪武藏攻相模今度又搶奪下総國進出常陸、下野兩國之地,縱橫捭闔如入無人之境使我等關東武士不敢掠其鋒芒,可他畢竟不是關東武士呀!古河公方殿下畢竟是我關東武士的共主呀!”

“小四郎……你竟也聽信七郎的話了!你這是要氣死老夫嗎!混蛋!”小山高朝氣的渾身發抖,指着兒子大罵道:“你這個混小子還沒當上小山家的家督就這麼忤逆!你這是要把我小山家的家業給敗壞掉嗎!”

“主公息怒,少殿說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沒有考慮到我小山家的現實困境問題呀!”譜代家老巖上朝堅轉而對小山秀綱勸說道:“少殿的想法可圈可點,但我小山家的實際困難也應當多想一想,結城家的家底比我小山家還要厚實許多,即使如此仍然擋不住鎮府公雷霆一擊,我小山家以一己之力強行對抗若落得兵敗身死族滅之果。請問少殿對得起小山家的列祖列宗嗎?”

小山秀綱被質問的啞口無言,說到底他的政治經驗還不如自己的弟弟結城晴朝,這些年一直被父親看住老老實實像只鵪鶉,根本就沒想過小山家所負擔壓力有多重,宇都宮氏配下國人皆川俊宗。以及宇都宮広綱本人都力主對小山家發動領地侵攻,這才幾年的功夫小山家就丟掉一大塊領地。

以至於堂堂關東八屋形的小山家,實際領地還沒有唐澤山城的佐野昌綱強大,在下野國中的領地範圍只能排在第五名,若非有親族下総國的結城氏以及遠在南陸奧的白河結城氏可以引爲奧援,就小山家那小身板還不是隨便幾口就被吞併掉,正因爲如此小山高朝這個家督才當的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小山秀綱不懂這其中的根結,可不代表家中的譜代家臣團不明白這個道理,巖上朝堅話音剛落緊接着譜代家臣團也紛紛站出來支持家督小山高朝的決斷,小山家的譜代衆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小山秀綱和結城晴朝,你們兄弟倆玩的那套君臣忠義之道我們很贊同,但是我們更想好好的活下去傳承基業,不願意爲這個名份就把自家性命家業一起搭進去。

爲君主忠節而死值得讚揚,但不是每個君主都值得家臣爲其效死,孟子說曾說過一句“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御恩奉公就是這個道理,有恩情纔有忠勇。有恩賞纔有忠節,忠誠和勇敢不是無緣無故得來的,沒有多少人願意對一個把自己當犬馬土芥的昏君忠心耿耿,豁出自己的家業去保住一個昏君簡直蠢的不可救藥,小山高朝沒那麼蠢,譜代家臣團也沒那麼蠢。在他們看來犯蠢的是這兩兄弟。

結城晴朝早就意識到這個危急情況,可他心裡總存着一些僥倖念頭,覺得或許關鍵時刻他的父親會支持他鼓勵他,或許關鍵時刻宇都宮広綱會派愛援軍救助他們,或許關鍵時刻……僥倖的念頭一冒出來,就像上癮似的紛亂的念頭亂七八糟的飛出來。

幻想總是天花亂墜如美妙的蜜糖讓人迷醉。現實卻如萬仞之上的高峰寒冷的山風吹的人瑟瑟發抖,武士是個極端現實的種羣,他們可以爲了自身利益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反對某個強大勢力的侵襲,但當他們發覺自己扛不過這個強大勢力的時候,就會放棄抵抗乖乖降服併成爲其中的一員。

英格蘭有句俗諺大意是“如果打不過它,那麼就加入它”,在封建社會的制度下人們並不覺得崇拜強者是件可恥的行爲。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早已嵌入人類的基因裡,強者得到尊重弱者保持從屬是大自然的規律,強行用禮教舒服反而有違人類的競爭本能,也有違自然進化的法則。

小山家的譜代衆用現實的眼光看待強大的吉良家,他們不覺得吉良義時的做法有任何不妥之處,上総足利家要變成關東足利家那也是幕府的家務事,幕府將軍殿下沒有發話斥責吉良義時也就代表幕府是默許這一行動的,他們這些關東武士還要拼命又有什麼意思?第一相拼又拼不過,第二古河公方不是個值得拼命的主君。

在家督與譜代衆的聯合壓力下,小山秀綱與結城晴朝只能作出屈服的選擇。他們不屈服那就很有可能被家督幽閉甚至攆出小山城,到那時候別說保不住足利藤政的性命安危,就是他們自己以後的存續都要成一個問號。

