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江從軍令發出後不久,望月家也突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由原來死抱着六角家不放的口吻轉變爲可以派遣望月家忍者,甚至可以聯絡幾家關係親密的甲賀忍族一起被僱傭。.
吉良義時雖然沒鬧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但是根據服部保長傳來的信息來看,似乎沒有太大問題,所以他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請求,並準備在阪本城設宴款待望月一族的人,等來等去,等到了一陣煙霧散開,一個小蘿莉跑出來。
“我是望月家的忍者,請多多關照。”小蘿莉個子矮矮得看起來發育遲緩的樣子,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沒有十歲大,突然在廊下玩起大變活人,差點把吉良義時嚇暈過去。
“你……是望月家的忍者?”剛結束一天的修煉,吉良義時全身虛脫的很,看到這個小女孩頭上的雙馬尾的髮型上還有一縷呆毛,帶着探究的目光審視着小女孩,身穿着淡黃色的小袖,哪裡像個忍者明明就是個鄰家小蘿莉。
“是!我就是望月家的忍者!”小女孩眉毛都沒動一下[***]的回答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望月家的忍者,而不是假扮的?”
“誒?這個還可以假扮嗎?”小女孩一下被問住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糾結在一起,看起來正在努力思考着。
看她想了半天仍然沒有摸出頭緒來,吉良義時不禁爲這個笨蛋小蘿莉捏一把汗,然後帶着一份好心的提醒道:“如果是望月家的忍者的話,一定有什麼特殊的證明的吧!”
“證明……證明……證明?對誒!證明!我終於想到證明了!”小女孩高興的一下跳起來,嚇的本丸內的武士嗆啷一聲把武器全都拔出來,小女孩似乎不明就裡帶着三分好奇,五分驚慌,還有兩分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們要幹什麼啊?把刀子拿出來做什麼?”
吉良義時感覺自己碰到強敵了,一種速手無策的無力感隨之而來,他只能強自提起精神,勉強的笑道:“呃,他們是在鍛鍊身體,呵呵呵……鍛鍊身體,是不是啊!善次郎?”
“是啊!我們在鍛鍊身體,身體是武士的立命之本,力比千鈞不入長命百歲,大家說是不是啊!哈哈哈!”山岡時長立刻配合着擺出一個揮刀劈砍的動作,頓時幾十個馬迴武士抽出雪亮的刀片揮出一道道銀色的刀光。
“好奇怪的鍛鍊方法,是和我們甲賀流一樣的秘法嗎?”小女孩頭上的兩個羊角小辮子隨風飄舞着,大大圓圓的眼睛滿是好奇和探究,看起來她已經不害怕這些傢伙舞刀了,反而興致勃勃的去觀察每一個動作。
“甲賀流的秘法是什麼?”
“甲賀流的秘法是……是……我不能說!”小女孩痛苦的揉着額頭,小聲說道:“蘇米嗎塞!我真的不能說,父親大人知道了會打我的。”
“彈額頭一定很疼吧。”
“是啊!很疼的!父親大人彈我的額頭,吉長叔叔也喜歡彈我的額頭!大家都好討厭啊……”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裡噙着淚花,讓在場的幾十個大老爺們一陣無語。
“好吧!那就不問秘法的事情了……說說你怎麼證明吧!”吉良義時決定不和這個笨蛋少女糾結這種問題,轉而研究她會什麼秘法。
“是!”小女孩的聲音一落,只聽“砰”的一聲,腳下騰起一朵白色的煙霧,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整個廣場,山岡善次郎見狀不禁大急,連吼着:“保護館主大人!”
“好了!我沒事,你們不用大吼大叫的!”煙霧裡的吉良義時沒感覺到什麼異常情況,而且有服部小五郎與詰衆在,他也不怕出什麼意外。
煙霧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十個呼吸就全部散盡,當吉良義時屏息凝視着尋找那名小女孩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不遠處傳來小女孩的聲音:“吉良大人,我的忍術很厲害的吧!在場的這麼多人都沒有看到我哦!”
“呃?”吉良義時轉身一看,梳着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他身後,此時正用雙手捧着下巴雙眼發光看着他,就放佛在說:“我很厲害吧?快來誇我吧!快來誇我吧……”
“我看到了!”一道突兀的聲音從吉良義時身側的另一邊傳來。
“我看到你剛纔的動作了!”服部小四郎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也坐在他身旁,一臉肯定的衝着他點頭說道:“我看到她剛纔走哪裡繞過來。”
“你騙人!你一定沒看到!”