當天夜半三更時分,小山家派出一隊騎馬武士護送着一輛馬車匆匆離開小山城,馬車裡裝着的自然是草包公方足利藤政。他的身上還附帶一封結城晴朝寫給宇都宮広綱的親筆信,書信裡言辭懇切的表達對古河公方不幸遭遇的同情,只是自己無力保護古河公方所以特請宇都宮広綱代爲庇護。

在確認這隊護衛安然離開小山領之後,當天上午小山高朝就帶着小山秀綱、結城晴朝開城降服,四門大開迎接吉良義時率領的大軍進駐,小山城大手門外年過五旬面容蒼老的小山高朝挺直腰桿恭迎吉良軍入城,他的兩個兒子低垂着腦袋不敢擡頭亂掃,生怕一不小心又被父親盯上臭罵一頓。

沒過一會兒,就看到數千騎高傲的赤備武士揮鞭疾馳而來,領頭的幾員赤備大將喝令一聲放慢腳步,緩緩走到大手門前俯身盯着小山高朝打量一會,說道:“這位就是小山下野守殿吧!我家公方殿下可是很看重您啊!希望下野守殿能夠把握住投效的機會呀!”

“是是!”小山高朝興奮的臉上綻開一朵花,褶子擠在一起別提有多滑稽,連忙問道:“敢問這爲殿下的名號,我高朝不敢忘記您的提點呀!”

“我名島左近,以後要與下野守殿同殿爲臣了。”這名騎將說完話就策馬先行入城,確保入城式的內外安全乃是戰陣上的慣例,更何況吉良義時的身份地位如此尊貴,即便多加幾層防衛措施也不奇怪。

又過一會兒一隊隊騎馬武士出現在小山城附近,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進城,而是四散開來像閒着沒事似的四處遊蕩,漸漸的把整個小山城四周方圓一里之內都給籠罩住,又過一會熱身上沒有着甲的黑衣蒙面武士隨後一聲不吭的策馬進入小山城內。

就在小山高朝的隊列末尾,一羣年輕的小山家武士聚在一起打量着吉良軍的行動,其中一名武士低聲說道:“嘿,那好像就是吉良家的忍者衆,聽說這些人有神奇的本領可以探知一切陰謀詭計呢!”

另一個年輕武士撇嘴說道:“切!不就是國人衆裡常見的亂波嘛!還改個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名字……忍者。忍哪門子者呀?”

前面說話的那名武士搖頭說道:“咱們下野國那點亂波可比不得人家,據說這吉良忍者衆多達上千名武士呢!一千名武士呀!放在我下野國也是個驚人的數目呀!”

那個撇嘴的武士張嘴想半天覺得有理也就不再糾結下去,戰國時代並沒有忍者這個標準稱呼,大部分武家還是把他們稱之爲亂波或者亂破,諸如甲賀忍者伊賀忍者也並不是賤役。這些忍者衆是地道的武士出身的國人衆。

只不過是作爲武士階層裡演化出的一種特殊兵種,並不影響他們本身作爲武士的身份和地位,比如望月出雲守吉棟就是滋野一族望月氏的有力一門衆,有支城有領地在地發展幾百年,舞的起太刀乘的上戰馬,弓馬之術說不定還要比許多武士更出色。

像吉良軍這種隨軍的力忍。負責戰時的情報偵查以及攔截格殺敵方使番哨探,潛入敵方城池內實施破壞煽動刺殺等特殊工作,自從弘治年間吉良軍團的忍者衆正式編入軍團的特殊番號內之後沒多久,望月吉長與服部正清就聯手設計一套新式忍者訓練法,憑藉這套訓練法大大加快吉良忍者的訓練效率。

吉良忍者衆作爲軍團裡的特殊兵種,不在需要偷偷摸摸像個小偷似的躲在陰暗角落裡行動。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吉良軍的騎馬隊行進,作爲斥候完成小範圍的情報蒐集與分析,已經完全嵌入吉良軍團的主力之中,完成從躲在角落裡的卑鄙小人到正大光明作戰的蛻變。

小山家的年輕武士們注意到的是吉良軍中的忍者衆,而結城晴朝卻觀察到另一個重要發現,疑惑道:“這一會兒的功夫起碼看見不下四千騎馬隊,怎麼會有這麼多戰馬……四千名武士又是怎麼一回事?”