“我就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你騙人!你是個大騙子!你一定沒看到!”
“看到了!就看到了!”
“騙子!大騙子!你一定沒看到!”
兩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服部小四郎就一口咬定他看到了,小女孩就堅決否認他看到了,然後就無休止的爭吵循環。
“你一定沒看到!”
“我看到了!”
“沒有!”
“有!”
“好了!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吧!”吉良義時拿着摺扇照服部小五郎頭上敲了一下,對他們說道:“有理不在聲高!你們倆一個一個說。”
“是!我先來!”服部小四郎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看到他從那裡繞……”
“騙人!騙子!大騙子!”小女孩似乎被他拙劣的伎倆給激怒了,小臉霎時間被氣的通紅,大大眼睛裡噙着淚水,指着服部小五郎說道:“我明明不是從那裡走的!你這個大騙子!我明明是從……”
“啊哈哈哈!好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爲止吧!”吉良義時一揮紙扇打斷了小女孩自揭老底的笨蛋行爲,隨即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服部小四郎,見他滿面羞慚的縮在那不發言語,笑眯眯的說道:“對待朋友不應該使用詐術,難道不是嗎?小四郎?”
“是!館主大人所言極是!我小四郎一定吸取教訓!臣下告退!”小四郎深深的一個撐地躬身,然後一閃身消失不見。
小女孩拿出一隻手絹擦了擦紅紅的眼圈,還不忘關心那個戰敗者,一臉擔心的問道:“大騙子怎麼了?他好像被打擊了的樣子!”
“他在思考人生的道路,沒關係,不用多久就會好了!”
“人生的道路啊!看起來好複雜的樣子誒!”
“是吧!我也覺得挺複雜的。”
“誒?那樣的話,他不用多久就會好嗎?萬一不會好怎麼辦啊?要不要叫醫師啊?”
“……不用!”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搭着話,經過剛纔這麼一鬧他也沒心思去研究什麼秘法了,而對面這個小女孩顯然是個笨蛋,早就把剛纔那點不愉快給忘記了,這會兒正興致勃勃的研究阪本城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或者哪裡更好玩。
“砰!”的一聲,又是一陣白煙冒起,與上次不同的是,煙霧還未散去的時候,就有十幾個聲音齊刷刷的說道:“望月忍者見參!參見阪本殿下!”
當白色的煙霧散去以後,露出一拍黑衣忍者,他們的打扮和裝束與小女孩截然不同,而且比起這個全身破綻百出,連臉都不知道遮住的笨蛋蘿莉,這可是全副武裝連眼睛上都帶着類似墨鏡的東西,“護目鏡?風鏡?還是眼罩?嗯,看起來更像後者。”
“嗯?那是……千代女!別給我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個子非常高,突然拽掉眼罩大喝一聲,把不知什麼時候躲到吉良義時身後小女孩給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嗚嗚!叔叔不要抓我走!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放過我吧!”小女孩被嚇的兩腿發軟,死死的抓住吉良義時的衣袖,兩隻大眼睛裡眼淚嘩啦啦的直流,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哼!違背家規,擅離職守,你知道你犯下什麼罪過嗎?趕快跟我回山去,我會爲你爭取從寬處置!”說着這名高個男子就要上手去抓小女孩,吉良義時眉頭微蹙,隨手一揮摺扇十幾名伊賀忍者擋在他的身前,服部正清不知從何處出現在吉良義時身旁,四面八方的伊賀忍者將高個男子的去路給堵住。
“原來是千賀地正清!”高個男子眉毛一皺停下腳步,隨即用語氣生硬的說道:“阪本殿下,請您不要插手我甲賀的家務!”
“可她是我僱傭的忍者,你們也是!這就不在是甲賀的家務,而是我吉良家的家務,在這裡要按照我的規矩來辦!”