“吉良軍團不是號稱萬騎之師嗎?難道說他們真的有一萬名武士嗎?”小山秀綱驚訝的張大嘴巴。搖頭苦笑道:“真是不敢想象有一萬名武士會是怎樣一種概念。”

小山高朝忽然轉過頭說道:“不一定全部都是武士,吉良軍的軍役法與我等關東武士截然不同,據說吉良軍團的軍役是施行一種叫兵農分離法的方式,挑選出能征善戰的良家子善加培養傳授騎術槍術,而後編纂爲一備經歷戰陣洗禮打磨,便可成爲一支驍勇善戰的騎兵備隊,大概這裡面只有一半是武士吧!”

“一半也是個驚人數字呀!鎮府公真是強大無比……五千名武士幾乎等於我下野國所有武家的子嗣男丁了吧?或許還不夠……應該加上下総國。”小山秀綱對吉良軍的態度從冷淡輕視,轉變爲嘖嘖讚歎,譜代家臣團也紛紛露出相似的讚歎神情,他們不覺得崇拜強者是個恥辱。就像小山高朝不覺得抱大腿有什麼錯,他反而要感謝島時勝提點他抱緊大腿。

又過半個時辰,直到太陽升的老高才看到吉良軍的本陣旗印緩緩靠近,吉良義時騎着從越後帶來的特雷克納戰馬,身披一襲完全按照“薄金鎧”傳統工藝製作的鑲金大鎧。在太陽的映照下整個人金光閃閃的好像一隻大號金人,簡直要閃瞎小山家三父子的眼睛。

“我在這一刻化身爲金閃閃了嗎?”吉良義時無奈的揮舞着馬鞭無精打采的策馬前行,就是昨天那幫譜代家臣出個餿主意,忽悠他趁這次入城儀式的機會炫耀一下上総足利家的財力,就拿出源氏八領之一的薄金鎧高仿品來嚇唬人。

全身鑲嵌金銀的大鎧穿在身上到不太沉重,只是這金閃閃的造型當場就讓幾個貪財的混蛋哈喇子流出來,吉良義時的個頭太高以至於這個仿製品要加大好幾個尺碼,當初製作的時候他覺得傳統的造型實在不太帥,又提出一些改造的意見讓鎧甲身上的用料增加一大截。

最後作出來的這一身鑲嵌的“掛飾”就消耗七八斤黃金,四五斤白銀,一個箭頭落在身上說不定就蹭掉半兩黃金,這坑爹衣甲肯本不是用來保護。純粹是用來炫耀自家多牛能弄個黃金聖衣來嚇唬你們這羣土鱉。

吉良義時這一路策馬走來吸引無數人的目光,哪怕是裡三層外三層被包圍着他那造型也十分眨眼,當他進入小山城城下町的時候還是引來一陣驚呼,這讓他感到更加的不自在好像被人當猴子看似的,暗道:“源平時代的審美觀真是不能讓人苟同呀!”

還沒走一會兒就發覺好像不是那麼回事。這些町民們看吉良義時的目光都變了,驚訝羨慕畏懼以及讓他看不懂的崇拜,譜代家臣們似乎高興的像一隻只像高傲的孔雀,恨不得把下巴揚的比自己的腦袋還要高。

吉良義時微微納罕道:“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因爲我穿黃金聖衣,所以這些武士和町民覺得我就更厲害了嗎?”

懷着這個疑問來到小山城外,又一次成功的震撼小山高朝三父子。老頭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下來撐地行禮道:“鎮守府將軍藤原秀鄉之裔,下野守小山氏之嫡流小山高朝拜見公方殿下!祝公方殿下身體安泰,武運長久!”

“免禮請起來吧!”吉良義時的嘴角微微翹起,暗道:“這一身鎧甲看起來還有不錯的效果呢!”

吉良義時並沒有怪罪小山家的意思,即便觸犯他忌諱的結城晴朝也是禮遇有加,其實他心裡很清楚結城晴朝不會對他造成威脅。能爲這個愚蠢的古河公方丟掉自家的一大半領地,足以說明這個年僅二十八歲的年輕武士還沒有成長到老謀深算如狐狸的程度。

更何況他已經把自己的領地丟的一乾二淨,在名譽上或許不會受到譜代家臣以及關東國人的指責和嘲諷,只是實力上的大幅滑落已經把結城氏從關東有力國人的檔次,一眨眼給降低到關東可有可無的醬油國人的層次,就下野國那不到一萬石的殘領根本不可能再對吉良家造成任何威脅。

進入吉良義時口袋裡的領地是絕對不會吐出來的,那麼結城晴朝想復起就只有一個辦法。緊緊抱住吉良義時的大腿做忠臣,憑藉功績累計恩賞重新成爲名動一方的有力大名,這是紅果果的現實不抓住這個現實,他這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小山家三父子罕見的保持同樣順服的姿態,其實已經足以代表關東大多數武士的心態,上総足利家是足利將軍家的連枝衆,古河足利家也是足利將軍家的連枝衆,兩家拼死拼活那是主家的事情,做家臣的管的太多小心自己夭壽。

在許多關東國人看來,這不就是一百多年前八代公方慈照院殿(足利義政)命令異母兄足利政知還俗。並前往伊豆國堀越設立堀越御所是一個道理,此後的三十多年時間裡,堀越公方足利政知一直企圖弄死足利成氏,好讓自己代替他成爲關東公方。

當初還有許多關東武士站在堀越公方的陣營裡對付古河公方,所以有這麼個前車之鑑使得關東的武士對吉良義時也不是那麼排斥。就是差半步還不是苗字足利的連枝衆,那也已經不能算作管領這個“家臣”階層,而是相當於“君上”的御所樣,只要他們爲足利藤政奮戰過,再投靠吉良義時也不能算作恥辱,畢竟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

吉良軍大軍進入小山城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整個關東,才幾天的功夫就傳出吉良義時身着金甲出現在小山城內的消息,高大強壯的個頭坐在高出木曾馬近一個頭的特雷克納戰馬上顯得格外雄壯,穿着大幾號的“黃金聖衣”威風凜凜如天神下凡簡直晃瞎眼。

無外乎小山高朝這個久經考驗的老武士也被嚇的驚慌失措,土生土長的關東武士一輩子都沒走出過自家領國的都大有人在,又哪裡見過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偏偏吉良義時這造型還有個說法。

上総足利家本來就供奉着薄金鎧也不是秘密,他弄一件仿製品穿身上還真沒辦法說他是燒包或者土鱉暴發戶,要罵那就要罵到五代棟樑源爲義的身上了,誰叫這位爺當初就想起穿這套鎧甲在京都爲天皇看大門的呢。

關東國人衆並不關心那金閃閃到底有多麼炫酷,他們擔心着吉良義時下一步的進軍計劃會瞄準哪個方向,爲一個足利藤政已經讓結城家崩潰小山家降服,關東八屋形眨眼間已去其二,剩下的六家被嚇的膽戰心驚連睡覺都不安穩。

偏偏這個時候,宇都宮広綱收到結城晴朝寄送來的“禮物”,當他拿着結城晴朝親筆書信的時候,臉色青黑如鍋底盯着足利藤政像看到鬼似的,心裡暗罵:“結城晴朝這個混蛋這是要害死本家啊!我宇都宮家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要把這個禍害送到我手裡呢……硬要說有仇恨的話,佔領小山家的領地算不算?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這個草包送過來呀!”

宇都宮広綱尷尬的不得了,還不能當着足利藤政的面前發火,只能拿着書信裝作努力閱讀的樣子,實際卻用眼神不斷的示意譜代家臣團說話,芳賀高定心領神會的站出來說道:“公方殿下鞍馬勞頓本來我等應當留下公方殿下修養幾日再啓程,只是我宇都宮家的家中也是一片混亂,實在不好意思強留公方殿下北狩,不如即可啓程趕往那須家吧!”

在芳賀高定的嘴裡,這燙手山芋儼然變成一次“北狩”,說的好像足利藤政只是出趟遠門打一趟獵似的,至於結城晴朝信裡提及什麼庇護一二之類的完全被過濾,公方殿下當然以“北狩”的大事爲重,其他的旁枝末節自動被過濾掉。

話音剛落也不等足利藤政的反應,芳賀高定就招來幾名武士把足利藤政給“請”上馬車繼續北逃,這位古河公方就這麼一程接一程的逃入那須資胤的領地裡,而這時候那須資胤正忙着和他的舅舅大關高增、大田原綱清、福原資孝開戰,哪裡有功夫伺候這個“北狩”的足利藤政。

拿着宇都宮広綱照抄結城晴朝的書信看了半天,那須資胤冷笑道:“宇都宮家一幫蠢貨這就是在扯淡,我資胤可是已經轉投鎮府公配下的武家,拿這個草包公方送過來指望我資胤把他送到陸奧國?這是要把我資胤當傻子看待呀!與其把送到陸奧國到不如送到鎮府公大營裡更合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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