吉良義時很討厭頑固的國人惣村集合體,像伊賀、甲賀這種有種田的小豪族,有拿到殺人的強人武士,有團伙作案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山民集團,也有擅長偷襲下毒暗殺竊取情報的忍者,甚至還有可能有扛着鐵炮的和尚,這種奇怪的組合實在太讓人討厭了,比一揆還討厭一百倍。
“千代女!告訴我!你真的被阪本殿下僱傭了嗎?”高個子聞聲不由一滯,語氣也逐漸轉爲凌厲的聲調:“不要忘記我甲賀忍者的規矩,對待族人不準撒謊!現在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被僱傭!”
“我……我……”小女孩似乎被嚇傻了,吱吱唔唔的連說好幾個“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豆大的淚滴又嘩啦啦的流下來。
“夠了!望月吉長!我僱傭你們不是來對我手下問罪的!”吉良義時一揮手打斷了他的盤問,隨即又轉而問向小女孩,道:“你是叫千代女嗎?望月千代女?你是因爲什麼原因被你們家族……不對!望月千代女?你是望月千代女?一個小女孩?”
吉良義時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暗想道:“望月千代女不是在信濃嗎?爲什麼會在近江國?還有他叫望月吉長爲叔叔,豈不是說他的父親就是望月出雲守吉棟?”
這麼大的消息突然傳進他的腦袋裡,讓他一時半會有些不適應,暈暈乎乎的搖晃了下腦袋,繼續問道:“告訴我因爲什麼他們要抓你,說出你的理由,只要理由正當,我會爲你做主的!”
“是!”望月千代女小聲說道:“因爲前些曰子我父親突然收到一封信……”
“千代女!你給我住口!泄露望月家的機密你萬死難贖!”望月吉長怒聲威脅道。
“你纔要住口!現在就給我住口!”吉良義時單手叩擊地板,說道:“來人吶,封鎖阪本城,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任何一個人!”
“是!”吉良家的武士迅速四散開來,從上到下多層立體的防禦網只用片刻就給架起來。
“繼續說!”吉良義時衝着望月千代女示意,後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的叔叔還有那十幾個敢怒不敢言的親戚,然後用更小的聲音說道:“那封信是信濃的本家寫給我父親的,他們說宗家現在正努力的擠入武田家的高層,爲了立功希望我家出人出力爲望月家建立一隻忍軍部隊。”
“嗯?還有嗎?”
“還有……希望我家送出一個女兒,嫁給宗家的家督做正室……我不想去信濃做什麼正室啊!聽說那個男人比我大三十幾歲!而且還是個很野蠻粗魯的人,我才九歲啊!我不要做那的年紀很大的伯伯的女人!我不要!嗚嗚……”望月千代女哭的很傷心,吉良義時聽的也很難過,死蘿莉控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老牛吃嫩草,還外帶辣手摧花,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暴君啊!
吉良義時狠狠的錘擊地板,憤怒的咆哮道:“真是不可原諒的混蛋啊!宗家的人無能就讓分家去抗雷嗎?然後身爲分家家督唯一的女兒,你就必須去承擔這個責任的吧!果然那是一羣人渣敗類!我最討厭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渣渣了!”
吉良義時當然有理由,他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從來不做蘿莉控什麼的事情,只是這戰國時代爲什麼死蘿莉控如此多,細川藤孝還算兩情相悅的死蘿莉控,這個望月家的老變態,做人家伯父的年紀還要對九歲的小蘿莉下手,簡直禽獸不如。
望月千代女小聲問道:“那個……什麼是‘渣渣’?”
“就是大混蛋,最壞的大壞蛋,人品節艹什麼的完全沒有的傢伙……”吉良義時下意識的說出口,接着又意識到不妥之處,但是看起來周圍的人還沉浸在剛纔他給所有人帶來的震驚當中,隨即輕呼一口氣。
“好了!我宣佈!望月千代女以後就是我吉良義時的貼身忍着了!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要欺負你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吉良義時很無恥的宣佈道。
“那個……貼身忍者是什麼意思?”望月千代女舉起小手,滿臉問號的看着他。
“貼身忍着的話……你以後會明白的!”吉良義時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只可惜山岡善次郎已經跑掉了,要不然他一定會驚呼一聲然後恭喜館主大人終於開竅了。
於是甲賀的望月一族歸附吉良家,成爲甲賀五十三家第一個倒向吉良家的國人,雖然望月吉棟本人還未投靠,但對吉良義時來說已經沒有差別了,明眼人都知道六角家不靠譜,尤其六角定賴死後的六角家更不靠譜。